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糾結的心思</br> “你就是王越?果然是和傳說中一樣的厲害!不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找到這里,而且三秒鐘不到就殺了我留在外面的兩個警衛,就憑這一點,我就十分慶幸這一步我沒有走錯。不然只怕死了都是白死了。”</br> 信達雅面色冷肅的看著對面大步走進房間的王越,一邊說這話,一邊卻又把搭在安妮肩膀上的手往里湊了湊,隱隱間戶口張開,拇指和食指叉開如刀,正對準了安妮脖子一側的大動脈。</br> 安妮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實戰經驗太差,落在她這種殺人的大行家手里,實在是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br> “王越先生……。”</br> 而眼見著信達雅這么一動,安妮自己還沒怎么樣,一旁被迫著退出去的葛瑞恩卻已經焦急萬分,一見王越進來立刻就忍不住叫了一聲。</br> 可是不等他說完,坐在沙發上的安妮卻已經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葛瑞恩,你住口。一切都讓王越自己做主。”</br> “對不起,這次是我讓你為難了!”安妮看著王越,忽然一笑,臉上卻沒什么驚慌的意思。</br> 王越默默的把腳步停在距離幾個人十多步的位置,然后也不說話,只是目光一掃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br> 許是用來聚會的場所,這個四層底下的房間很大,整個艙室的面積少說也有一兩百個平方,地上鋪著地毯,除了這一邊的會客廳外,旁邊一大片區域幾乎完全是按照酒吧的格局來設計的。有舞池,有酒柜,還有鐳射燈,但可惜整艘船的電源都已經被切斷了,這里的照明完全是獨立的儲備用電,所以燈光也不甚明亮,只有會客區的一盞燈亮著,別的地方都顯得有些陰暗。</br> 看見王越不說話,信達雅也不催促,只是又往安妮的身邊微微靠了靠,眼睛死死盯著王越的眼睛,自顧自的說道:“東方的武道,神秘莫測,就好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洋。可大海再深,也總有盡頭,功夫再高,說到底也是拿來殺人的。但殺人這種事情,卻和功夫的高低沒什么必然的聯系!從這一點上講,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什么的倒是沒有那么重要了。這世上的事,解決的辦法只要去想就有很多,功夫不過是其中的一種,就好像是現在一樣,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為了安妮小姐的安全,我相信接下來王越你會知道該怎么做的!”</br> 直到這時候,王越才仔細的看了一眼對面的信達雅,看著她冷肅的臉龐,聽著她娓娓道來,忽然就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根本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刺客和殺手,一個黑天學社的執法者領隊,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王越,我勸你不要沖動。還是好好想想的好……。”信達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握劍的手心里不知何時已經是滑膩膩的一片。</br> 她嘴里說的雖然簡單,可拿安妮當人質這種事,不管放在誰身上始終也都是個大麻煩。哪怕她身為黑天學社的執法者,背后也有軍方在撐腰,這種行為甚至也是事先得到了某些大人物許可的,但只要走到了這一步,事到臨頭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王越的不配合,她就敢真的對安妮下手。</br> 所以,越到這種時候,她的心里就開始不可抑制的緊張起來。</br> “有點意思!”</br> 原本的意思是一現身出來,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房間里的所有敵人,卻不想這個信達雅竟然先他一步,控制了安妮,并且拿這個來威脅自己束手就擒。王越心中在好笑之余,卻也不得不開始盤算眼下局面的輕重得失。這個信達雅顯然是個厲害角色,但她明顯也看錯了王越的為人。</br> 安妮雖然很重要,但再重要也不會比自己更重要。王越從來就不會因為一個外人,在壓力和威脅下妥協,因為如果那樣的話,只能得到一個比現在更糟糕的結果。</br> 何況,這個房間只有一處出口,關上門就是個大鐵籠子,房間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他一進來之后,馬上就掌握的一清二楚。就算信達雅真的能橫下一條心,敢對安妮下手,在這么近的距離內,王越也有辦法讓她徹底的功敗垂成。一個小小的黑天學社執法者的領隊,不管怎樣,在他面前都難以翻出什么浪花來。</br> 至于安妮本人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受傷,那就不是王越考慮的范圍了。在他看來,只要人不死,怎么樣都行!</br>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了?我還以為你們會拿出什么手段來對付我呢,原來就是這種老掉牙的把戲!我和安妮的關系雖然不錯,但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你們想當然了……。”王越說話間,一把扯下遮住自己口鼻的布片,一邊說著一邊朝安妮笑了笑,隨后腳下不著形跡的又往前邁了兩步。</br> “不信你可以現在就下手殺了她,大不了我再幫她報仇就好了。”他語氣平淡,說起話來也不像是再說著別人的生死之事,就仿佛在和朋友聊天一樣,但就是這樣的一種態度,聽在房間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卻比什么話都要顯得陰森和可怖一些。</br> 尤其是后面的葛瑞恩,更是死死的盯著王越,聽見他這么一說,頓時渾身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臉上原本就已經顯得十分焦慮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隨后,他狠狠的瞪著王越,一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腰間。</br> 他是海瑟薇家族在坎大哈城的情報主管,原本也是個精通格斗的高手,但因為安妮的緣故,不得不被信達雅鉗制,但這卻并不代表他就沒有一點兒反抗的能力。</br> 而事實上像他這種搞情報工作的人,時時刻刻在身邊都帶有和人同歸于盡的武器。或者是隱藏起來的槍械,或者是毒藥,毒針,或者是大威力的手雷,只要一落到敵人手里,不投降就會自殺!</br> 葛瑞恩現在的腰間就掛著一枚目前市面上最新式的防御型手雷,一旦爆炸,瞬間就會產生近千片的殺傷破片,威力半徑足以覆蓋整個房間的每一方寸。如果王越真的像他所說一樣,不在乎安妮的生死,那他就只好拼命了。</br> “葛瑞恩,你別動。”信達雅的目光一閃,瞳孔驟然緊縮,一下就把安妮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擋在自己身前:“你一動,安妮小姐就危險了。把你的手挪開,不然你一定會后悔的。”</br> 信達雅心里十分清楚,王越功夫的可怕程度有可能還在自己知道的之上,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哪怕現在有安妮在手里,當人質,可這也是個燙手的山芋,只要王越真像他剛才說的一樣做,那糾結的人就是她自己了。一個弄不好,甚至連自己都要賠進去。</br> 而這次突襲行動,事情發展到現在,很多東西其實都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至少她倚為屏障的羅德里格斯這位黑天學社的劍術大師,一開始就出了問題,哪怕后來又有合氣圓舞的影子衛隊來彌補上這個缺口,但他們卻已經少了一個唯一可以在這里壓制住王越的高手。</br> 沒了羅德里格斯,就沒人再是王越的對手,那么想殺他,就得靠不擇手段。不過,自從她把王越引到房間里后,她也漸漸發現了問題所在,王越不但沒有按照她想象的來,反倒把選擇權交給了她自己。</br> 海瑟薇家是真正的北方之王,六百年的雄厚底蘊,時至今日,家族的力量早已經滲透到了整個北方四省的方方面面。安妮現在雖然在外游歷,現在對外的身份只是鐵十字軍的一個分部話事人。</br> 但誰要真把這個當真了,那就是真正的大傻瓜。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一旦有事情危機了安妮的人身安全,那后果肯定也是連鎖性的,不但信達雅承擔不了,她身后的黑天學社和古德里安將軍甚至軍方的那位大佬,也都會為此惹上天大的麻煩。</br>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信達雅其實是不敢把安妮怎么樣的。</br> 不過,這一點葛瑞恩不知道,他是明顯的關心則亂。這個為海瑟薇家族服務了一輩子的“老人”實在是太緊張安妮了,以至于在這種情形下,不管是王越還是信達雅,任何一方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心跳加速。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找機會去拼命,好和信達雅同歸于盡。</br> 至于,他身上的手雷爆炸后,會不會危機安妮,他現在根本來不及去想了。</br> 而王越則是覺得,這個信達雅太笨了。于是直截了當,逼她決斷,露出破綻,好一擊斃命。</br> 總之,到現在為止,信達雅,葛瑞恩和王越這三方,心里都圍著安妮在打算,在算計,但暗地里卻又顧慮重重,只有安妮這時候處于“風暴中心”,雖然不說話,但卻并不太擔心什么。</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