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的呼嘯激蕩整片天空，戰爭之神瘋狂蹂躪著大地。
    前線地下指揮部在炮擊中震動，塵土不斷往下掉，仿佛隨時會倒塌。
    許慶面無表情，對著電話邊上的參謀吼道：“加強炮火增援，援兵。”
    參謀苦澀道：“軍座，所有的大炮都已經用上了...。”
    許慶大怒，一把拉開參謀，抓過電話叫道：“老大，給我炮火支援，陣地快守不住了。”
    “所有火炮已經全部開火...。”電話中傳來王猛的聲音。
    許慶驚怒交加叫道：“怎么可能？從獲利強度上看，我們難道只剩下十幾門火炮了嗎？”
    王猛的聲音充滿苦澀：“是的。大炮炮管使用壽命是有限的，本來我們剩下五十多門火炮，脫離日軍炮擊范圍支援前線，可是這幾天日軍進攻瘋狂，大炮就沒停過，已經打廢了三十多門火炮。我們后方的火炮還沒運過來...。”
    在富壽指揮部。
    王猛心都揪起來，戰爭打的是后勤，西南軍看似強大，但是隨著戰爭進行，武器消耗，后勁不足的后果立即顯現。真是的戰爭不必小說，小說的大炮可以無限次數的炮擊，而真正的戰爭，大炮甚至不夠打一場戰役就會報廢。
    “我全力抽調兵力增援，務必死守防線...。”王猛幾乎是吼出聲，然后掛掉電話。
    蔣方震和蔡鍔對望一眼，西南軍真的山窮水盡了，幾乎所有兵力都投入戰場。蔣方震終于忍不住道：“總司令，撤吧。只要在山地，我們一定能擋住日本人的進攻。”
    王猛通紅著眼叫道：“絕不能撤。熊克武，李西華、張鳳翙、陳樹藩的部隊到什么地方？”
    蔣方震道：“馬上到昆明。可我們的火車一次只夠運送一個師。”
    蔡鍔森然道：“難道總司令還看不出來嗎？這些軍閥根本就不想投入戰場，這么久連昆明都沒到。”
    王猛怒火沖天：“混蛋！！！陸榮廷呢？”
    蔣方震苦澀地道：“沒有消息。總司令，他們不會來了。陣地已經不可能守住了，撤吧。”
    “絕不！！！”王猛形若瘋狂。他不甘心，設計了這么久，馬上就快成功了，居然要功虧一簣嗎？只要全殲了日軍主力，那么西南軍完全可以俾睨東亞，中國崛起將勢不可擋，難道就這么結束嗎？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總司令！高峰求見。”
    “高峰！？”王猛、蔡鍔和蔣方震都大吃一驚，沒想到高峰居然道前線來了。
    高峰的確來了，進來恭敬地道：“卑職拜見總司令。”
    王猛紅著眼道：“你到前線來做什么？”
    高峰道：“特來幫助總司令擊退日軍。”
    “？？？”王猛、蔡鍔和蔣方震都大吃一驚，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王猛急道：“你有辦法擊退日軍？”仿佛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高峰自信地道：“是。如今風向正東，正是擊潰日軍的最佳時機...。”
    前線第一軍指揮部中。
    許慶臉色鐵青，外面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指揮部內部分參謀臉色都發白，袁祖銘焦急地道：“軍座，快撤吧。擋不住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許慶森然道：“你怕死？”
    袁祖銘焦急道：“軍座，你這是什么話？弟兄們跟著您一路橫掃安南，什么時候怕過？軍座，您先走吧，我斷后。”
    許慶搖頭道：“在此非常時刻，我不能走，我一走軍心勢必動蕩，那么整條防線就會崩潰。既然大家不怕死，還有什么好怕的？把我們第一軍的軍旗豎起來，所有人員，全部投入反攻，不惜一切代價打退狗日的倭奴。”
    許慶本是一個大頭兵，混軍餉養家，可是跟了王猛之后，劫財分了不少錢，家里日子好過了，接著王猛更是從股市里狠撈了一把，幾乎所有人都有分紅。王猛親自教弟兄們認字，軍事理念，終于乘著革命西進，一飛沖天，他也成為王猛手下第一個坐鎮一方的大將。真正的從小兵到將軍，夫復何求？作為王猛的堅定支持者和心腹，他對王猛有擊敗日本人的承諾深信不疑。
    退？絕對不可能。誰都可以敗，王猛不能敗。誰都可以死，王猛不能死。只要王猛在，他全家的生活就有保障，只要王猛在，所有弟兄的利益就有保障。
    “殺！！！”許慶率領指揮部的參謀和警衛帶頭投入反攻，第一軍將是見到許慶尚且不顧生死，也都激發決死之心，瘋狂的抵擋反撲，一時間戰場上血肉橫飛。
    許慶雖然不是武林高手，好歹是老兵出身，連續砍倒幾名日軍士兵，也頗為神勇。但是他發現血氣之勇只能一時，第一軍畢竟久戰疲憊，很快又節節敗退，不少士兵直接拉響手榴彈和日軍同歸于盡...在后方，無數個火堆已經點燃，每一個火堆后邊都有幾名西南軍士兵，邊上還堆著幾袋東西。而在更后面，是大片帶著奇怪裝束面具的西南軍軍官兵，每一個都上了刺刀。
    王猛、蔣方震、蔡鍔都在看著，而高峰卻信心十足：“開始吧。”
    紅色信號彈升空，幾乎所有火堆后面的士兵同時撲滅火堆的大火，其中一名士兵把一個袋子拿起，解開封口，往火堆里倒進去大量的紅色小東西，濃煙沖天而起，隨風向往東飄去...第一軍前線已經岌岌可危，許慶全身是血，已經受傷數處。
    “啊...。”許慶一刀捅死一名日軍，可日軍卻死死抓住他的唐刀，而邊上沖上一名日軍，刺刀就刺進他左肋。
    袁祖銘見狀大吼一聲，把那名日軍撲倒，順手唐刀割斷其脖子，連忙爬過去叫道：“軍座，你怎么樣了？”
    許慶慘笑道：“老子這回怕是栽了...。”這時后方一片濃煙滾滾而來，幾乎所有人呢都嗆得咳嗽不已，有的眼睛被刺激得眼淚直流，戰場上一片大亂...許慶邊咳邊吐血，淚眼朦朧中，他仿佛看到無數戴著古怪面具的西南軍官兵如潮水般涌來，將嗆得快窒息市區戰斗力的日軍如砍瓜切菜般屠戮，咧嘴一笑，失去了知覺...袁祖銘大叫：“快救軍座...。”
    在日軍后方，原本日軍高層得意洋洋的望著幾乎要全面占領的陣地，看到西南軍后方升起無數的紅色信號彈，臉色都為之一變，緊接著就看到滾滾濃煙向東而來，淹沒陣地...“這是什么東西！？”山縣有朋、桂太郎和大島義昌見到濃煙中日軍似乎失去戰斗力一般，東躲西藏，被后面沖上來的西南軍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眼珠子都幾乎凸出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頂門...在西南軍后方，王猛、蔣方震、蔡鍔和高峰也被濃煙嗆得眼淚直流，連退出二十多米才避開濃煙區。
    王猛一遍擦眼淚一邊問道：“高峰，你是怎么想到的？”
    高峰得意地道：“總司令叫我督促芥子氣的生產嗎？和我談過芥子氣的威力。于是咱就想，雖然辣子沒有殺傷力，可這炒菜的時候都嗆得人受不了，這要是弄道戰場上來，也一定夠小日本喝一壺的，于是就硬著頭皮試試，順便把防毒面具帶來。”說著就說出，由于前線告急，他就自作主張出巨資瘋狂將川鄂地區幾乎所有最辣的辣椒干全部收購，動用所有飛艇把東西送道前線來。
    王猛大笑道：“好，太好了。這是天要亡小日本啊。”看著不斷添加的辣椒，滾滾濃煙向東而去，姑且不論能不能讓日軍嗆得市區戰斗力，但是肯定是無法和戴著防毒面具的西南軍比的。
    蔣方震苦笑道：“總司令，這次能擊退日軍，收復陣地就不錯了，要擊敗日軍遠遠不夠。”
    蔡鍔嘆息道：“是啊。我軍傷亡只怕近三十萬，陣亡就不下十五萬，部隊幾乎失去戰斗力。而據說日軍又動員了十五萬兵員補充，部隊只怕保持基本完整的建制，就算我們援兵到，想取勝也基本不可能。總司令怕是指望德國的芥子氣吧，我們只怕守不到那一天。”
    王猛獰笑道：“你們以為我是想靠毒氣取勝？錯了。德國人出售的毒氣也遠遠不足以殲滅五十萬日軍。該死的倭奴，老子不僅要他們死，而且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蔣方震和蔡鍔大吃一驚，他們以為王猛就是準備使用毒氣，雖然他們內心有點反感這手段，但是為了國戰勝利也顧不得了。可現在王猛居然說不是？那就表明王猛另有計劃，可他們一點也沒看出來。連忙問道：“總司令還有計劃？”
    王猛正準備回答，卻聽到一陣喧嘩，一隊戴著防毒面具的官兵抬著一個擔架飛速沖出煙霧大叫：“快，軍醫，許軍長受傷了。”
    王猛、高峰、蔣方震和蔡鍔都大吃一驚，連忙跑過去，西南軍就一個許軍長---許慶。果然看到許慶躺在擔架上，已經昏迷，身上多處受傷，血流不止。
    王猛登時覺得整個人都快爆炸了，大吼：“還愣著干什么，快搶救啊...。”這一刻，他內心充滿了懊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