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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里來了個第一政委，級別比師長政委都要高，剛剛在訓(xùn)練基地突擊檢查發(fā)現(xiàn)了炊事班有問題大發(fā)雷霆把副師長和副政委罵哭了。
類似的小道消息像看不見的病毒一樣傳遍了整個師所有單位，以至于每個單位都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基層的官兵們大概只在乎一件事情——把副師長和副政委都罵哭了，可見那個第一政委脾氣多么火爆。
千萬不要被逮著，逮著的就是個死。
只花了一天時間，全師各個單位都知道了訓(xùn)練基地的事情。于是一場各個單位自發(fā)的大檢查開始了。
但是，在當天，李牧并不只是只突擊檢查了訓(xùn)練基地。
李牧就真的午飯都沒在訓(xùn)練基地吃，馬上驅(qū)車趕往了崗?fù)み叿琅沙鏊復(fù)み叿琅沙鏊呛＞谝粠熯@么多基層單位最特殊的一個。海警部隊的邊防任務(wù)已經(jīng)悉數(shù)的交給了專業(yè)的邊防部隊，全力的做好海上警察這個角色。但是海警第一師依然保留了一個邊防派出所，就是崗?fù)み叿琅沙鏊?br/>
崗?fù)み叿琅沙鏊挥趰復(fù)ゆ?zhèn)，這個漁港小鎮(zhèn)的位置同樣非常的特殊，它就在北部灣邊上，和越南隔海相望，并且是通過北部灣前往越南的直線距離最近的一個港口。一直以來各種偷渡走私活動非常的猖獗，因此這里的邊防緝私工作非常的重要。也因此海警部隊改革之后沒有馬上交給公安邊防部隊。
崗?fù)み叿琅沙鏊钦隣I級單位，比許多邊防派出所的級別都要高。
半路上，李牧指了指前面的村莊說，“靠邊找個小飯館把午飯解決一下。”
王國慶依言在前面的小集市靠邊放慢了車速。
這個小集市是附近幾條村莊人們?nèi)粘Ｉa(chǎn)的一個據(jù)點，有小超市有小菜市場有修車鋪有小飯館，有日常生活必有的幾個要素。
差不多兩點的時間，前面路邊豎著塊招牌寫著“發(fā)達飯點”，有一臺廂式貨車停在那里，飯店外面的露天棚坐了三名男子在翹著腳吃飯，看樣子是貨車的司機們。
經(jīng)常會有運輸海鮮的冷凍車經(jīng)過這里，碰上飯點就就近吃個飯，這種路邊的小飯館賺不了大錢，每個月能有幾千利潤就算是出了奇跡，這種家庭式的小飯館就是留守的上年紀的人圖有個事情做。
2030d越野車已經(jīng)掛上了地方牌照，李牧等人也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便裝。在突擊檢查這方面，李牧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一般來說，領(lǐng)導(dǎo)的所謂的突擊檢查，絕不是真的突擊檢查。基層是肯定會得到消息的。就算領(lǐng)導(dǎo)強調(diào)不能事先打招呼，身邊的參謀干事們也會提前打招呼。
沒有哪位領(lǐng)導(dǎo)希望看到自己的部隊糟糕的一面，因此通常也是默許狀態(tài)。抓問題似乎不是目的，讓基層的干部骨干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是目的。
坐下來之后，李牧道，“發(fā)工資了，這頓我私人掏腰包請你們吃。”
王國慶把老板招呼過來，然后說道，“頭兒，我來吧。”
宋小江說，“不行不行，這頓飯得我請。挺長時間了還沒請老師和班長你吃過飯。”
李牧呵呵笑，“行，那我們就專揀好的點，狠狠的宰小宋一頓。”
“必須得。”王國慶就扭頭去問老板，“老板，有什么好吃的？”
老板是個五十歲出頭的莊稼漢，一雙手粗糙得很，膚色黝黑黝黑的，可見也許開飯店只是個兼職，他用圍裙擦著手，如數(shù)家珍道，“白切雞白切鴨豬頭肉扣肉，還有海鮮，新鮮的大蝦和螃蟹，還有魚，都是剛上岸的。”
他有眼力，看到這幾位客人氣度非凡說的又是標準的普通話，開的車又那么的霸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因此專挑貴的報。
李牧擺了擺手說，“就兩斤白切雞半斤豬頭肉搞個魚仔湯，簡單吃點。”
“海鮮很好吃的，很新鮮，老板，來點海鮮？”老板說。
對外地人來說，海鮮的水深得很。
可惜李牧是本地人。
他笑了笑說，“不了，晚上到了崗?fù)び泻ｕr大餐。”
“好的好的，幾位稍等片刻。”老板就去忙活開了，因為剛才李牧說的那句話用的是方言，既然是本地人，老板就懶得浪費力氣了……
李牧點的幾個菜都很快，白切雞切了端上就完事，魚仔湯也很快，水煮開扔點鹽巴就搞掂。三人不多說話，端起飯碗就開吃。
邊上的三名司機邊吃邊說著話，一會兒你一句我一句，一會兒其中一個人情緒激動地說了好大一串，隨即三人一起搖頭嘆氣，最后以粗口結(jié)束話題。沉默了一陣子又說起同一天話題，最后又是一陣子痛罵，然后繼續(xù)以搖頭嘆氣告終。
王國慶和宋小江聽不懂方言，但是李牧聽得懂。很快，王國慶和宋小江就發(fā)現(xiàn)李牧的臉色變得很冷了。
李牧把碗里最后一點米飯吃完，拿了桌面上的大中華轉(zhuǎn)過身去和那桌司機打招呼，“師傅，抽煙抽煙。”
面對疑惑的師傅客氣著接過煙，李牧說道，“怎么現(xiàn)在跑運輸還要收路費嗎？除了高速費，其他公路的養(yǎng)路費早就取消了吧，再說你們這是海鮮冷凍車，聽說高速費都是免的。”
一只腳踩在椅子上的司機點了煙抽，說，“哎你有所不知啊。我們有綠色農(nóng)產(chǎn)品通行證，高速是不收錢的，但是跑這條路就要交錢。你不交可以，查你這樣那樣的問題，抓到就是兩三百一次。我們跑一趟才賺幾個錢，罰兩次一趟白跑咯！”
另一名年輕點的司機說，“那幫土匪啊，沒錢喝酒了就上路弄，我們老百姓有什么辦法。”
怨氣沖天。
李牧問，“不可能吧，崗?fù)]有交警，誰罰款。”
崗?fù)さ奶厥庵庍€在于它的位置非常的偏僻，距離最近的縣城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關(guān)鍵是路況非常的差。崗?fù)さ臐O港上岸的海鮮是比較多的，那邊的漁船也非常多，但是唯一一條與外界交流的公路卻爛得不成樣。
年輕司機說，“一看大哥你就沒來過這里。罰款的不是交警，是派出所那幫混蛋。貨車有哪個沒點問題的，都是小問題，我們拉海鮮的車，偶爾的撒點水出來，也會被罰款。你沒辦法啊，你也得跑，老老實實買月票唄。”
“月票？”李牧詫異。
腳踩在凳子上的司機說，“按月交錢，每個月一千，這樣怎么樣都不會罰款了。******這幫叼人！”
“派出所沒有權(quán)利罰你們的款啊，就算造成了路面的污染。”李牧說。
年輕司機說，“人家是派出所啊，有這個的，你不交錢抓你進去蹲幾天，損失更大。”
說著還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
李牧恍然，笑道，“原來如此……”
王國慶和宋小江注意到了，李牧的笑聲中帶著殺氣。
招呼兩人買單走人，上了車，李牧的臉色就變了，沉聲道，“去，我倒要看看什么叫做月票。”
王國慶一踩油門，2030d就轟鳴著飆了出去，宋小江更是把肋下快槍套里的配槍拿起來檢查了一番。盡管夸張，但作為警衛(wèi)參謀，宋小江這么做無可厚非。
關(guān)于李牧的動向，師部機關(guān)一直在打聽一直在查，但是知道李牧動向的王國慶和宋小江沒有得到李牧的批準，顯然是不會說的。
訓(xùn)練基地的事情一出，師部值班室就亂成了一團糟。
師部值班領(lǐng)導(dǎo)是政委，他寒著臉守在了值班室那里，參謀干事們忙得腳跟不著急，不斷的有電話來不斷的有電話打出去。
“喂！師部值班室！什么？沒有到你們那里？好好好我知道了。”這邊的參謀剛放下電話。
那邊干事打出去了電話：“后勤倉庫嗎？我是師部值班室！我告訴你們，李政委下基層突擊檢查了，上午查了訓(xùn)練基地出了一堆問題，你們后勤倉庫是重點難點！馬上組織人員搞好內(nèi)務(wù)衛(wèi)生做好準備工作！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到你們那里！什么？這個點不會到你們那里？我告訴你們！一定要引起重視！李政委今天是凌晨四點出發(fā)去的訓(xùn)練基地！你以為下午了他就不會去你們后勤倉庫了？一定要重視起來！出了問題主官到師部向師長政委做檢討！”
這邊參謀又打出去一個電話，“修理廠嗎？師部值班室！把工作都停了！馬上整理內(nèi)務(wù)搞衛(wèi)生！召集人員把車輛工具什么的都檢查一遍！三室一庫全部要檢查一遍！李政委在基層搞突擊檢查了！”
……
政委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訓(xùn)練基地的事情讓他覺得臉上無光。師長出去開會了，這會兒得到消息也在往回趕路上。
對于海警第一師來說，李牧終究是短暫路過的過客。在政委這里，李牧的身份等于上級領(lǐng)導(dǎo)，而不是海警第一師的領(lǐng)導(dǎo)。說白了，海警第一師的工作搞得怎么樣，是好是壞，那都是他和師長的事情。搞得再差，對李牧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對他們來說就是沉重的打擊了。
訓(xùn)練基地的事情，就好比光鮮的海警第一師把屁股露了出去，如何不叫人生氣丟臉。
政委低吼了一聲：“都通知完了沒有？”
值班參謀道：“通知完了，所有的基層單位都進行了電話通知。但是李政委離開訓(xùn)練基地之后去向不明，我們查不到他的行蹤。”
政委冷冷地說，“他搞過特種部隊，干過情報工作，就憑你們能查出他的行蹤那才見了鬼呢。不要浪費功夫了，再梳理一遍，務(wù)必每個基層單位都要通知到，做好準備，再出問題，我就要向李政委檢討了！”
“是！”
值班參謀帶著人馬上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隨即，他們又用最快的速度給每一個基層單位打了第三個電話，強調(diào)了要求。師部值班室三次去電通知所有基層單位同一件事情，這樣的情況是前所未有的。
崗?fù)み叿琅沙鏊匀灰步拥搅穗娫挘瑤煵恐蛋嗍也豢赡馨岩粋€正營級單位給忘記。
但是！
接電話的是一名協(xié)警，他中午多喝了兩杯，掛了電話去找所長和教導(dǎo)員，所里那都三層小樓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他坐下抽根煙想著等所長教導(dǎo)員回來再報告，結(jié)果就忘了。
就這么著，崗?fù)み叿琅沙鏊e過了唯一一次機會。
好在2030d是普通涂裝，好在獵豹車在當?shù)孛耖g有很多，盡管2030d是不顯山露水的3.0v6發(fā)動機，但外觀上不仔細看很難區(qū)分開，對這一類車不熟悉的人更是無法從外觀上看出什么來。
車子進了崗?fù)ゆ?zhèn)。
和大多數(shù)鄉(xiāng)鎮(zhèn)的鎮(zhèn)區(qū)一樣，建筑物圍繞著一條主干道建設(shè)，另外有好幾條交通道把住宅區(qū)分成好幾塊，沿著主干道下一個坡就能看見碼頭。泊位上停滿了作業(yè)歸來的漁船，幾乎都是近海漁船，也幾乎都是在北部灣作業(yè)的漁船，早出晚歸打一船回來，然后休息一下，花掉幾個小時的時間把收獲分門別類，就差不多到了凌晨三點的時分，然后冰凍車會在碼頭上停好，把新鮮的海鮮進行裝載，接著送到各個地方的水產(chǎn)市場，或者直接送到固定客戶手里。
收獲好的會在中午時分回到碼頭，捕撈的水產(chǎn)會在下午上岸，但比較少。
因此，李牧三人到了碼頭那里之后，只看見寥寥的幾艘漁船在和冰凍車進行接駁，他們也都是要用許多人力花掉幾個小時的時間把收獲分門別類，以不同的價錢出售。
能夠看到邊防碼頭，那里停著兩艘執(zhí)法快艇。
崗?fù)み叿琅沙鏊驮谡龑χa頭的院子里，三層藍色的小樓很顯眼，樓頂旗桿飄揚著的國旗更顯眼。
王國慶把車停在了崗?fù)み叿琅沙鏊浇男≠u部前面的樹蔭下，小賣部前面有幾個老百姓坐在那里抽煙聊天，遠處能看見簡陋的客運站，有三兩臺中巴車停在那里，從這里發(fā)車經(jīng)過縣城到縣城，沒有直接到市里的車。
氣勢非凡的年輕男子出現(xiàn)是引來了注意的，這么一個小鎮(zhèn)誰不認識誰，更何況李牧的官是越來越大了，在高位上的時間長了，以前在前線養(yǎng)成的殺氣內(nèi)斂了之后更顯得整個人氣勢非凡，當領(lǐng)導(dǎo)時間長了之后自然有上位者的氣勢。加上身邊的王國慶和宋小江都是經(jīng)歷過血戰(zhàn)的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們的不一般。
李牧徑直的就朝邊防派出所走過去，王國慶和宋小江緊跟著。
小賣部前面閑聊的老百姓指點著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他們的身份。當?shù)氐睦习傩諅兪嵌贾赖模_獵豹車的人，不是政府就是部隊，要么就是黑社會。政府機構(gòu)的獵豹車淘汰得差不多了，大多是原裝進口的三菱，部隊的幾乎都是獵豹，但要么是迷彩涂裝要么就掛著白底黑字的軍牌。
于是，李牧三人被當成黑社會了，又是去往派出所，沒準是保釋什么人或者辦什么事呢吧？
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