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一頭霧水,可見七爺要溜了,就趕緊叫住他:“等等七爺,我還有一個疑惑想問您,放心,這個事情絕不是機密!”</br> 七爺頓住身形,回頭看了我一眼:“事兒真多,什么事,你問來聽聽?”</br> 我站起身走向他:“我記得之前你們不是告訴我,馨瑤是項閻羅的嫡系妹妹嗎,可昨天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她并不是,按照身份推測,她應該是項閻羅的侄女才對,七爺,您為什么要騙我?”</br> “這個……”七爺搖頭晃腦的,“不想著給你一點壓力嘛,誰想到你這小子一根筋瞪直了,連十殿閻羅的妹妹你都想……換普通人,早該嚇退了,行了,現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剛才也告訴你了,烈鬼女在項家沒有那么重要,屬于項閻羅一不開心就可以殺掉的角色,你要是想害死她,你就去找她得了。”</br> 七爺無奈說完,揉了揉屁股就走了:“挨板子就算了,還要管你這點兒情情愛愛的破事兒,遭罪啊?!?lt;/br> 等七爺的身影徹底離開視線之后,我才渾身無力的回到椅子上,頹廢的躺了下來。</br> 心中長嘆,我身邊到底有幾個人是普通人,隨著馨瑤的身份暴露,云溪也浮出水面,還有幾個……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我看見的樣子,尤其是青玄道長,老東西一定知道云溪的秘密!</br>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青玄道長曾經好像說過,他跟鎮元子也有關系,如果不是他吹牛逼,那他就是白虎的同門,媽的,到時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老東西!</br> 七爺告訴我這件事,雖然實際上沒改變什么,但讓我心里和云溪之間產生了一定的隔閡,我感覺連叫她一聲師姐,我都不配!</br> 狗屁的命運啊……</br> 在大廳里坐了沒一會兒,云溪和清影就出來了,在看見我之后,云溪又埋著頭不敢來接觸我的眼神,說實在的,不敢看的那個人是我……她害怕個什么勁兒?</br> 裝吧,我看她能裝多久。</br> “先生,今天我們忙什么?。俊鼻逵皢栁?。</br> 我心說老祖宗出了門,這閻王居里沒一個認識的,留下來也沒意思,就按老祖宗的安排來做,等八爺過來送我們出去。</br> 這次下地府算是人生中最不愉快的一場經歷,放棄了很多,也背負了新的使命,的確,十幾二十歲的年紀,雖然正常人都是情情愛愛的,可我不一樣,如果一直陷入感情漩渦里僵持不下,那我就廢了。</br> 有些東西該放棄就放棄吧,對我也好,對別人也好,從現在起給自己重新立個目標,作為東方一脈,現在還背著一個北帝門徒的皮子,平凡的日子留給年輕時候的自己,等青春逝去之時,向著高處發展吧。</br> 如果我找到了陰炎燈,成功幫老祖宗阻止了陰陽大亂,那是對陰陽兩界而言,驚世駭俗的貢獻,就算這輩子不能去死亡谷里永生做人,咳咳,死了以后,高低也能整個陰帥的身份當著?畢竟地府如果順利統一了,那十大陰帥,是注定要少幾個的。</br> 少下去的幾個要人填補,像白虎這種人物,估計也會把地府作為歸屬,看得出來,他并不想留在死亡谷,極有可能也會在地府當差,活著多累啊,我才活多久就已經膩了,白虎遲早會離開陽間的。</br> 說起白虎,其實今天也算破解了一個他們善意的謊言,什么白虎用百年壽命送我去死亡谷,都是編造的,無疑就是想刺激我,讓我不甘墮落,至少為了報答他而拼命的努力。</br> 就算現在的白虎不是死亡谷的人,以他的身份,又怎么需要跟地府要壽命呢,都說項家不敢和老祖宗撕破臉皮,是因為白虎的存在,這已經不是謎團了,也許鎮元門徒,也只不過是白虎的前世,而鎮元門徒,多半是地府和死亡谷都管不了的存在。</br> 其實我總結了一下,為什么自己總是生活在各種謎團當中,一直走不出來,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因為我才接觸行業一年多,而身邊出現的人物都不簡單,對我一個行業新人來講,一下子知道的新鮮事物太多了,就像往一個瓶子里裝太多水,會漫出去,反而會讓我覺得接受不了,越加的糊涂。</br>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慢慢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消息同時,盡快提升自己,否則我只會在懵懂的狀態周而復始。</br> 多余的也不想了,看著那柔弱的云溪,和精氣神十足的清影,我忽然清醒,都是人,都是女人,卻有不同的心情表現,這不就是在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為自己而活的人往往無憂無慮,的為別人而活的那個,始終都是……</br> 云溪就是為別人而活的那一個。</br> 我們在大廳里等了很久,八爺才來了,沒說什么多余的,就是在送我們出地府的路上,八爺夸了我好久,說書文那小子丟臉丟大發了,今天看見他都不敢抬頭打招呼。</br> 一提到他我就來氣,問八爺:“在哪碰到的?”</br> “當然是項府門口啊?!卑藸斦f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