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服氣了……”關小枝掃了一眼確定了航拍機位置，然后若無其事的回屋戴上手套，但沒找到網兜，只得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從陽臺窗戶出去，身手靈活的下到隔了一段距離的裝飾平臺上，關小枝扶著外墻在窄小的平臺上緩步移向航拍機，航拍機像是知曉了她的意圖，突然亮了燈，悄無聲息的飛起來就要走，關小枝忙一躍抓住航拍機的機身，雖不慎被旋轉的機翼打到了手，還是很平穩的落了地。
    隔壁并排獨棟面向36號的那個黑漆漆的陽臺上蹲著一個人，見此情景驚慌的捂了嘴，手抖著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扭扭身子擋住亮光，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撥通了剛才的電話。
    “喂，喂老大，老大？”那人聲音顫抖的確認電話是否通著。
    “……哦，結巴啊，怎么了？又有料？”一陣雜音后，電話那頭出現一個有些興奮的中年男聲。
    “不，不是，咱航拍機，被，被打，下來，了。”外號“結巴”的那人一著急又磕巴起來。
    “打下來了！哦，哦，沒事，咱的航拍機設的是受到重擊直接恢復出廠設置，他們找不上我們的。”那人無所謂道。
    “不，不是打，是活，活捉！”結巴終于把話說全了。
    對方片刻沉默后忙著撇清關系：“結巴，你知道咱這一行的規矩，那航拍機關聯的是你的手機和你的電腦，萬一暴露了被人找上，我們是不認的……你明天不用來了，手機電腦都銷毀了然后自己找個地方躲幾天吧，就這樣。”對方掛了電話，結巴苦哈哈的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想起那人說如果他好好做狗仔拍個大新聞，他就把他介紹給大媒體。眼看著自己的出頭機會就要到手了，現在卻被人攪和，自己可能還得吃官司，他一個窮狗仔哪拿的出造謠和偷拍的賠償金啊……
    他腳邊扔著一塊干面包和抹醬用的水果刀，航拍機關機前傳過來的畫面里是那個“抓機”的人翻看航拍機時被照進去的臉，雖然蒙著面，但是看眼睛應該是個女孩子。略一思量雙方力量級，結巴握起刀轉身要下樓去搶回航拍機，但因為蹲了太久，一起身沒站穩，整個人倒在了撐立在地上的刀尖上劃破了腿，鮮紅的血更加刺激到他……
    結巴一瘸一拐的下樓，沿著監控死角來到譚鳴休家前門，院門沒鎖，他又一瘸一拐繞去樓側，地上空空如也，沒有人也沒有機器。結巴扭臉看了看緊閉的屋門，正猶豫著要用什么借口騙開門時，一個聲音從暗處冒出來……
    “你是在找這個嗎……”
    醫院里，吐到脫水的譚鳴休虛弱的抱著腿坐在床上，一臉抱歉的看著前來送飯的小枝，忽然注意到她手上貼的創可貼。
    “我……昨天……”譚鳴休想問他昨天是不是做了什么過激的事傷到了她。
    “沒什么……”關小枝以為他是問他昨天的花癲舉動，突然紅了臉，有些暗暗慶幸兩人在那瞎折騰的時候航拍機已經拍完譚鳴休“吸毒”后的樣子鉆去角落休息了，所以并沒有拍到兩人的什么，不然今天不可能這么平靜，她大概會因緋聞被休家粉絲暗殺在來醫院的路上。
    “你的手……”譚鳴休看向那幾個ok繃。
    “哦，昨天獵了個鳥，被彈弓繃到了。”關小枝半開玩笑的回道。
    昨天晚上，關小枝一個飛踢連人帶刀撂倒結巴，這才發現結巴腿上的傷，于是先把他綁了個結實然后幫他上了藥又報了警，兩人大眼瞪小眼等警察來。
    “你是誰家的狗仔？”
    “白頭家的……”
    “誰支使你們監視譚鳴休放他黑料的？”
    “正叔……”
    “正叔是誰？”
    “沒見過……只是拿錢辦事，中間經過白頭，其實白頭也沒見過他，是通過一個年輕的男人交易。”
    “從什么時候開始偷拍譚家的？”
    “我是從上個星期……”
    “你以上所說有沒有證據支持？”
    “電話錄音算嗎……”
    “算，待會交給我。那你確認以上所說均屬實嗎？”
    “嗯……”
    “好了簽個字，王警官帶他下去吧。”
    “我們有了線索會及時通知你們的，你們最近自己注意著吧，需要的材料回頭會發給你們律師……”
    于念去警局帶回關小枝的時候，譚鳴休正在醫院不停的抓小人兒以及嘔吐，二人走到警局門口，于念意味深長的笑著看看關小枝，雙手猛地攥拳懟在下巴上做驚訝崇拜狀，關小枝撲哧笑了，無奈的搖搖頭。
    “你說他平時都在想什么，不是說腦袋不清楚的時候最能把平時隱藏的東西抖露出來嘛。你說他在抓龍？哈哈哈，可能是皇帝太子演多了。”于念開著車想起那條澄清微博，代入譚鳴休那張傲嬌臉，笑得不能自持。“他發癲的時候好玩兒嗎？”于念又好奇的問，恨自己沒早點回去見證這百年一遇的時刻。
    “嗯……挺蠢的……”副駕上的關小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譚鳴休那個吻和直白幼稚的表白，低頭揪著自己手上創可貼的毛邊。
    “哈哈，走吧，亂七八糟的一晚上，去吃個宵夜壓壓驚。噢對，你手傷了，不能吃麻辣小龍蝦了，也不能吃串了，嘖，回去煮個泡面湊合湊合吧。”于念自顧自的說著。
    “大概……”關小枝揪著毛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哈？”于念沒聽清。
    “啊？沒什么……”關小枝一臉茫然抬起頭，反應過來又慌亂的擺擺手。
    “哈騙你啦，新區北邊剛開了一家深夜食堂，有點那個日劇的意思，去嘗嘗？”想到譚鳴休正在醫院里倒食，于念有些惡趣味的滿臉笑著問道。
    “嗯，好……”關小枝不說話了，也不再想這風波迭起的一晚上，自顧自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開始補覺。
    “我昨天……有沒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啊……”譚鳴休又試探著問，他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是壁咚以及強吻了一個人，試探著問過于念，他說他昨晚直接來的醫院，那應該不是他，昨天亂七八糟的記憶里貌似還有韓沐霖，然而這小子不是在家養傷嗎……所以……譚鳴休怯怯的看向關小枝。而關小枝面不改色的拿走小風扇，攪了攪晾涼的粥，推回到他面前，看到譚鳴休還在跟她對眼兒，便像對待智障兒子似的拿眼瞅了瞅粥示意他快喝。
    “自己喝呀，還等人喂嗎。”關小枝無視譚鳴休的撒嬌眼神，繼續冷冷的堅持道。
    譚鳴休暗自一喜，關小枝答非所問，看來一定發生了什么，于是頗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又看回去：“啊。”張嘴求投食。
    “餓死吧。”關小枝抱著胳膊看他耍寶。
    “好的。”譚鳴休孩子氣的別過臉去。
    “嗯，今兒個天兒不錯，是個出通告的好日子。我去問問醫生看你什么時候能出院，再去跟于念調一下你時間表。”關小枝看看外面的大晴天，舒服的嗯了聲，無視譚鳴休的撒嬌自顧自出了病房。
    “哎，哎！我可是吃了你的菌子才……才病了的……你不得負點責啊，喂——”譚鳴休眼瞅著關小枝頭也不回的走了，本來理直氣壯的找了個借口，又想起自己是不打招呼偷吃了菌子才食物中毒的，頓時沒了底氣，可還是不舍棄的胡攪蠻纏。見小枝徹底走了，譚鳴休賭氣的盯著那碗粥，就是不動手。“咕嚕——”他揉揉肚子，沒骨氣的向外看了眼，拿起碗大口吃起來，邊吃還邊向門口看，氣呼呼的想著，這個女人太不近情面了。
    關小枝出了病房，神色淡定的走了幾步，終于忍不住捂住自己心口罵了句“Shit！”惹得路過的小護士擔心的看她。
    休妖精太會撩，這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