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也曾試圖阻止:“其實……好朋友也不一定非要一起看小電影的。”
江郁:“春滿樓的黃油蟹又有了,我已經(jīng)預(yù)定好了,讓他們做好了直接送過來?!?br />
謝寧改口:“吃不吃黃油蟹不重要,我主要是想找我好朋友玩?!?br />
江郁:呵。
周六下午,帶著對黃油蟹的期待,謝寧在海灣街的街口下了公交車。
剛下公交車,他就哇了一聲。
現(xiàn)在是夏天,路邊兩旁栽滿了向日葵,一路延申到不遠處的海灣,海灣碧波蕩漾,一棟棟別墅就建在海岸線上,整得跟個旅游景點似的。
江郁家便是其中一棟,三層別墅,還附帶一個私人花園。
花園超大,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栽滿了向日葵,金燦燦的陽光灑下來,把謝寧給震撼到了。
海灣街,松城最貴的別墅區(qū)。
在寸土寸金的海灣街能擁有這樣一個超大的花園,可以說是豪無人性了。
他趴在柵欄上,忍不住掏出手機拍照打卡。
正拍得起勁,腦袋忽然被什么東西砸中了。
謝寧低頭一看,是一團紙。
又仰頭一看,江郁趴在別墅二樓的陽臺欄桿上,對他勾了勾手指:
“進來?!?br />
江郁的房間在二樓盡頭。
房門沒關(guān),留了點縫。
謝寧站在門口往里瞧了一眼,屋子里沒開燈,窗簾緊閉,遮光性太好了,導致現(xiàn)在才下午,整個房間黑漆漆的。
他躊躇著不敢進,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然后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曒p笑:
“讓我看看是哪個膽小鬼不敢進?”
謝寧挺直胸膛:
“說誰膽小鬼呢?”
他進去了,關(guān)上門之后房間更是漆黑一片了。
謝寧有點怕怕的,他抱緊了書包:
“不是看電影嗎?怎么整得跟鬼屋一樣?!?br />
“開燈看電影破壞氛圍啊?!?br />
江郁盤腿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沿,對謝寧勾了下手:
“過來坐吧?!?br />
謝寧在江郁旁邊坐下,把書包抱在懷里,環(huán)視了一圈。
他以為是用電腦看,沒想到江郁搞這么大的陣仗,搞來了一臺投影儀,投在整面墻壁上,跟在電影院看巨幕一樣。
現(xiàn)在門關(guān)了,屋子里徹底漆黑,只有墻上的投影屏幕散發(fā)著幽藍的暗光。
謝寧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低頭問江郁:
“你這房間隔音好不?”
“隔音很好,別說電影了,就算真人上演外面也聽不到?!?br />
謝寧震驚:
“你怎么知道?你不會試過吧?”
江郁嘖嘖了兩聲:
“你墮落了謝寧!你居然會想這些黃色廢料!”
又說:“我這么純潔的人,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嗎?”
這嘴是真賤啊。
謝寧抓起書包砸了他好幾下。
江郁一邊躲他,一邊堅持搗鼓手機,然后小電影開始了。
開頭還是比較正經(jīng)的,一男一女深夜在公司加班,畫風如此正常,謝寧忍不住扭頭問他:
“你這電影哪來的?”
按理說這種小電影通常只在朋友之間流傳分享,江郁除了自己沒其他朋友,他哪來的?
“網(wǎng)上買的?!?br />
好吧,江郁少爺沒有朋友,但他有錢。
“你該不會被人騙了吧?”
謝寧剛想嘲笑一把,就看到小電影畫風突變,兩人加班不到一分鐘就擁吻著進了辦公室。
好吧,江郁少爺還是智商在線的。
謝寧抱著書包繼續(xù)看,一邊看一邊自我心理建設(shè):
他上個月滿十八了,還沒談過戀愛呢,看一點這種小電影應(yīng)該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吧?
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之后,謝寧準備認真看了。
眼看女人就要脫衣服了,畫面突然暫停了。
“嗯?”
江郁擰了下眉:
“沒什么,我們看下一部吧。”
“好吧?!?br />
下一部前幾分鐘仍是劇情開頭,男主人與女保姆在正經(jīng)吃晚餐。吃著吃著就不太正經(jīng)了,就在女保姆要脫圍裙勾引男主人時,畫面又暫停了!
謝寧忍不住扭頭問:
“投影儀壞了嗎?”
江郁這回眉毛蹙起,他沒看謝寧,眼睛只盯著屏幕:
“下一部吧。”
下一部一開頭就直入正題,兩人脫光了躺床上。
謝寧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兩人長啥樣,畫面又雙叒叕暫停了!
謝寧搞不懂了:
“咱就是說還看不看啦?”
江郁轉(zhuǎn)頭盯著謝寧:
“你很想看?”
他原本瞳仁就黑,幽藍的冷光反射到他的瞳孔里,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點冷。
“也沒有很想看啦,”謝寧緊了緊自己的書包,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
“就是咱這投影儀也搞了,小電影也買了,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看不就不禮貌了嘛?!?br />
江郁呵了一聲:
“聽起來還委屈你了?”
謝寧瞅他一眼,見他不太想繼續(xù)看的意思,就哎呀一聲:
“不看就不看嘛,干嘛陰陽怪氣?”
又興致勃勃地點開手機遞給江郁:
“這部美食紀錄片你喜歡看不?咱看這個怎么樣?”
說完,眼巴巴地望著他,然后等來了江郁的一聲笑。
謝寧:“?”
江郁臉色似乎和緩了一些。
接過手機,搗鼓了幾下,很快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一只烤全羊。
烤得顏色金黃,還滋滋滋地冒著油花,整整一大只,在這種大屏幕上觀看,給人的視覺沖擊力很強。
謝寧驚嘆一聲,果然最適合大屏幕的還是這種好東西。
江郁跟著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從屏幕轉(zhuǎn)移到謝寧臉上。
謝寧看什么都一副很專注的樣子,但就在剛才,江郁看到他那么認真看小電影,就突然不想讓他繼續(xù)看下去了。
尤其是女人快要脫衣服的時候,他不想讓謝寧看到。
心里有種不舒服。
江郁擰了下眉頭,對這股莫名的情緒感到陌生,這股情緒還壓在他心里,促使他做點什么。
他目光落在旁邊的謝寧身上,謝寧天生頭發(fā)有點黃,像板栗的顏色。
跟他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橘貓很像。
都是見了很想擼一下的那種。
但那只橘貓不知道什么原因跑掉了,江郁為此還傷心了很久。
后來他去上學,老師問他想和哪個小朋友當同桌,他挑了那個頂著一頭栗色微卷發(fā)的謝寧。
他帶謝寧去小賣部買吃的,謝寧吃飽了容易犯困,午睡時就把腦袋枕在他腿上,江郁一邊曬太陽一邊摸他的頭發(fā),跟擼貓一樣。
他漫無邊際地想著,手指無意識地卷起了謝寧的一縷頭發(fā),又說:
“以后不要和其他人看這種小電影了?!?br />
“嗯。”
謝寧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反應(yīng)過來又:
“嗯?”
冤枉啊。
他就沒有說過想看小電影好吧?
胖子提的,江郁整的。
他就是想來吃黃油蟹而已!
見他一臉悲憤,江郁滿意地點了下頭。
手指繼續(xù)無意識地捻著那一縷頭發(fā),謝寧渾然不覺,抱著書包,盯著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門外保姆敲門,提醒江郁,說拳擊老師來了。
拳擊?
謝寧跟江郁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還不知道江郁會這個。
他興致勃勃地起身,要跟江郁去看看。
關(guān)了投影儀,出了房門,從走廊的這頭走到那頭,就是改裝的訓練室了。
聽江郁說他是專門請了一個私教上門,每周陪練兩次。
謝寧跟在江郁后面進去,沒想到那個拳擊教練看起來挺年輕,二十五六歲左右,穿著海灘花襯衫,坐在飄窗上玩手機。
看到他們進來了,拳擊教練收起手機,對江郁打了聲招呼,目光最后落在謝寧那頭栗色的微卷發(fā)上面,立刻笑瞇瞇地,主動和謝寧打招呼:
“嗨。”
伸手想摸一下。
指尖還沒碰到謝寧的頭發(fā),就聽見“啪”地一聲,手被江郁拍到一邊去了。
“別給我動手動腳啊?!?br />
拳擊教練頓時眼神有點變了,他目光在謝寧和江郁兩人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我就是對弟弟的頭發(fā)有點好奇而已,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謝寧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抱著書包,盤腿坐在地上,一門心思地等著看他倆對打。
看到謝寧期待地望著自己,江郁嘴角微微上揚,對拳擊教練抬了下下巴:
“開始吧?!?br />
“好勒?!?br />
拳擊教練脫掉上衣,戴好拳擊護具。
不過在開打之前,他握拳舉起一只胳膊,給謝寧秀了一把他右胳膊鼓起來的肌肉:
“怎么樣,弟弟,我這身材好不?”
謝寧發(fā)出一聲驚嘆:
“練拳擊就能練出這么好的身材嗎?”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有點想練了。
江郁看著謝寧和拳擊教練的互動,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他蹙起眉,撈起那件上衣扔到拳擊教練的身上:
“把衣服穿上?!?br />
拳擊教練:“?”
然后委委屈屈地穿上了。
沒辦法,實在是因為這位少爺給的錢多。
但很快拳擊教練就后悔了,就算錢給得再多,也不能對他這么兇呀。
今天是吃炸藥包了嗎?
出拳又快又狠,一場陪練下來,拳擊教練累得喊出了三個字:
“得、加、錢!”
謝寧被逗笑了。
剛才的對打看得他熱血沸騰,他躍躍欲試,眼睛亮亮地望著江郁:
“我能試試嗎?”
江郁站在帶有圍繩的拳擊擂臺上,對謝寧勾了下手指: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