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突如其來的可怕高手</br> 本以為這一群飛車黨不過就是一群無所事事,故意挑釁的小混混,既然惱怒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統統殺干凈就是了,可莫里哀和羅德里格斯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那一輛車后面坐著的這個人,居然就是個“大高手”。</br> 而且,以有心算無心,對方只一出手立刻就嚇得莫里哀渾身驚悚,心跳如鼓。</br> 不過,他到底也是黑天學社坐鎮一方的人物,劍術精妙,經驗老到,心里一驚之余,竟然也是反應極快,反手一挑,劍尖回繞如環,一下就把那已經幾乎匝到自己臉上的半截球棍給挑飛了出去。同時,腳下一錯,脊背一弓,嗤!的一聲,騎士細劍在夜色中破開空氣劃出一道明顯的氣流波動。</br> 一劍便點向了那人脖子一側的動脈上。</br> 而也就在這時候,同樣發覺不對的羅德里格斯出手更快。那邊的莫里哀身子才剛剛一動,他整個人就已經在變故突生的一瞬間,身形前突,邁步如風,修長的身軀在原地一閃,下一刻人便突兀的消失不見。就如同傳說中的瞬移,刷的一下,再出現時,人已然凌空躍起,兩臂借著脊背后面肌肉一彈,劍光出鞘,仿佛是一道閃電,咔嚓一響,劈裂蒼穹。</br> 寒光閃過,劍氣四逸。</br> 冷森森的寒氣席卷虛空,整個空間之中的溫度,似乎隨著他這一劍橫空,都有了一種正在極速下降般的錯覺。</br> 羅德里格斯是積年老怪。</br> 更是黑天學社一等一的大師級劍術高手,反應當然比莫里哀要快的多,而且之前也因為有了和王越的那一戰,他也吸取了足夠的教訓。</br> 再和人動手,第一時間就是出劍。</br> 在他的眼里,最好的對手,不管是誰?到最后都應該是個死人。</br> 而這一劍出鞘,羅德里格斯握劍的姿勢也是很經典的正手劍牛位起勢。正手一拔劍,緊跟著劍身就如同牛角前抵,反腕一轉,讓人一看就好像他整個人的進攻,都能隨著腰身的扭轉而隨時變向,大力劈斬。</br> 兩個劍術高手幾乎同時出劍,一個在左,內側挑刺,一個在右,劍隨人動,外圍劈斬。</br> 明晃晃的燈光下,劍光凄厲,風聲入耳,地面上的海沙一瞬間都被大片大片的卷上了天空,雙劍再同時一落,以他們的功夫,如果不出意外,這一下將是兩人帶車,統統碎裂。</br> 可是那車后坐著,帶著摩托頭盔的人,突然一彎腰,整個人猛地一翻,竟然就在車子快速行進中,如一條大魚竄出水面,一個跟頭就向后躍出了七八米。</br> 不但避開了兩人合力一擊,而且臨下車時,腳尖還不忘在車身上一點,三百來斤的一輛重型機車居然就被他這一腳平平踹出去了三四米。任憑羅德里格斯動作再快,出手再狠,一劍橫空劈斬,也是最終落在了空處。</br> “你是誰?”</br> 距離較近的莫里哀,眼見著那人跳車下來,頭上一副頭盔把五官面貌遮擋的嚴嚴實實,厲聲一喝,運劍就追。到了這時候,他早已知道這人就是沖著自己兩個人來的,而且來已明顯不善。再往深處想一想,就也明白十有八九是為了王越這件事……。</br> 所以,盡管已經感到了這個人的難纏和可怕,但有羅德里格斯在,兩人聯手,他也不怕這個人真的能翻出天去。</br> 但是,很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對手的實力。這個人在向后一翻一縱落地之后,緊跟著就是啪的一轉身,雙腳踏在沙灘上,左一趟,右一趟,明明看著腳尖已經全都陷入了地面,沉重如椎,但起落之間偏偏卻是點塵不驚。</br> 大片大片的沙子無聲無息的翻涌上來,七八米的距離,雙方對面一沖,幾乎只是一瞬間就到了跟前。那人的手抬起來,胳膊上的衣袖猝然一擰,好像絞在一起的鐵索鋼纜,就那么迎著莫里哀的騎士劍橫拳一架。</br> 以血肉之軀,硬碰精鋼利刃?</br> 莫里哀心頭剛是一喜,卻不妨雙方才是一碰,那人手臂上的衣服便好似一面旗幡,被無形的烈風一卷,嘩啦啦一響,宛如鞭炮齊鳴,只一卷就把他手中的長劍向外崩了出去。鋒利的劍刃,一時間居然割裂不得!莫里哀只覺得手腕一沉,連忙向后抽尖,哪里知道對面這人忽然屈肘一拐,快若奔雷閃電,一只手就繞過了他握劍的手腕,在肋下傳出,直接按在了他的胸口上。</br> 練劍的人,緊守中宮,一臂之外,劍鋒所向,號稱有我無敵。莫里哀平時練劍時,劍光霍霍,繞身急轉,就是旁人一口氣潑幾盆水,人過處,都是沾不得身上半點,可謂是真正的潑水不透。但這時,就在他運劍如風之間,這人的一只手掌卻直入中宮,毫無花巧的破開了他的所有防御。</br> 而且,雖然只是那么輕輕的一按!</br> 下一刻,莫里哀整個人就已經被直接打飛了出去。</br> 就好像被萬斤巨錘,掄圓了當胸砸了一記,他的身子一口氣倒飛出十五六步,撲通一聲摔在沙灘上,然后人就再也爬不起來了。</br> 這人的功夫,簡直高深莫測到了極點,一掌下去就把莫里哀這個黑天學社的大人物打得徹底失去了戰斗力。雖然還沒有當場死去,但掌力透體而入,絲絲縷縷,沒死也丟了半條命去。</br> 而與此同時,因為距離較遠慢了一步的羅德里格斯眼見著莫里哀被打飛出去,倒地不起,一雙眼睛頓時也是往里一縮,全身的力量登時灌入劍器,人如狂風,一個前躍,騎士劍就隨身一轉,斜劈向了那人的軀干。</br> 怒擊!</br> 這是西方劍術中,各流派都有傳承的一招經典殺手,名字就叫做“怒擊”,怒而劈斬,就好像是人在山里用盡全力伐木砍樹一樣,只不過這里用的是劍,而不是斧頭。</br> 正規劍術中的兩大進攻手法,一個是劈,一個是斬,兩者之間的動作看似相似沒什么區別,但其中發勁用力的手段卻只有真正的劍術高手,才能自由駕馭,輕松運用。</br> 羅德里格斯對上這人,第一劍無功,第二劍的用法就更加簡單,里面最直接的一個原因就是,高手過招,任何的花招和變化都會浪費他現在最寶貴的時間。</br> 真正的實戰,除非是動手前有足夠的時間蓄力準備,否則越是倉促出手交戰,就越忌諱招式的華而不實。所以,任何高明的劍術,其實最可怕的殺招往往都是一套劍術中最基礎的劍勢。</br> 正如羅德里格斯這一記怒擊一樣,最自然的動作就是一個橫過身體的對角線斜向下砍劈!但如果有高手在旁觀戰,就也一定能看到這位黑太學社的劍術大師,出手時人和劍瞬間融為一體的景象。</br> 羅德里格斯的劍,如同有了靈性,整個人的身體,在這一剎那都和手中的騎士劍完全連成了一條線。人動,劍動,一動皆動!</br> 好像他的手臂向外自然的延伸,金鐵之物也成了血肉凝就。</br> 黑天學社的劍術中有句歌訣叫做:“用劍者無處不用劍”。大概的意思就是說,高手用劍,不應該拘泥于劍的本身,而是有劍沒劍都應該是一個樣子。很有點兒草木竹石,天下萬物,無物不可為劍的味道。</br> 羅德里格斯雖然還沒有到這個境界,但一劍在手,卻的確是極端的可怕。</br> 可是,偏偏那人就不怕他手里的劍。眼看對方合身如風沖至,人和劍幾乎形同一體,斜肩鏟背,一劍劈來,居然還來得及從嘴里發出,嘁!的一聲冷笑,似乎對于羅德里格斯的劍術十分不屑一顧!</br> 然后,腳下一轉,身體居然原地一閃,就那么消失在了羅德里格斯的眼睛里面,等到對方一劍落下走空,他的人才又滴溜溜一轉,再次出現在了羅德里格斯的視線里。</br> 這人的步法輕快靈活,游走之間,只是原地一轉一轉,再一轉,營造出來的假象,就如同是驀然消失,忽閃忽現。再被夜色一擋,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和鬼魅一樣。</br> 而事實上,這人的功夫的確是已經到了一個常人絕對無法想象的地步了,身法之快,足以欺騙一般人的感覺。</br> 羅德里格斯一劍又不中,立刻順勢一轉身,雙手握住劍柄,環身急轉,劍勢自然飛旋。緊跟著整個人就好像被手中的劍器帶動,來了一個旋風斬。</br> 他一劍在手,和別人赤手空拳的交手,先天上就站了好大一個便宜,所以運劍發力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忌。一招接著一招,劍勢連環,招招都是最實用的實戰殺招。</br> 尤其是近身殺伐,更顯兇惡絕倫。</br> 要是一般的劍術高手,碰上比自己更厲害了許多的對手,還有可能被人徒手擊敗。但是在雙方水平相差不多的時候,那就截然不同了,高明的劍士很容易就會占到大便宜。而像是羅德里格斯這樣有完整傳承,又是畢生練劍的劍術大師,用劍時,如臂使指,靈活無比,一把劍早就練得遠攻近戰,無所不能,在想要以空手對戰取勝,那在正常情況下幾乎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br> 當初王越之所以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全身而退,除了阿道夫先生的威懾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一直沒讓他有機會拔出劍來。</br> 但是,此時此刻,這個人面對著長劍出鞘后的羅德里格斯,感覺上卻比王越當時還要輕松許多。在對方劍身旋轉,攔腰而至的時候,突然輕舒長臂,一伸手便那么抓到了他的劍身上。</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