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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交出兵權

    太子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在朝堂上控告安王和江云騅聯手上演刺殺的戲碼陷害他。</br>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吵得不可開交。</br>  有人說太子雖然蠢笨,但也不至于蠢到在風口浪尖派人去刺殺自己的親弟弟,也有人說太子這是惡人先告狀,故意混淆視聽。</br>  但吵歸吵,在真相大白之前,為了避嫌,忠勇伯只能退出安王遇刺一案的調查。</br>  江云騅還在護送使臣團回京的路上,為了不驚擾使臣團,昭和帝沒有讓大理寺派人去抓江云騅回來受審,然而三日后,禁衛軍送回了李屹八百里加急的折子。</br>  使臣團遇刺,江云騅生死不明!</br>  折子呈上御案,再擺到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炸開了鍋。</br>  太子更是一口咬定這些刺客也是安王安排的,故意讓使臣團滯留郴州,好向朝廷施加壓力,找機會謀反。</br>  當年太子在郴州把江云騅貶為庶民,當時的郴州州府是江云騅的親舅舅殷還朝,而去年殷還朝才因為與青云山土匪勾結被砍頭,如今使臣團又在郴州出事,無論是負責護送的江云騅和在郴州做校尉的江云揚都有失職的嫌疑。</br>  太子雖然沒有直接攀咬忠勇伯,但話里話外都懷疑忠勇伯暗中與安王結黨營私。</br>  太子懷疑安王可以,扯上忠勇伯,那些武將頓時就坐不住了。</br>  忠勇伯征戰沙場的時候太子還在尿床呢,自己做了一堆爛事沒眼看,怎么好意思往肱骨老臣身上潑臟水?</br>  這下朝堂上不止要吵,還要擼起袖子干架。</br>  眼看場面要失控,還是忠勇伯一聲怒吼把這些武將都給鎮住。</br>  忠勇伯沒有急著反駁太子,只看著昭和帝說:“使臣團遇刺關乎兩國安寧,老臣以為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讓使臣團入京,解釋誤會,免得與越西王室產生隔閡。”</br>  “忠勇伯這是在避重就輕嗎?萬一這一切都是老三的詭計,使臣團進京便是在為他拖延時間,到時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負得起這個責嗎?”</br>  太子越說聲音越高,最后的語氣和質問無異。</br>  忠勇伯并沒有被太子嚇到,他歷經沙場多年,肩背依然挺闊如蒼松,他神情平靜,襯得站在他面前的太子像只炸毛的斗雞,毫無氣度。</br>  “請殿下放心,老臣負得起這個責。”</br>  忠勇伯回答,聲音不高,氣場卻十分強大,直接碾壓太子。</br>  太子被忠勇伯看得有些心虛,但他走到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繃著臉說:“忠勇伯年事已高,最近幾年又沒有怎么上過戰場,未免有些過于自負了。”</br>  太子當面質疑忠勇伯的能力,其他武將全都握緊了拳頭,忠勇伯也不生氣,幽幽道:“殿下懷疑老臣不忠無用大可收回老臣的兵權交給可信之人。”</br>  忠勇伯一說要交出兵權,一眾武將全都跪了下去。</br>  他們大都是忠勇伯提拔起來的,不忍心看到忠勇伯這把年紀被如此對待。</br>  太子看不慣這些人維護忠勇伯,壓下不滿,緩和了語氣說:“忠勇伯誤會了,本宮不是懷疑你,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有你在,京里當然不會出什么事,但你如果非要交出兵權避嫌,日后查明真相,本宮一定親自向你賠禮道歉。”</br>  太子嘴上說著要賠禮,實則是逼著忠勇伯交出兵權。</br>  忠勇伯也不拖拉,當即把兵符交給太子,還要卸甲,卻聽到太子說:“眼下使臣團因為遇刺之事相當不滿,他們不愿入京,總不能真的讓父王親自去郴州請他們入京,如此昭陵的顏面何存?”</br>  太子話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忠勇伯裝作不知,問:“殿下是一國儲君,依殿下高見,此事當如何處置呢?”</br>  太子也不客氣,按照早就想好的計劃說:“越西王上千里迢迢來昭陵進貢本就辛苦,突然出了這樣的事,他會生氣也很正常,的確需要一個有分量的人去請他才行,本宮覺得忠勇伯是最好的人選。”</br>  忠勇伯年輕時和穆蒼交過手,兩人算是舊識,的確很合適,但忠勇伯一走,京里就沒人坐鎮了。</br>  “老臣的幼子有與安王勾結造反的嫌疑,殿下這個時候讓老臣去接使臣團,就不怕老臣做出投敵賣國的事?”</br>  忠勇伯反問,太子若要辯解,前后的話就會出現矛盾,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景陽侯突然站出來說:“啟稟陛下、老臣覺得太子殿下的建議也不無道理,不過忠勇伯既然已經交出兵權,這迎接使臣團入京的事讓他做可能不太有分量,老臣覺得可以讓忠勇伯陪同五皇子一同前往。”</br>  五皇子一直是太子的跟屁蟲,太子對他沒有防備,而且只要能把忠勇伯支走,太子的目的就達到了。</br>  思及此,太子大聲說:“本宮覺得景陽侯說的很好,父皇不如就按照他說的做吧!”</br>  太子不是請示,而是直接替昭和帝做了決定。</br>  ——</br>  花容并不知道朝堂上的風波。</br>  江云騅傷的重,連著幾日都在反復發燒,花容和大夫輪流守著他。</br>  這天江云騅的燒好不容易退了些,花容才終于有時間洗澡。</br>  木屋很簡陋,沒有單獨的浴室,只用木板臨時隔出一點兒地方,好像又回到之前做粗使丫鬟的時候。</br>  洗完澡,花容又把衣服洗好晾起來才回屋。</br>  江云騅不知什么時候醒了,強撐著坐了起來,傷口處的紗布立刻被血浸透。</br>  見到花容,大夫連忙說:“你可算回來了,他醒來看不到你,非要去找你,我怎么說都攔不住!”</br>  花容的頭發還沒干,知道她真的只是去洗澡了,江云騅放松了些,繃著臉說:“扶我去如廁。”</br>  好像他只是想去茅房,并不是著急要找花容。</br>  “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得好好躺著靜養!”</br>  大夫駁回江云騅的要求,很是順手的拿起夜壺去脫江云騅的褲子,被江云騅瞪住。</br>  江云騅雖然剛醒,眼神還是很有威懾力的。</br>  大夫抖了一下,耐著性子勸說:“你現在真不能動,這幾天你燒到昏迷,我們都是這樣照顧你的,這種情況你也別不好意思。”</br>  江云騅敏銳的捕捉到“我們”兩個字,下意識的看向花容。</br>  早在江云騅說要如廁的時候,花容就退出了屋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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