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食人生番</br> “我說過了,告訴我沙龍在哪里?我可以讓你們活著離開這里……。”絲毫不以對方又多了一個幫手為意,王越耳朵接連動了兩下,終于確定在這里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時,整個人就徹底“冷”了下來。</br> 他也不好奇這女人為什么要神秘兮兮的在身上披著這么一件大斗篷,只是一邊說著,一邊緩步朝前面兩人走過去。越走越近,王越身上慢慢透出來的殺氣就也越來越濃,漸漸的這殺氣彌漫開來,連帶著也讓三個人間的空氣驟然變冷,感覺中似乎正有陰風吹拂,叫人莫名就是一凜。</br> 黑人男子冷笑了一聲,一口白牙在黑暗中反射著昏暗的燈光。</br> “很好,但我現在更好奇,當你被我一截一截打斷身上所有的骨頭時,你那時還會這么想么?這么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忍不住想要馬上就殺掉的家伙。”</br> 說話間,他的身體慢慢往下彎了一下。</br> 隨即一個吞吐,嘶!……的一聲長鳴,他吸氣時候的動作,整個人都往外劇烈的膨脹了一下,接下來這一口氣綿綿不絕,聲如象吶長嘶,又好像是在耳邊吹響了一支小號,震得整個地下空間,回音不斷,來回沖撞。</br> “我要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當成我的收藏品……。”</br> 一口氣足足吸了一分鐘,黑人男子反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隨手一扯,便撕成一地的碎片,露出上半身精干如鐵般的皮肉筋骨。雖然很瘦,看起來有些皮包骨頭的感覺,但在他的前胸后背甚至脖子腰間全都用一種閃著微光的靛藍色燃料刺刻著無數古怪的花紋和符號,一眼看上去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一些非常原始和血腥的東西。</br> 尤其是這種光線暗淡的地下空間里,他的整個上半身幾乎都籠罩在一層微弱的藍光下,再加上他腰帶上掛著的那一大串幾乎把腰都圍上了的骷髏掛飾,更叫人忍不住心頭一涼。</br> “哦?原來你是海地亞大草原上的生番,雖然不知道受過什么樣的訓練,有了一身本事,但生番就是生番,到現在都沒有完全開化……。”王越看到這黑人幾乎紋滿了花紋符號的上半身,又聽到他這么說話,眼神頓時一挑,就也知道了這人到底是來自哪里。</br> 這個世界的文明發展本來就不怎么發達,以整個西方大陸為例,大大小小幾十個國家,固然是大多數在經歷過數次的大革命后,政治體制都往前邁進了一步,但是在這其中也不乏祖祖輩輩一直都處于愚昧落后階段,幾乎完全是由族群組成的所謂部落聯盟。</br> 就好像海地亞這個國家一樣,因為地處內陸,資源貧乏,一半的陸地被戈壁沙漠所覆蓋,另一半則是高海拔地區的山地和草原,所以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都很原始,即便是現在受到外面世界的沖擊,建立了所謂的部落聯盟制度,但在一些很偏遠的地區,卻仍舊保持著不開化的狀態,甚至還存在部落之間的相互血斗,以人為食的風俗和傳統。而這些人也被稱作“食人生番”。</br> 王越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古怪的黑人男子,腰間纏著的那一串骷髏掛飾,都是用人類真的頭骨制成的。只是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秘法,居然能使得人的頭骨從原來的大小,縮小到宛如核桃那么大……。</br> 海地亞大草原上的原始部落,從古至今都崇尚真正的勇士,他們認為殺死敵人和獵物,并留下他們的頭顱,佩戴在身上,就會擁有這些人生前的力量,殺的人越多,就越勇猛。</br> 而且這些土著部落中的戰士,天生力大,遵循自然的法則,奉行物競天擇,但凡能夠被稱為勇士能夠活下來的人,全都擁有如同猛獸般的體質。</br> 現在,站在王越面前的這個黑人男子,顯然就正是這樣的人。</br> 只不過他的際遇似乎更加離奇,居然有人肯花費無數的人力和物力,把他培養成了精通格斗的搏殺高手。</br> 王越瞬間猜出了他的來歷,心里也頓時憑空多出了幾分戒備。這人的實力毫無疑問是非常的強大,同時還有一個看不清臉面的神秘女人當做幫手,今天弄出這么一檔子事情來,擺明了就是想要了自己的命。</br> 所以,對于這樣的兩個人,王越在剛一見面的時候,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要么告訴我沙龍在哪里,我可以放你們離開,要么就干脆全都打死算了。</br> “生番?你居然敢叫我生番?”</br> 顯然是被王越一句話,成功的激起了全部的怒氣,黑人男子的雙眼之中綠油油的光芒越來越盛。一句話說完,頓時雙手一抬,做出了一個前后抓撓的動作,就好像是猛獸蹲伏,悄悄露出了獠牙。</br> 隨后他猛地再吸氣,全身居然瞬間暴漲,原本就有一米九幾的身材,頓時又向上拔高了半尺有余,一道道青筋蟒蛇般吐出皮膚表面。口鼻間劇烈吸入的氣體,就像是快速充氣的氣球,轉眼之間便把他整個人給撐了起來。</br> 只是短短幾秒鐘,他身上隆起的肌肉,就宛如山丘縱橫,變成了肌肉虬結的可怕巨人。</br> “好猛烈的力量!”王越看的眼神一凝,隨之往前一步踏出,渾身的肌肉也開始緩緩繃緊,慢慢的擺出一個十字手的起手式。</br> 有沙龍的事情橫在中間,不管從哪一方面講,雙方現在明顯都沒有了半點退縮的余地,想要有個結果,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分出一個生死來。</br> 嗯……!</br> 與此同時,那把身子全都籠罩在斗篷里的女人也抬起了頭,露出一雙仿佛要嫡出血來的可怕眼眸。</br> 然后,她口齒一動,整個空間里就又充滿了那一陣陣古怪的呢喃和低語聲。</br> 而這聲音的穿透力強到了極點,乍一入耳,聽得人渾身就是一麻,王越眉頭才一皺起來,那對面已經膨脹成巨人一般的黑人男子,就已經砰的一聲,朝前邁出一步,巨大的身體,震得地面微微一晃,緊跟著他口中怪叫,整個人頓時如同離弦之箭,猛撲上來。</br> 前手一伸,五指箕張,仿佛碩大的鋼構,照著王越腦袋就是一抓。</br> 此時他身形搖晃,氣息猛惡,人往前撲的時候就像是一頭人立而起的雄獅,首當其沖之下,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接觸,王越便只覺得鼻子里面撲面就是一股惡風,腥臭無比,吹面如刀。</br> 這一男一女顯然是配合默契的老搭檔了,一個人低語呢喃,分人心神,另一個馬上就抓到機會,迎頭一撲。</br> 而且,這個黑人男子此時身高超過兩米一幾,雙臂一伸,幾乎就把左右的空間全部罩住,無論是時機還是分寸都把握的妙到毫厘,根本容不得王越有半點的閃躲機會。</br> 手長腳長,這個黑人在很久以前就是海地亞草原上最有名的勇士之一,是被人從幾十個部落,十幾萬人中專門挑選出來,最適合練習格斗術的。</br> 這個世界西方的人種,就好像是地球時代的歐美人種,生下來在體質上就有一定的先天優勢,所以在練習格斗術時,走的路子也多以剛猛霸道為主,鍛煉肌肉的力量和爆發力。</br> 而海地亞草原上的土著在整個西方世界里面,體質都算是最好的,再經過系統的格斗術鍛煉,再融入自己的狩獵本能,一旦有所成就,那就會變得非常可怕,殺起人來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怪獸。</br> 所以,對面這個黑人舉手往下的這一抓,雖然落在王越眼中,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起一落,根本沒什么特別的變化,但卻勝在力大無窮,只這一點就足以叫人為之動容。</br> 所謂一力降十會,這本來就是王越一直以來最擅長的打法,但現在他卻沒沒有一絲一毫和對手硬拼的意思。只把雙腳一錯,腳心下面筋腱發勁,猛烈一彈,足跟繃緊,同時腳趾抓地,內扣,一松一緊,就把整個身體平平托起,離地半寸,彷如滑冰般無聲無息向后挪出了一尺多遠。</br> 眼見著面前一只漆黑的大手,緊貼著臉皮一把抓在空中,他身形一定,腰胯下坐,一腳微曲,一腳前伸,貼著地面往前一落,轉眼就碾到了對方的腳面上。</br> 王越身子往后這一退,不見有任何作勢,只憑著腳上的肌腱和腳趾發力,驀然一退就像是被一陣風吹起來,飄飄忽忽駕風而行,渾似沒了半點重量的樣子。而下一刻在避過對手一抓的同時,蹲身側位出腿,碾壓,也是鐵十字軍基礎格斗術中的一招“側位步”。</br> 只不過這一招被他現在用出來,又結合了十字手中一些步伐上的變化,把基礎的格斗走位,變成了可以在實戰中應用的殺手。一腳碾壓出來,靠的就是腰胯往下的那么一坐,身子一矮,好像條件反射一條腿自然就伸出去了,根本不需要刻意而為,所以他這一腳突發,無聲無息,實在是又快又狠。</br> 如果這次只是平常的較技切磋,或者集訓的淘汰賽,王越碰到這樣一個力量無比兇猛的對手,他肯定也會見獵心喜,以力搏力,絕不會輕易后退。畢竟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少了,以他現在的體力,集訓營地中的那些種子選手,幾乎沒有幾個能在力量上和他相媲美,但是現在旁邊還有一個更加詭異的女人,王越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卻需要先保留幾分實力。</br> 否則,一旦全力以赴,沒了后手,再被人抓住破綻乘虛而入,他怕是連最后的退路都要被人截斷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