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是真的瘋了,他將重樓拎起來左右開弓,重樓被他打的鼻青臉腫。可是重樓沒有叫喊,他只是瞪著一雙泣血的眼睛惡狠狠的望著薄夙。
那雙眼睛里,彌漫出來的森森寒意令人敬畏。與墨池?zé)o邊的憤怒比起來,真是形成鮮明的對(duì)比。
最后是薄夙輕飄飄的阻止了墨池:“算了。”
墨池憤然的把重樓丟到地上,他擔(dān)憂的望著薄夙:“總裁,他給你下了毒。”
薄夙神色恬靜,一副樂知天命的態(tài)度。“人都會(huì)死的,我也不例外。”
墨池的心里就更難受了,他對(duì)重樓咆哮道:“解藥呢?”
重樓被墨池打得頭暈眼花,此刻的他滿腔憎恨和憤怒,他怨毒的瞪著墨池:“解藥沒有。就讓他等著死吧。”
墨池氣得又要錘他,重樓俊美的臉上卻浮出妖冶的冷笑。仿佛用他的命償薄夙一條命,他也賺了。
墨池稍微冷靜下來:“重樓,你若是害了我家總裁英年早逝,那我也會(huì)不惜一切代價(jià)讓你拿不到你想要的藥材。到時(shí)候,陪他死亡的人就還有你心之所系的人。”
重樓無畏的臉龐果然露出一絲裂縫,他憤懣的瞪著墨池,罵他:“你可真是他身邊的一條聽話的狗。”
墨池道:“你知道什么,總裁對(duì)我有知遇之恩,當(dāng)年若不是總裁救我出福利院,我可能就被那些人霸凌死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總裁悉心培養(yǎng)出來的。做人不能忘本,總裁對(duì)我的恩情,無異于讓我再次重生。所以,我這輩子都會(huì)為總裁效忠。”
重樓略覺意外。沒想到在他心里喪盡天良的渣爹也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只可惜,這樣的溫情不是給他的。
他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嫉妒的痛苦神色。然后別過頭不再理睬墨池。
墨池為了順當(dāng)拿到解藥,千方百計(jì)的哄他:“重樓,你把解藥拿出來?我保證化解你和總裁的矛盾?”
重樓搖頭。
一臉決絕的拒絕和薄夙講和。
墨池循循善誘:“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恨總裁?”
重樓悲戚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蜷縮著身子閉目養(yǎng)神。
墨池氣得又想掄起拳頭揍人,還是薄夙喝住了他。“墨池,不要鬧出人命來。我還要問他一些事情。”
墨池只得作罷。
薄夙的身體,在毒藥潤物無聲的影響下,每天都經(jīng)受著痛苦的折磨。
一開始,只是心悶,氣短,心臟刺痛。可是慢慢的呼吸氣促。
這短暫的時(shí)間里就讓薄夙的身體健康出了巨大隱患,墨池感到無比惶恐。他本來又要?dú)鈩輿_沖的去找重樓算賬,又要威逼利誘的找重樓交出解藥。可是薄夙這個(gè)人死要面子,他說:“不必求他。我天使之翼有那么多名醫(yī),我就不信沒有人能解一個(gè)小娃子下的毒。”
于是墨池把醫(yī)院翻天覆地的找了底朝天,尋找到幾個(gè)名醫(yī),在給薄夙悉心治療無果后,墨池都快崩潰了。
最后他還是屈尊降貴的來求重樓。
“只要你給總裁解藥,我可以為你請(qǐng)醫(yī)生,治愈你的傷。且送你你想要的藥材。”
重樓邪魅冷笑:“你們把我關(guān)了這么多天,我媽媽的病又往里走了。你以為原先的藥材還有效嗎?”
墨池嗔怒:“那你要怎么樣才肯把解藥交出來?”
重樓陰柔變態(tài)道:“我不會(huì)交出來的。我就是想看到他慢慢被折磨的滋味。”
墨池氣得暴跳如雷:“你折磨他,那我就折磨你。”
重樓望著墨池,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不過是讓他受些苦。”
墨池道:“你小小年紀(jì),如此心毒手辣。”
重樓躺在墻角,眼底泛起冷光:“哼,如果你是我,你會(huì)比我更加心狠手辣。我從有記憶起,每天看到我的媽媽那么柔弱無助的臥病在床,空有一副才華無法施展,你知道那種滋味嗎?”
墨池這時(shí)候來了興趣:“你媽媽的病。和總裁有何關(guān)系?”
重樓的眼底賤起憤怒:“若不是他,我媽媽這輩子不會(huì)過得那么苦。她是被他傷了心,導(dǎo)致心衰的……”
墨池能感受到重樓的悲慟,這么小的孩子,生下來就天天看著母親被病痛折磨,經(jīng)年累月,孩子的心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你媽媽是誰?”墨池為薄夙辯解,“你也知道,我家總裁長得玉樹臨風(fēng),有錢有顏有勢,年輕的時(shí)候性格還溫潤如玉。那時(shí)候追他的姑娘能從城頭排到城尾。可總裁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自然令無數(shù)女孩心灰意冷。若是總裁令你媽媽傷心,那也不是總裁的錯(cuò)吧?那時(shí)候?qū)偛冒V情的姑娘多如牛毛,他自然不必一一理會(huì)。如若你媽媽想不通,心生冷意,只怪你媽媽被多情耽誤了。”
重樓氣得渾身發(fā)抖。“他若真是專情的好男人,就不該招惹我的媽媽。既然招惹我媽媽,就不該拋棄我媽媽。”
墨池瞪大眼睛:“你媽媽……是誰?”
重樓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媽媽的名字:“菘藍(lán)。”
墨池驚得跌坐地上。他難以置信的打量著孩子:“你媽媽是菘藍(lán)?”
“那你今年多大了?”
“你不是十二歲?你是不是只有八歲?”
重樓白他一眼,懶得理睬墨池的高冷模樣。
墨池確是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你是菘藍(lán)的兒子?你竟然是菘藍(lán)的兒子?”
因?yàn)橹懒酥貥堑纳矸荩乜吹街貥巧砩系膫透械教貏e內(nèi)疚。
他伸手輕輕的揩去他臉上的血跡,然后帶著心疼,抱怨重樓道:“你這孩子,你怎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你的身份呢?”
重樓表情冷漠的瞪著他,對(duì)墨池的殷勤絲毫不接受。
墨池很是尷尬,更多的是激動(dòng)。
他激動(dòng)的站起來,然后吩咐女傭:“照顧好這孩子。”
然后激動(dòng)的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他幾乎是提著一口氣,一路小跑來到薄夙的書房的。忘記了敲門,忘記了請(qǐng)示,就這么莽撞的推開門。
薄夙坐在書桌前,因?yàn)樯眢w的不適,讓他苦惱的揉捏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