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突下殺手</br> 本來信達雅這個女人的劍術心機,都遠超常人,言語犀利,劍術精妙,實戰經驗異常豐富,就算和王越打起來,也不至于就這樣一個照面就被他打死在當場。</br> 但是她之前的心思已經被王越所亂,蓄勢待發,一瀉千里,心里又始終有所糾結,不能全神貫注應對王越這個大敵,從這一點上講,她其實就先已經輸了一半。</br> 此外,她一個練劍的,在和王越交手時還敢近身搏殺,這本身就屬于自己找死一樣。當初羅德里格斯和王越交手,以他的功夫,尚還要被王越幾招強攻,貼身肉搏,逼得到最后連劍都拔不出來,何況是她呢?</br> “這女人純粹是自尋死路,和我當面,居然還敢近身肉搏,又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以至于先機盡失。要不然,只憑安妮在她手里,她要能豁的出去,這事情也真不好解決呢!”信達雅人往下一倒,王越就知道這女人是死定了。同時,心里也感到有些奇怪。</br> 關鍵是信達雅之前的某些行為,的確是有些詭異。本來就不是什么擅長言辭之輩,偏偏還要翻來覆去的說個不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故意如此,要把他拖在這里似得。而且,王越也看得出來,她到最后也沒有對安妮下手的意思,要不然最后那一下,自己雖然一樣可以救出安妮,但信達雅臨死一劍只要不刺向自己,她其實還是有大把的機會傷到安妮的。</br> 不過現在,這女人一死,房間中剩下的三個人都是自己人,王越心里雖然還是覺得有些異常,卻也懶得多想了。反正事情到了現在,黑天學社和合氣圓舞派來對付自己的高手已然全軍覆沒,船艙下面也沒什么威脅了,就等甲板上戰斗一停下來,今晚這事就算結束了。</br> 然后,就只剩下明天最后的決賽了。</br> “總算是結束了!王越,你沒事吧?”這時候,被王越擠出去的安妮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旁的葛瑞恩也長出了一口氣,恢復了平日的冷靜。</br> “沒事。倒是剛才那一下,委屈你了。”</br> 王越站在原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渾身的肌肉開始放松下來,精神也慢慢收斂。他的體力雖然強橫無比,但經過這么一番高強度的搏殺,身體上即便是沒事,但心意卻也因為過度亢奮而緊張,這反映在精神上一樣會讓人覺得疲憊。</br> “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所以我根本不害怕。”安妮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話間,又對一旁的葛瑞恩點了點頭,道:“葛瑞恩,這里已經沒事了。你去上面看看,我估計那邊也應該結束了,收拾殘局的事沒有你不行。另外,這里的事情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也不要讓人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在這里和王越說。”</br> “如您所愿,小姐。”恢復了正常狀態的葛瑞恩,點了點頭,隨即離去。</br> 然后,整個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王越和安妮兩個人。</br> “你要和我說什么?”王越看著安妮,隨口問了一句。</br> “是關于明天集訓決賽的事情,有些東西要提前告訴你一下。”安妮走到房間的酒柜處,挑了兩個杯子和一瓶紅酒走回來,“喝點酒吧,放松一下,也順便謝謝你救了我一命。”</br> 安妮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向王越示意了一下,露出一絲笑容,一邊走一邊說,在距離王越身前四五步時,腳下忽然一個踉蹌,也不知道絆到了什么,哎呀一聲,往前就倒了下來。</br> “嗯?”王越一皺眉,本能的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安妮的功夫,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什么東西絆倒了?但事發突然,他心里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不能眼看著她摔倒,當下一步跨出,伸手就扶。</br> 卻不想,就在這一瞬間,他雙手剛剛碰到安妮身體的時候,陡然間,安妮身子一抖,一抹冷颼颼的寒光乍起,就已經閃電般的刺向了王越的喉嚨。</br> 這一剎那,王越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安妮”對著自己下了手!!</br> 霎時間,王越目眥欲裂,面前寒光一起,隔著還有半尺,他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喉結處猛地一涼,緊跟著毫毛倒豎,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層又一層。</br> 自從王越功夫有成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到危險迫在眉睫!以往不論他和什么人交手,甚至是被人幾次用狙擊步槍瞄準狙殺,感覺里都沒有這一次的可怕。</br> 那一道寒光如匹練橫空而至,竟然讓他在這世上有了平生第一次性命危如累卵般的驚懼。</br> 也就是說,安妮手里拿著的那把武器,是王越現在根本無法擋得住的!</br> 于是,下一刻!</br> 王越雙目大亮,臉龐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如同抹了一層血,這是他陡然發力,全身氣血瞬間膨脹起來,一部分血氣潮水般沖入腦部,整個人感知全開,精神力驟然凝聚外放產生出的異象。</br> 轉眼間,在他面前的空氣猛然凝聚,好像透明的湖水結冰,又如同氣體液化,然后固化,方圓三尺的空間一下凝固成整體,頓時就將已經沖到跟前的安妮一只手臂凍結在空中。</br> 這一下,王越可算是拼了命了,剛剛收斂的精神力幾乎傾巢而出。不過即便如此,這也只不過是能稍稍擋住安妮片刻而已,安妮手中的那一口短刀,長不足兩尺,刀身狹長,看似就是一口普通的刀,但刀鋒其薄如紙,無比鋒利。</br> 一刀下來,咔嚓一響,卻是抖手之間就將面前虛空斬碎,繼而余勢不減,刀光漫卷,仍舊刺向王越的咽喉。</br> 但,經此一來,總也算是耽擱了一段時間。借此時機,王越終于緩過一口氣,渾身氣血劇烈涌動,無窮大力好似江河決堤,山洪暴發,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大吼一聲,兩只腳砰砰兩聲,狠狠跺在地上,精鋼的甲板頓時被踩出兩個凹陷的腳印。</br> 地上鋪著的地毯,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巨大剪刀絞開了一個大口子,渾身的血管都在皮膚表面崩了起來,借著這兩腳猛踏,王越身形倒退,轟的一聲巨響,攔在他身后的那張真皮沙發已經瞬間粉碎,被他從中生生趟出了一條路來。</br> 而隨著他身形飛退,安妮手中的那一刀寒光也是如影隨形,第一下落在空處,緊接著憑空一轉,竟是連人帶刀騰空而起,劈空連斬,刀光如電,人似離弦。</br> 也不知道安妮什么時候練出了這樣一身功夫,居然一出手,就逼得王越不得不后退。而且她的刀術精妙,兇狠霸道,猝然一刀真的就好似驚虹一閃,速度之快竟是王越生平僅見。</br> 以至于,連王越都感到了生命危險。這種感覺算上聯邦時代想一想,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就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樣,生死之間,只有一線,在驚懼的同時也讓他的心靈沉淀,血脈賁張,兇性大發。</br> 多少年沒被人逼得這么狼狽了?幾乎是走上絕路啊!!</br> 一瞬間過后,兩個人一退一追,沿途所過之處,不管是家居還是什么別的東西,統統粉碎,四散飛揚。不過,這個房間總是有墻壁的,王越這一退,片刻功夫就到了墻根底下,眼見著退無可退。</br> 但是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體現出王越這一身武功的超人之處。他后退的勢子原本是又急又快,但退到墻角的同時,他后背剛剛一碰到墻壁,立刻右腳一轉,踩在左腳外側,兩只腳啪啪翻轉如輪,卻是就在這緊要關頭,一下止住了去勢,化直為橫,竟然就那么貼著墻面,橫著一轉,身子便平平側移到了一尺之外。</br> 拳法中這就叫做“橫空大挪移”,擅能化去沖力,借力騰挪,乃是蘇門六合拳中的上乘法門,現在王越能在疾行中急停變向,已經是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極限了。</br> 這不是輕功,而是自身對于力量妙到毫巔的一種掌握,是建立在強大的身體素質的基礎上的。王越在危機關頭,又背對墻面快速后退,能在這種時候硬生生的橫挪出一尺的距離,幾乎已經是屬于超常發揮了。</br> 平時練功,他可沒有這么用盡全力后退過!</br> 嗤!</br> 刀光貼著脖子刺入墻壁,將近兩尺的刀身,破墻如穿腐土。安妮一刀不中,拔刀再刺……。</br> 然而就在這時候,王越胸口猛的向上一鼓,劇烈的吞吸空氣聲瞬間席卷了方圓幾個平方的空間,王越一吸氣,胸腹之間,就有牛吼蛙鳴之聲,咕咕一響,一個大鼓包就從小腹下面一路涌到了喉嚨。</br> 隨后,他張口一噴,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就好像在人耳朵邊上炸開了一個輪胎!</br> 氣如潮涌,聲似雷鳴!!</br> 近在咫尺之下,安妮就只覺得耳朵里面轟隆一響,真好似晴空霹靂一般,直震得渾身一晃,眼前發黑。而后,勁風撲面,白茫茫一片,吹在臉上像是被刀割一樣疼痛。</br> 王越的體力強橫,氣息雄厚,一口氣吞入腹中,以金蟾鎖氣法運轉,在噴出來,三尺之外就能把一個成年人打個跟頭,加上聲如牛吼,震蕩心神,再厲害的人如果沒有事先防備,也不免會在這一招下吃個暗虧。</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