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br> 身后突然響起了拍掌聲,跟著聽見黑煞意外的笑道:“今天可真是看了兩出好戲啊,養鬼教自相殘殺已經大飽眼福,沒想到,你南洋也出內訌啊?”</br> 他說話之際,我已經來到了馨瑤的面前,此刻架著馨瑤,撐傘的三個養鬼教徒看不明白我的意思,在楞了幾秒鐘后,我抬起還沒解除斬邪決的拳頭準備出手。</br> 然而拳頭剛抬起來,就嚇得他們趕緊放開馨瑤躲開,我急忙跑過去抱住馨瑤,迅速接住了傘。</br> 可我沒想到,剛抱住馨瑤,就感覺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馨瑤突然張嘴死死的咬住了我!</br> 我痛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急忙念咒收了斬邪決,這才顫顫巍巍的抱緊馨瑤,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馨瑤,是,是我……”</br> 可馨瑤就好像聽不見我說話一般,咬得更重了,只感覺肩膀上的肉就好像被撕碎一般,這一刻痛得兩眼發黑,只能運起精元匯聚在肩膀上,緩解掉疼痛。</br> 緩過來后,我忙掙脫馨瑤的懷里,一手為她撐著傘,一手摸在她冰冷的臉上,看著她那雙黑氣繚繞的眼睛,心痛不已的道:“馨瑤,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東方左……”</br> “呃!”馨瑤卻對我呲牙咧嘴,又想咬我……我明白了,可能是南洋派一夜之間對她注入了太多的陰氣,導致她失去了理智!</br> 我沒有閃躲,主動讓馨瑤咬住我的胳膊……</br>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是我沒保護好你……”我看著手腕上的血液被她貪婪的吸進嘴里,心里隱隱發痛。</br> 我的血液有辟邪效果,馨瑤吸進嘴里后,應該能緩解一下她體內的陰氣。</br> 效果很快,她吸了兩口血之后,渾身一顫,緊跟著要往背后倒去,被我一把抱住。</br> 我閉上眼睛,腦補著馨瑤被抓走,以及被強行注入陰氣時的畫面,心里的怒氣一層一層的狂飆,拳頭捏得“咯咯”直響!</br> 正好在這時,藏在山洞里的劍一跑了出來,從我手里把傘接了過去,看了看峽谷里盯著我們的數百雙眼睛:“現在怎么辦?”</br> “麻煩你,幫我照看著她。”我對劍一說道。</br> “速戰速決,我擔心天黑了走不掉?!眲σ坏哪抗舛⒅切┥蕉蠢锏难劬?。</br>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br> “老五,你竟敢背叛!”</br> 連體人憤怒的聲音傳來。</br> “背叛南洋的后果,你可是知道的!”</br> 我沒有理會他,慢慢的轉過身,看向地上的母親和養鬼教主。</br> 養鬼教主已經奄奄一息,旁邊的二長老和五長老也看不見呼吸了,此時眾養鬼教徒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br> “教主……”母親痛哭流涕的抱著養鬼教主,一頭鉆進他懷里,抽噎了一聲,“教主,走,我帶你回家,我們以后再也不管江湖事了,我陪你歸隱大山……”</br> 她抹了一把淚,然后對旁邊的養鬼教徒喊道:“快,現在……回去還來得及……”</br> 然而,還對我惱怒無比的連體人卻在這時笑了,左頭道:“夫人想留住教主的鬼魂?”</br> 右頭邪笑道:“你覺得我們會放你們走嗎,哈哈哈……”</br> “夫人,帶教主走吧,今天誰敢攔路,我黑煞會絕不留情!”黑煞站了出來。</br> “黑煞,你又糊涂了是吧?”連體人左頭怒道。</br> 右頭正準備開口,就被黑煞揮手打斷:“養鬼教跟我黑煞會斗了幾百年,雖說動起手來心狠手辣,但他們養鬼教光明磊落,從不在背后捅刀子,更不會像你南洋,做那種栽贓陷害的下三濫,至少,他是一個可敬的對手!”</br> “好,呵呵呵……好一個可敬的對手!”連體人左頭笑道,右頭又說:“既然黑煞執迷不悟,那今天南洋只好……借此機會將你黑煞會一并鏟除!”</br> “以前的黑煞會的確不是你南洋的對手,但現在,呵呵,未必了!”黑煞說完,背著手回頭走到黑煞會眾人的身前,再一個轉身,大聲喊道,“準備戰斗!”</br> “是!”山谷里回蕩起震耳欲聾的聲音,黑煞會所有成員紛紛擺出攻擊姿勢。</br> 南洋緊急把所有木偶嬰靈調轉回去,面向黑煞會,雙方似乎都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br> 我不得不佩服南洋的陰謀詭計,沒猜錯的話,今天養鬼教的自相殘殺是他們預謀已久。</br> 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養鬼教今天注定沒有戰斗力,用各種謊言哄來黑煞會參與,而黑煞會確實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明擺著,是想借此機會把養鬼教和黑煞會全部拿下!</br> 既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那么,他們一定有著比誰都更充足的準備,此時黑煞會跟他們動手,到最后一定沒好果子吃的,哪怕他們有數十只活陰尸!</br> 在南洋和黑煞會劍拔弩張之際,養鬼教出來幾個人,把教主和所有長老的尸體扛起。</br> 我也沒想到,這時母親一頭就跪在了我的面前!</br> “不管您是出自何意,感謝您的搭救之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