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轭櫛膘蠌男【蜎]有家,是您跟無相閣,給了他第一個家,第一個有溫度的家。他把無相閣的諸位兄弟當(dāng)親人,更是把您看做親生父親,我不想,毀了他的家。”
的確,對姜瑤來說,與聽風(fēng)閣聯(lián)手后,吞滅無相閣,只是時(shí)間問題。
可她不能。
那是顧北煜的家啊。
百里淵心口窩的這股郁氣,就這樣莫名地散了。
他本來也不會對就愛你剛要喊打喊殺,只是義子的死,讓他十分難受,忍不住對姜瑤發(fā)了火。
可他如今,聽了這丫頭的話,那股火也莫名地散了。
百里淵坐回到矮桌跟前,百里荀松了一口氣。
姜瑤也微松一口氣,她并不想跟百里淵起沖突,而且對方這樣,也都是為了顧北煜。
她理解,她明白。
姜瑤走過來,跪坐下來,伸手給百里淵倒了一杯茶,“顧北煜不在,我也喊您一聲義父吧。”
百里淵沒有拒絕姜瑤的這杯茶,他接過來后,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你跟阿煜有許多秘密,我知道肯定也不能說,但我想知道,阿煜其實(shí)并沒有死,對嗎?”
“對,您可以當(dāng)成,他如今在另外一個世界里,跟容悅姐姐在同一個世界里。”
“那也就是說,我以后可以見到他們,對嗎?”
按正理說,凡人輪回后,就會忘記前塵往事。
只不過,姜瑤知道許多人,并不想忘記顧北煜,甚至在將來,她也不希望暴君爹爹跟母后他們忘記了自己。
姜瑤道:“您如今做了許多好事,再加上可以穩(wěn)定住無相閣,同樣也是在為了守護(hù)這片大陸做好事,福報(bào)加身,以后肯定是可以去跟他們相見的。”
百里淵臉上的愁云慘淡,慢慢地散去,他認(rèn)真地說道:“姜瑤,你最好不要騙我。”
他說完后,起身就要走。
姜瑤連忙道:“義父,您去哪里?”
“去無相閣分處,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小混蛋們。”百里淵頭也不回,擺了擺手,就走了出去。
百里荀徹底放下心來,他對姜瑤拱手道:“我也得回去繼續(xù)忙碌了,如今無相閣有義父坐鎮(zhèn),你不用擔(dān)心了,我過兩日,就回北燕都城,著手移都之事。”
“嗯,辛苦了,對了百里荀,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殿下請講。”
“顧北煜留在北燕國都的所有東西,包括麒麟宮瑤宮中的東西,都幫我保存好,我會派人去運(yùn)送到新朝國都。”
她要在新朝國都,將麒麟宮瑤宮,以及如今大楚的福喜宮中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建立一個全新的寢宮。
那是她跟顧北煜還有孩子們的家。
百里荀眼角又開始癢了,他拱手道:“好,臣一定會辦到,到時(shí)候東西都收拾好,就讓唐饒帶永福鏢局的鏢師們,給護(hù)送到新都城吧?”
“嗯。”
“殿下,臣還有一事相求,”百里荀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剛才說,義父以后還可以見到阿煜他們,那我們也能嗎?”
他可是記得,之前姜瑤說過,等到他們死了,進(jìn)入輪回,再次投生轉(zhuǎn)世后,就不再記得前塵舊事了。
自然也就不記得顧北煜了。
可不只是百里荀有這個想法,其實(shí)很多人,并不想忘記顧北煜。
姜瑤聽后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件事很難,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好,這件事不急,殿下如今要注意身子,可不能太辛苦了!”
“嗯。”
百里荀離開后,姜瑤獨(dú)自一人坐在雅間中。
她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許多人不想忘記顧北煜,正如以后肯定許多人,也不想忘記她,看來她真的得想個辦法,做點(diǎn)什么,讓他們保留記憶。
“又有一件事要做了啊。”
雖然又多了一件事,但這件事很重要,肯定是要去做的。
姜瑤走到了窗戶跟前,看著外邊的天空,喃喃道:“煜哥哥,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恢復(fù)一些了嗎?”
此時(shí)神宮之上,紫霄殿中。
時(shí)不時(shí)傳來慘叫聲。
守在外邊的仙者們,都面面相覷,表情復(fù)雜。
司命仙君看著百草園跟百獸園的仙者們,都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他安慰道:“你們放心吧,兩位帝君都是天生神體,誰也殺不死誰的。”
那些仙者們,嘴角抽了抽。
聽他們家的帝君,什么時(shí)候叫過這么慘,這就是殺不死,萬一給打爛了怎么辦?
神魂破爛想要修復(fù),少不了要幾百年啊!
重點(diǎn)是,得多疼啊!
容悅看向司命仙君,擔(dān)憂道:“司命仙君,你知道到底是為什么么?之前兩位尊上,雖然算不得和睦,可他們也沒有到了如今,這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啊!”
司命仙君也一臉糾結(jié),摸了摸胡子,“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紫霄帝君剛歷劫回來,他們又不是同時(shí)去歷劫了,怎么會有這么大的仇呢?”
聽著里面的慘叫聲,司命仙君聽著都感覺疼。
這仇可真大,至少得是奪妻之恨吧?
容悅卻愣住了,她喃喃道:“這倆人不是同時(shí)去歷劫的,但卻差不多同一時(shí)間,一起回了神宮,還都受了重傷……”
司命仙君頓時(shí)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在凡間就見面了,還起了沖突?”
容悅臉色凝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兩位帝君的仇,真的不小啊。
司命仙君也想起來,前不久帝君說他的命書,被人修改了,就知道這背后肯定有什么巨大的陰謀。
到底是什么陰謀呢?
而此時(shí)的石室中,顧北煜坐在石桌旁喝茶,被他打得渾身是血的藍(lán)韻,匍匐在地上。
“我知道你的復(fù)原能力很強(qiáng),把你打殘,大約兩個時(shí)辰,就能恢復(fù)過來。”
顧北煜放下茶盞,聽著那骨頭復(fù)原的咔擦聲,輕聲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瑤瑤,可你做的每一件事,的的確確都是對她不好。如果到了現(xiàn)在,你還沒有意識到,你背后那個人,是想要害死瑤瑤的話,你就直接蠢死算了!”
藍(lán)韻踉蹌著跪坐起來,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氣。
斷裂的骨頭,重新長好,這種痛苦比被打斷,還要難受。
他抬起頭,十分倔強(qiáng)地說道:“不可能!紫霄你休想哄騙我!”
顧北煜搖了搖頭,“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啊!既然如此,其實(shí)屠神,也不是不可以。”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