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我小聲問了一句。</br> 想到是余小倩的可能性極大,這女人第一天到這里,哪能安分?所以這句話也就隨便問問而已,躺在床上做好了不搭理的準備,繼續睡覺。</br> 結果外面敲門的人也不吱聲,繼續敲著門,而且這種敲門的節奏和力度,那純屬偷偷摸摸,媽的好像提前跟我商量好了,大晚上等別人睡著了來找我幽會似的!</br> 除了余小倩還能是誰,真把自己當我媳婦兒了,要不要點臉?</br> 雖然哥們兒至今還是個……從嚴格意義來說,沒嘗過什么滋味兒的男人,但把持能力還是有的,可能不多……但只是相對于云溪而言,而余小倩這種女人,長得再漂亮也吸引不了我,免疫!</br> 敲門的不說話,我就沒再搭理,側過身蓋好被子準備繼續睡覺,敲門的聲音持續了幾十秒后,終于停息了,能清晰的聽見腳步聲離開了我的房間門口。</br> 本以為能安心睡個好覺了,手機卻鋪天蓋地的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怎么是凌梓?</br> 我接通后略有些無語的道:“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要死啊?”</br> “看信息。”盡管很小聲,但凌梓的語氣不太好,說完就掛斷電話,</br> 我一陣莫名其妙,看了看短信,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發的,足足七八條,但是每條都不長……</br> “流氓!”</br> “卑鄙!”</br> “無恥!”</br> “下流!”</br> “渣男!”</br> “臭男人!”</br> “我要殺了你!”</br> 看完這些短信,給我嚇得瞬間精神抖擻,難道剛才敲門的人是凌梓,她之所以不說話,就是想引我開門后,把我給噶了?</br> 雖然知道她在恐嚇我,但依然有些頭皮發麻,如果說這句話的女人換做任何一個,比如說云溪啊,清影,扯遠一點,趙敏,安小雨啥的,我完全不會放在心上。</br> 但是凌梓這丫頭不一樣知道嗎,她就是個暴脾氣,而且在暴脾氣的性格“buff”上,加了一個無腦的雙重buff,這丫頭平時說話做事還沒啥腦子呢,生起氣來,能干出點什么事,這個還真揣測不了,別說我揣測不了,恐怕她把事情做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br> 我苦著臉給她回了一條:“大姐,這是咋地了,發那么大火?”</br> “誰是你大姐?你這個渣男!”她立馬回我,而且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短信轟炸!</br> “有老婆還在外面勾搭別人,呸!”</br> “負心漢,有老婆不公開就算了,還摸別的女人,還看別人腿,你就是個臭流氓,負心漢!”</br> “死渣男,有本事開門,老娘今晚必廢你!”</br> 看到這我算是無語了,她說摸別的女人,可能指的是死亡谷里我們吃了五石散發生的事情吧,那也沒辦法啊,沒做更過分的事情,難道我還不夠仗義?</br> 但她說我看別人的腿……我也有點氣不過了,就問她:“我什么時候看你腿了?”</br> “還狡辯,那天你不是趁人家腿受傷,一個勁兒的盯著看嗎,我當時沒說你,可不代表我心里不清楚!”她回了一句。</br> 我靠……</br> “大姐,那是因為你腿受傷了,我幫你看傷口完全是出于好心,為你好,而不是借機看你腿,懂不懂?”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br> “我不管,反正你看都看過了!”</br> “今天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把門打開,第二,讓我殺了你!”</br> 我渾身一顫,你看你看,我剛才說什么來著?這丫頭已經被氣憤沖昏了頭腦,丫的我把門打開和讓她殺了我有啥區別,整這兩個選擇,我選哪條都是死!</br> “你先冷靜!”</br> “冷靜個屁,有本事把門給本大姐打開!”她發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一下。</br> 這給我嚇得背脊骨一寒,難怪感覺門口有啪嗒啪嗒很細微的打字聲,原來這丫頭還在門口的?</br> “不是大姐,凡事都得講道理,你這來不來想殺我的,是不是讓人很懵?你要有啥事情不滿意我的,你一條條說,我想辦法解決不就行了嗎?”我無奈的回她一句。</br> “我干嘛要跟你講道理?快開門,要么咱倆去外面決斗,你贏了我就放過你,反正今晚本大姐非要找你討個說法!”</br> “別的別的,這樣,我把門打開,你進來坐下咱們好好談,我知道你為啥生氣,等會兒我把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跟你談清楚,大晚上沒必要大動干戈的,吵到她們睡覺。”我感覺手指頭打字都打麻了。</br> 信息里很難描述清楚,因為這丫頭一直在刷屏罵我,如果她能冷靜下來,順便把我跟她的關系梳理清楚了,倒也不是個壞事。</br> “行,快打開!”她回了一句,然后又敲門。</br> 我心說你能把這個感嘆號取消掉嗎,這不明擺著假裝答應,進來就弄我?</br> 我急得從床上翻起來,第一時間先看了看窗口,外面大雪茫茫的,也不知道底下堆了些什么,萬一等會兒跳樓,下面堆的是尖銳物品怎么辦?</br> 是真急,不是隨便說說而已!</br> 急到趕緊在腦海里向焚邪求救:“焚邪,趕緊幫我想辦法,這姑奶奶發起火來,我真的招架不住!”</br> 誰知焚邪卻傳來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呃,這個這個……要不就讓她稍微打一頓出點氣算了?您這個……畢竟在死亡谷里您可是該摸的也摸了,哦不對,是不該摸的也摸了,不該親的也親了,主人您要知道,凌梓這種女人雖然表面挺sao,實則內心純潔無比,且守身如玉的,被您這么一……她這輩子都不想嫁人了,哪怕是嫁了人,這件事依然會成為她心里的一個疙瘩,很難受的!”</br> “不是,我他媽讓你想辦法幫我,你倒是替她說起了話?”焚邪這玩意不在面前,否則非給它一個大嘴巴子不可!</br> “唉,焚邪無能為力,嘿嘿,放心,女人鬧事兒,沒多大殺傷力的,您就讓她揍一頓,等她氣消了就好了……”</br> “閉嘴,你趕緊特么給我閉關去,這幾天都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我氣得渾身直顫。</br> 身上穿著一件睡衣,這出去肯定很冷,我準備換套衣服,免得等會兒沒有逃跑余地,不過,剛要脫衣服的時候,就聽見凌梓的腳步聲急匆匆下樓去了。</br> 去干嘛呢?</br> 我趕緊走到門背后,側耳聽著外邊的動靜,客廳里沒啥武器吧?</br> 不,凌梓那把軍刀應該隨身攜帶的,她極有可能是下樓去找我這房間的鑰匙!</br> 那還想啥呢?跑吧!</br> 我趕緊解扣子,準備衣服一換就翻窗戶跑人,俱樂部是個好地方……真怕凌梓等會兒找到鑰匙沖進來,噶我一刀,別說我害怕,我要是死了,她明天也后悔,但明天的事情,跟她今天氣頭上的想法是完全沒聯系的!</br> 然而,剛把衣服脫了,外套披上,都還沒來得及把手插進袖子里,背后突然傳來“嗖”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砰了窗戶一下!</br> 我回頭一看,一個黑影翻上來了,一步就落在了我的房間里!</br> 這人還是個穿著睡衣的……凌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