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濃霧在曙光中漸漸散去。
霍東閣做為武林世家出身,早已養成早期晨練的習慣,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觀察著對面的敵人動靜,他發覺對岸逐漸稀薄的霧氣中似乎有大量的人影晃動,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腳提醒邊上和衣而睡的士兵,叫道:“快通知營長,小鬼子好像有動靜了。”
那戰士一骨碌爬起來,吃驚道:“連長,你看見了。”仔細看了看,似乎對岸確實有些動靜,連忙跑去通報。
很快呂晨急匆匆和那戰士趕到,見到霍東閣就叫道:“高手,小鬼子在哪里?”
霍東閣一陣莞爾,自從兩江戰役戰友們見到他在占城白刃戰的勇猛和擲刀射殺日軍中將梅澤道治之后,“高手”就成了他的代名詞,當然他也被破格提拔為連長,呂晨也因此沾光做了營長,當下指指對岸道:“有動靜。”
呂晨把眼睛瞪得老大,在戰壕探頭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來,狐疑道:“高手,你不會是神經過敏吧。我們知道你父親被小日本害死和小日本有仇,可你也用不著弄得草木皆兵啊。”
霍東閣焦急地道:“營長,真的不對勁...。”
話音未落,遠處一陣巨響,立即天空中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呂晨和霍東閣臉色一齊大變,大叫:“炮擊,趴下,盡防炮洞。”一面緊急喝令通訊員向后方匯報。
炮彈如雨點般落在陣地上,劇烈的爆炸讓人在戰壕中都感到地動山搖,不時有炮彈落到戰壕中,帶起一串血肉橫飛,戰壕中不少驚慌失措的新兵驚恐的到處亂串,呂晨和霍東閣不斷歷喝穩定軍心,卻作用不大,不少人絆倒戰壕的凳子,摔得鼻青臉腫,大多往防炮洞本能的往里鉆。
呂晨和霍東閣松了口氣,西南軍成軍時間太短,部隊新兵太多,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好在西南軍的戰壕與眾不同,深有一人多高,射擊需要用凳子墊腳,只有特定的地方才能較為容易躍出戰壕,陣地前后到處是鐵絲網,讓人的條件反射反應不會想著往地面上跑,加上配有防炮洞做為休息地,為此部隊傷亡并不大,經過訓練部隊官兵預習第一個反應就是進防炮洞。二人對望一眼,也鉆進防炮洞。
“戰爭之神”肆虐大地,防炮洞外飛沙走石,各級大小軍官和政宣委以及文化教導員緊急安撫軍心,“弟兄們,不用怕,炮彈打不塌我們修的地下工事...。”“弟兄們,大家來當兵,家里分了田,有免稅,全家都過上好日子,可該死的英法日不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咱大老爺們難道任那群狗日的欺負嗎?”“干死他丫的。”不斷有人怒火被調動起來,老兵率先發出咆哮,軍心逐漸穩定下來。
在富壽西南軍前線指揮部。
王猛、蔡鍔、蔣方震和趕到的第一軍軍長劉明都皺著眉頭,起霧是件麻煩事,看不見對方炮兵陣地就沒法反擊,雖然西南軍炮不少,可是炮兵這技術兵種成立時間太短,更本就沒有那種聽聲辨位、辨距離的高手,壓根就沒法反擊。
“報告,9號陣地也遭到敵人炮擊...。”又一個參謀急報。
指揮部中的沙盤上前線迅速插了十幾桿小旗子,蔡鍔皺眉道:“多點進攻?”
蔣方震道:“應該是佯攻,他們想以此來誘出我軍重炮的位置,然后予以摧毀。這樣他們在后面的進攻中才能避免在我軍重火力打擊下損失慘重,乃至功敗垂成。”
王猛沉思半響道:“我們能威脅并讓日本人害怕的只有要塞炮。很好,讓要塞炮反擊,老子如他所愿。”
蔡鍔吃驚地道:“總司令,萬萬不可啊。我們暴露要塞炮的位置,只怕會遭到敵人飛艇反擊,對方的飛艇數量是我們的四五倍,我們沒辦法對付。”
“沒辦法對付?”王猛灑笑道,“開什么玩笑,飛艇戰術就是我率先發明的,我會沒辦法對付?我在等他們來送死。”
日軍的炮火足足肆虐了半個小時,大地的霧氣也終于散去。
山縣有朋臉色陰沉,西南軍那邊連個反應都沒有,讓他臉色十分陰沉。
邊上桂太郎道:“元帥,支那人不中計怎么辦?”
山縣有朋冷笑道:“繼續炮擊。反正炮彈不用我們花錢買,我就不信西南軍能忍得住。就算引不出西南軍的要塞炮,能摧毀西南軍在對岸的工事也是有利的。”
“可是...。”桂太郎才開口,就聽到巨炮炮彈應有的呼嘯聲,緊接著是驚天動地的劇烈爆炸,立即改口驚喜地道,“來了。”
山縣有朋大喜道:“太好了,命令飛艇部隊全部起飛,給我干掉對方的要塞炮。”幾乎是吼出聲的,現實出山縣有朋的狂喜。
一聲令下,早已扎起后方準備妥當的飛艇部隊,紛紛放開牽引繩索,緩緩升空,每艘飛艇都帶了充足的炸彈,雖然第一目標是西南軍的要塞炮,但是西南軍的其他火炮和重要據點也在打擊范圍,能一舉摧毀當然是最好不過,最好是連西南軍的指揮部一起炸上天去。
無視艘飛艇哪個載著幾百噸炸彈在無數歡呼聲中騰空而起,飛艇這幾乎堪比戰艦的般巨大的龐然大物升空,引得無數人為之歡呼。
“叮鈴鈴...。”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一只大手拿起電話:“喂,我是馮如。”赫然這之手的主人正式被王猛駛入珍寶的中國航空工業第一人,被任命為空軍上校的馮如。
“馮上校,這里是指揮部,敵人飛艇已經升空,準備狩獵。”
馮如露出了笑臉:“保證完成任務。”轉身就對一個西南軍空軍中校道,“王濤中校,總司令命令我親自帶隊升空,殲滅敵人飛艇部隊。”
王濤似笑非笑地道:“馮長官,您少來這手,被您騙了這么多次,您以為我還會上當嗎?在后方總司令都不讓您飛,何況這時前線?”
馮如臉漲得通紅,叫道:“我是上校,你得聽我的。”
王濤笑道:“那可不行。您是上校沒錯,可您是技術人員,不是軍事主官。我要放您上天,要有個閃失,總司令那不得拔掉我的皮?”說著大小走出屋子,外面豁然開朗,居然是一片巨大的水泥機場,機場上還聽著幾十架整裝待發的飛機。
馮如氣得直跳腳,卻眼睜睜的看著王濤大笑著,招呼飛行員登上飛機,一架架飛機很快在轟鳴聲中,沖天而起。
但是卻有一架仍然停在機場,登時有人過來叫道:“長官,6號機似乎出故障了。”
馮如臉色嚴肅地道:“怎么可能?每一架我都仔細檢查過得,我去看看。”很快馮如跑到飛機前面,對著一臉焦急在打火的飛行員叫道,“下來,我檢查飛機。”
馮如是飛機專家,這方面自然是權威,那飛行員乖乖下飛機,馮如立即爬上飛機,故意打了稷下火,對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叫道,”發動機故障,快去倉庫抬一個新發動機出來。”地勤應聲立即而去。馮如看見飛行員仍然在,登時瞪眼怒道,“混蛋,還在這干什么?還不快去幫忙?你不想飛了嗎?”
“是。”那飛行員不敢頂嘴,立即應聲也隨后而去。而在飛機后座的機槍手也想下飛機去幫忙,被馮如喝止:“你呆著。”心道:你走了,老子還玩個屁。
馮如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飛快的拉開一處接頭,把里面的線路接好,迅速打起馬達,一踩油門,飛機登時開動起來。其他地勤人員看到,連忙大叫要過來阻攔,可馮如立即加速,滑行了百米很快一拉手柄,飛機騰空而起。干笑道,“我呸,早就防著這一手了,這第一場空戰怎么可能少得了我呢?”
機槍手急道:“長官,您不能飛啊。”
馮如頭也不回地道:“我呸,我不能飛誰能飛?我可是我們國家第一個飛行員,還破過世界記錄呢,小子,跟著我立功去吧。記著給我往死里打。”
機槍手哭喪著臉道:“長官,等大隊長回來,非活剝了我不可,咱回去吧。”
馮如怒道:“休想。你要是補給我打爆一艘飛艇,老子給你穿小鞋,讓你滾回陸軍去玩泥巴。有我在前面頂著,王濤還能真為難你啊。”
機槍手一咬牙,把心一橫到:“行。長官,那可說好了啊,到時候您得保我。”
馮如滿口答應,加大油門,很快飛機加入飛行編隊,直接飛到王濤的座駕邊上,得意的打個呼哨。
王濤看著馮如,目瞪口呆,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位爺怎么來了。這要是總司令知道了,那還了得。可是現在已經在天上了,他也無可奈何,險隘可沒有什么*迫降落的技術,而卻木頭架子飛機身板也沒那么結實。
王濤看著馮如得意的笑臉,連掐死哪個把飛機讓給馮如的飛行員的心都有了,可現在他只能在心中念叨:“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保佑這位爺別出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