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床,走到門口側耳聽外邊的聲音。</br> “云溪啊,為師剛才看了看這房子的風水,嘖,不太吉利呀!”</br> 我一楞,竟然是青玄道長的聲音?</br> “師父,什么不太吉利?”</br> “俗話說得好,家中空一年,陰氣勝地府啊,這么的,等會兒你跟你師弟商量商量,房子我給你們看著,時不時打掃一下衛生也好,以為師的本事,任何陰靈邪祟肯定不敢往這邊靠近……別想錯了,為師也是為了你師弟的運勢著想,可不是想住他這房子啊!”</br> 我特么笑了,老家伙啥時候回來的?</br> 這話忽悠忽悠云溪也就算了,在哥們兒這不好使,這套房子的風水不說是頂尖水平,也算得上中上流了,風水哪兒不吉利呢?</br> 現在有人還想在我面前說風水,那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br> 不過,我們走后讓青玄道長幫忙照看,那肯定是非常合適的,但是把靈靈留在這讓他幫忙保護,就有點扯蛋了,老家伙道術還可以,做事不咋靠譜。</br> 想到這,我無奈的搖搖頭,開門走出房間。</br> 一到客廳,就看見青玄道長這家伙脫了一只鞋,在那靠著個二郎腿,手里還拿著一根兒煙,在那兒嚴肅的跟云溪指指點點,而旁邊坐著的胖子臉色不怎么好。</br> 第一眼看見青玄道長的樣子,我差點沒認成乞丐,身上穿的道袍,都尼瑪快爛成渣了,那頭發起碼半個月沒洗過,好久不見,胡子也亂糟糟的,要飯回來的吧?m.</br> “徒弟,起床了?”他斜眼看著我,抽了一口煙。</br> “師父,怎么回來都不提前通知一聲?”我淡淡一笑。</br> “嗯,為師云游四海,遙遙無期,昨日掐指一算,你和云溪有東西需要為師出面看管,便連夜趕上二路汽車……”</br> 這家伙之乎者也的口氣聽得我雞皮疙瘩蹭蹭冒,依我看啊,就是上哪接單子沒把邪祟搞定,然后被主人家給揍了,那眼角還有點淤青呢。</br> 我是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否則非給他好好算一卦不成。</br> “哦,師父一定是落卦了,我和師姐的確要出一趟遠門,但是,沒什么東西需要保管的,師父您多慮了。”我摸了摸鼻子道。</br> “呃呃呃……那個,好徒弟,你這房子,不是還得讓為師來幫忙管管嗎?”</br> “話不能說得這么絕對,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徒終身為子,在為師眼里,你已經是我兒子了……這再說了,為師好不容易得來云溪這么一個好徒弟給為師養老送終,一下被你小子給拐走了………”</br> “得了得了,老家伙長得那么磕磣,話咋那么多呢?跟機關槍似的,耳朵都特么聽出繭子來了!”</br> 看得出來,一旁的胖子好像忍無可忍了,繼續說道:“我本以為我是這世界上腳最臭的人,沒想到你這老家伙,腳那么臭還脫鞋子,送你十萬個挖草,好吧?”</br> 青玄道長一聽胖子這話,回頭就瞪著他:“小比崽子,罵誰話多,罵誰腳臭呢?”</br> “你那腳本來就特么臭,我都在這坐了三個小時了,你丫嘴皮子一秒鐘都沒閉上過啊,我求求你,歇息歇息吧您嘞!”胖子轉一邊兒去玩著手機。</br> “臥槽,我特么弄你……”青玄道長提起鞋子要往胖子臉上拍。</br> 我當場楞了,一覺睡到大中午,他們倆這是發生啥了?</br> 不過看青玄道長要動真格的,我趕緊拉著他:“師父,有話好好說!”</br> 說完他我又瞪了胖子一眼:“胖子,你丫的也太目無尊長了,能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家?”</br> “老大,您是不知道啊,我原本聽說這貨是您師父,還蠻尊重的,哪知道這貨一進門就問我什么生辰八字,我還以為他要免費給我卜一卦呢,結果說我像他失散多年的兒子,我尼瑪,這二貨典型的為老不尊!”胖子憋屈的道。</br> 我眉頭一皺,看了看青玄道長,再看看胖子,呃,還別說,雖然體重不是一個量級的,但他們兩個長得還真有點兒像那么回事!</br> 尤其是眼睛,都是賊眉鼠眼那款!</br> 青玄道長一楞:“我尼瑪,說誰二貨呢?”</br> 我一陣無奈,把青玄道長手里的鞋給接過來放地上:“我說師父啊,胖子這家伙跟您不熟,別老跟他玩笑!”</br> “為師沒開玩笑,這肥豬的面相,生辰八字,跟為師失散多年的兒子,那是一模一樣啊!”青玄道長還有些激動,看上去好像說真的一樣。</br> “說誰豬呢?老東西,要不是看在云溪姐和老大的份兒上,嘴給你抽腫!”</br> 胖子說完這句的時候,看我要撿鞋,嚇得一溜煙跑房間里去了。</br> 你別說,如果硬說這倆貨是親生父子,我肯定不反對,性格簡直就是一個樣兒。</br> “師父啊,您就別跟晚輩計較了,明明就是您先拿他開玩笑的……”云溪也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br> “為師沒開玩笑,為師十年前真的弄丟過一個孩子!”青玄道長摸了摸屁股,然后緩緩的看向窗外,“還記得,那是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br> 沒等他進入狀態,我和云溪各奔東西,一個去了廚房,一個到衛生間洗漱。</br> 讓他擱那吹吧,只要不被胖子揍就行……</br> 洗漱的時候,我順手給安小雨和趙敏發了個地址,讓她們有空就過來。</br> 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把該完成的事情完成了,明天應該能出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