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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一百零一章 賞罰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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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的話說得妥當委婉,但是聽話聽音,邵老太太抬眼朝她略略打量,心下有數(shù)地靠在引枕上,看也不看下面的妙珍,只冷冷地又問了一遍,“到底是誰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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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的聲音并不大,但話里的威嚴之意卻絲毫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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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妙珍最后哭道:“回老太太的話,是艾葉姐姐說與奴婢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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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聞言一愣,沒想到審了半天問到艾葉的頭上,眉心微微蹙起,但是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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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自然明白艾葉是老太太****出來的,見她被招出來忙故意幫著開脫,“要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不過是放食材的屋子罷了,丫頭們閑說話兒提起來也是正常,如今廚下一切妥當,老祖宗就莫要為這點子小事兒生氣了,今個兒是大喜的日子,咱們陪著老祖宗好生熱鬧熱鬧才是正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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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氏這會兒在心里對鐘慶春氣得咬牙切齒,巴不得趕緊抓她的錯處,一聽她開口替丫頭說情,壓根兒就沒注意分辨那丫頭叫什么名字,徑直開口道:“剛才訓(xùn)我的丫頭時候,你倒是神氣得很,如今輪到你自己房里的丫頭,怎么就變成玩笑了。”說著翻了翻眼皮,“這真是什么人教出來什么下人,難怪都沒個分寸教養(yǎ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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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鐘慶春立即跪下道:“老祖宗明鑒,二太太不是故意沖撞您的,還望老祖宗保重身子,莫要在這大喜的日子,為這些個下人們的小事兒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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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氏這會兒怒火中燒,腦子早就被沖得不清楚了,心道你跪下不給自己求情,反倒為我求得什么情,還要再開口說什么,察覺身后的衣裳被人輕扯了一把,這才勉強收住了嘴,后知后覺地看向邵老太太,見她滿面陰云,這才咂么出點兒不對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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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停了,我還等著聽你說如何處置呢!”邵老太太語氣不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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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氏雖然被身后的丫頭阻了后面的話,但是并沒有意識到自個兒到底說錯了什么,聽到老太太這樣問,也不能不回話,只得依著自個兒心里認定的懲罰,減了一層猶豫地說,“按著家里平素的慣例,應(yīng)該打十板子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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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聞言不置可否,扭頭看向鐘慶春問:“你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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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老祖宗的話,孫媳對府里的慣例規(guī)矩知道得不多,但是今日是公爹壽宴,兩個丫頭雖說有過,卻也算不得什么大錯,只是若不發(fā)落卻也不足以服眾……孫媳前兩日聽說,家中要放出一批丫頭出去婚配,倒不如把妙珍和艾葉一道也放回家去,不給賞銀和嫁妝以示懲戒如何?”鐘慶春在艾葉的名字上特意咬上了重音,說到的時候挑起眼睛看向?qū)幨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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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氏這才恍然,難怪邵老太太的臉色這么難看,闔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有賞丫頭的喜好,丫頭全都用得藥材做名字,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身份來歷。府中上至幾位老爺、太太身邊,下至各房的爺、姑娘身邊,還有家里一些得臉的姨奶奶和姨娘身邊都有,而且也從不遮掩,就是明著賞過去,誰也不敢說什么更不敢胡亂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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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臉色青白交加,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剛才自己以為是鐘慶春手下的丫頭,罵了丫頭還牽扯了主子,這會兒才知道,原來自己拐彎抹角罵的竟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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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這幾日真是病得腦子糊涂了,今個兒從一大早就被安排好的圈套牽著鼻子走,竟然直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想到這兒,她恨恨地瞪向鐘慶春,這小妮子年紀不大,心眼子卻是一個接一個的,看著純良無害,可只要人稍微一松懈,她立刻就露出尖利的爪子,趁人不備就抓上一把,雖傷不到要害,卻也能留下幾條生疼的血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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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十分滿意,沖鐘慶春微微頷首道:“你這孩子是個宅心仁厚的,這樣的日子的確不好罰人,你這樣處置極為妥當,就傳我的話下去,妙珍和艾葉,收拾東西明個兒一早出府,只許收拾了平時的衣裳收拾出去,旁的一律不許多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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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寧氏和鐘慶春一起行禮應(yīng)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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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老太太房里出來,寧氏的手搭在丫頭胳膊上,站在院中的石榴樹下,回身看著鐘慶春走近,單側(cè)唇角勾起個譏誚的弧度,“別以為今日在老太太面前討好賣乖了就得意,這點兒小手段就敢在我面前賣弄,我當初玩兒這些的時候,你怕是連走路都不利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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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嬸兒說話我怎么聽不明白,我年輕不經(jīng)事,所以老祖宗才讓我跟您多學(xué)著,雖說是剛過門不久,可是連自個兒屋里的丫頭都沒管教明白,借著公爹壽宴,僥幸沒受懲戒責(zé)罰就已經(jīng)暗自慶幸了,哪里還敢得意!”鐘慶春神色淡定地迎著寧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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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寧氏被氣得幾乎渾身哆嗦,她說剛過門沒管好丫頭,那自個兒手下好幾年的丫頭犯的錯更大,這豈不是諷刺自己無能,管不好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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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嬸兒若是沒旁的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廚下的事兒還得多盯著點兒,今日客多熱鬧,下人們卻也事多忙亂,我頭一回當這樣的差事,不比二嬸管了多年那般熟稔,只能多盯著些才放心。”鐘慶春見寧氏沒旁的話說,便俯身行禮后領(lǐng)著丫頭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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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頭一回操辦壽宴,凡事只求有功無過,一整天忙下來,直把人累得腦門子發(fā)脹,不過好在面兒上看著事事妥帖,沒出什么大的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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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晚上到邵老太太房中請安,竟還得了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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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這次的差事辦得不錯,看來果然是個能擔(dān)得住事兒的,今后跟著你二嬸一起學(xué)著如何管家吧!今個兒雖不是我的生辰,卻偏有人來給我這老婆子也送了不少東西,我瞧著這對兒梅瓶不錯,放在我屋里就太素凈了,你們年輕人擺著倒是好看,你拿回去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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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伸手接過梅瓶,一瞧就抿嘴笑了,轉(zhuǎn)身遞給身后的丫頭,故意道:“你們一人一個,給我好生地抱住了,若是摔了我拿你們是問。”說罷回頭道,“老祖宗,這瓶子可當真送我,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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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邵老太太見鐘慶春識貨,也笑了起來。黃氏聽著好奇,遠遠瞧著不過是個白瓷瓶子,也瞧不出有什么名堂來,可是湊近了就看出些不同,這瓶子并不似一般的瓷瓶光滑致密,瓶身有許多粗細不一的孔洞,對著光竟能看出些影影綽綽的意味,但是又不懂這些,便問鐘慶春:“這瓶子還有什么講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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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買了個關(guān)子道:“這個我雖然能瞧出些好處,但若要我說來頭,我卻也怕說不詳盡,這個瓶子的妙處,還是得讓老祖宗來說最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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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也沒什么妙處不妙處的,雖然精巧些個,卻也還是個擺著的玩意兒。”邵老太太嘴上這樣說,臉上卻是笑得開心,指著那瓶子道,“這對梅瓶是從南邊兒淘弄來的,名叫暗香疏影,你們對著光瞧,那大小不一的孔洞和薄厚不一的胎體,映出一片深淺不同的影子,就像是朵朵梅花投在水中的暗影,煞是好看,所以得了這么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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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等老太太說罷接口:“這瓶子的模樣好,意境好,最最難得的是極難燒制,燒十窯都未必能出一個成品,更不要說這樣精致完好還能湊成一對兒的了,可真是極其難得。”說罷跪下磕了個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謝恩,“孫媳謝老祖宗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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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邵老太太房里出來之后,青芙和五兒小心翼翼地抱著瓶子,還要小心自個兒的腳下,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不小心碰壞了梅瓶,搭上命怕是都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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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慶春看著她倆的模樣笑得不行,還在路上就忍不住取笑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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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房后換了衣裳,雖然有些困倦,但還是把所有下人都召集到花廳,讓青芙說了今個兒白天發(fā)生的事兒,自己這才道:“老祖宗今個兒對艾葉的處置,上午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人來說過了,不過今日大家都忙碌,所以許是還有人不知道,青芙剛才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就也不再重復(fù)了,你們平素私下有交好的,今晚都可以換值,別鬧得太厲害,私下里聚聚送一送,也算你們姐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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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艾葉在屋角最不顯眼處站著,聽了這話又往后縮了縮身子,但是再怎么擠也不可能鉆到墻縫里去,只得耷拉著腦袋不敢與別人目光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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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個兒的壽宴操辦的還算妥帖,面兒上的事都沒出錯漏,這是我頭一回承辦,你們怕也都是第一遭,大家都做的不錯,老祖宗剛才也夸獎了,所以今個兒出了力的人人有賞。”鐘慶春話音未落,青芙和五兒就開始給下面的人分發(fā)賞錢,與旁人不同的而是,鐘慶春給的賞錢并不是人人一樣,而是分出三六九等,擔(dān)的事兒多做得好的賞得多,做得少或是有錯漏的賞的少,這樣一下子就分出了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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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我屋里做事,只要心正手勤、辦事得力,我就絕對不會虧待。”鐘慶春最后敲打了一句,起身兒搭著青芙的手回了內(nèi)室,留下一屋子心情各異的下人們交頭接耳。(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wǎng)(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