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博文的這話讓蘇承的瞳孔猛的一縮。</br> 對方這話其實問的已經很明顯了。</br> 但這個問題他卻回答不了。</br> “學生只是想學治世之學,卻從未想過用什么身份去治世。”</br> “而且學生只是一寒門學子,太高的成就學生更沒有想過,只是想著能讓天下黎民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學問就是好的學問。”</br> 聽到蘇承如此回答,吳博文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承。</br>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蘇承說的是真還是假。</br> 但根據飛鴿傳書來看,蘇承此子前途不可限量。</br> 甚至不用他教,他都感覺此子心中已經有了自己想走的道路,但若是想要套話,吳博文此時感覺已經不太可能套出什么話來了。</br> “為師可以教你治世之學,但有一個條件。”</br> 蘇承倒是沒有想到對方還真的有這種學問。</br> “先生請說!”</br> 蘇承的這一句“先生”讓吳博文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br> “怎么?難道非要三拜九叩,行端茶之禮,你才會認我這個師父?”</br> “額,師父,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習慣使然。”</br> 對于吳博文的這話,蘇承也是趕緊糾正。</br> 但實際上他心中還真的是如此想法。</br> 最關鍵的是他并不知道吳博文的厲害。</br> “呵呵,好一個習慣使然,今天為師先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br> “跟我過來!”</br> 吳博文直接轉身走在了前面。</br> 一路上,蘇承也是緊緊跟著,并沒有說話。</br> 而吳博文同樣也沒有開口。</br> 二人彼此似乎在等待著誰先沉不住氣一般。</br> 很快,蘇承便發現吳博文帶著自己居然來了一個演武場。</br> 演武場內各種兵器,石鎖,綁腿的沙包……應有盡有。</br> 場內很多王府的士兵也在這里鍛煉著。</br> 看到吳博文的時候,都是紛紛停下鍛煉,很是恭敬的對著吳博文一拜。</br> “拜見吳大人。”</br> “嗯,你們先下去吧,我準備考教一下自己的這個弟子。”</br> 一聽是吳博文的弟子,在場的眾人眼神里都是露出好奇之色,同樣的也有深深的羨慕之意。</br> 畢竟這么多年相拜吳博文為師的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一人成功過。</br> 蘇承也是很好奇周圍那些士兵的眼神,實在不明白眼前的這個錦袍男人有什么厲害之處。</br> “這里的兵器你任選一件吧。”</br> “額……”</br> 蘇承有些不解的看著吳博文。</br> “不要多想,就是想先考教一下你的武藝如何,既然想學那么大的本事,我又是你的師父,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弟子英年早逝。”</br> “師父也會武?”</br> 這一次蘇承倒是有些意外起來。</br> “是的,不然你以為他們怎么會對我這么恭敬?”</br> 說完也是直接取了兩把沒有開過刃的竹刀。</br> 蘇承看到雙刀,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的姐姐。</br> 因為他只見過自己姐姐使用過雙刀,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br> 蘇承同樣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有沒有那么厲害。</br> 直接選了一把長槍。</br> “長槍?有意思,看來你母親沒有教你東西啊。”</br> “嗯?”</br> 就在蘇承想開口問對方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吳博文卻是率先發起了進攻。</br> “接招!”</br> 這一聲爆喝,直接震的蘇承心神聚凝,不敢有半點分心。</br> 一寸長一寸強。</br> 一寸短一寸險。</br> 這一寸險則是雙面的,只要能近身,那么危險的便是蘇承。</br> 蘇承并沒敢動用全力,直接槍出如龍,對著吳博文的肋骨,肩胛骨,小腿骨而去。</br> 槍花密集,如漫天飛雨。</br> 同樣的,吳博文也是雙刀舞動,刀鋒密集。</br> 蘇承扎出去的槍花沒有對他起絲毫作用。</br> 就在蘇承準備進行下一次攻擊的時候,吳博文卻是已經持刀挺進。</br> 刀刀都是直奔蘇承咽喉而去。</br> 僅僅幾個呼吸間,蘇承便被壓在了下風。</br> 若是普通人,他早已經跟對方拉開距離。</br> 但對方的刀法卻跟春雨一般,連綿不絕,絲毫不會給他任何喘息時間。</br> “小子,這槍法徒有其表啊,教你槍法的師父留了可不止一手啊。”</br> 說著,他的短刀對著蘇承的咽喉便是劃了過去。</br> 蘇承也是被粘的難受,直接后撤,然后用長槍格擋。</br> 咔嚓!</br> 即使是竹刀,卻也是鋒利的將木質槍身給斷開。</br> 周圍的人也是沒想到蘇承能在吳博文手里堅持這么久。</br> 槍身變短之后,蘇承也是得到了喘息時間。</br> 但他知道,對方想殺他其實易如反掌。</br> 現在只是再給他喂招。</br>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發現,對方的雙刀有自己大姐的路數,或者說大姐的路數跟對方一樣,但沒有對方厲害。</br> “好了,你要是沒有什么絕招,那接下來你就要輸了。”</br> 吳博文的這話,讓蘇承猛然想到一招拼命的招數。</br> 只是這一招他不敢用。</br> 畢竟對方是自己新拜的師父。</br> “師父,我輸了。”</br> 蘇承倒也光棍,打不過就打不過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失敗。</br> 而且敗的這么徹底。</br> “呵呵,這就認輸了?不再堅持一下?”</br> 吳博文的調侃,讓蘇承也是苦笑起來。</br> “現在我可有資格做你師父?”</br> 蘇承:“……”</br> 他現在才知道吳博文居然還有點小心眼啊。</br>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尤其是吳博文剛才提及了他的母親,這更加讓他無比的好奇。</br> 甚至他感覺自己的母親都大有來頭一般。</br> “有,太有了,只是弟子不明白師父剛才為什么提及我的母親?”</br> “我母親也是一名高手?”</br> 吳博文聽到蘇承這話倒是愣住了。</br> “你母親沒有跟你說過其他事情?也沒有說過她自己的事情?”</br> “額,沒有,我只知道我母親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婦人。”</br> 這話讓吳博文直接苦笑了起來。</br> “行了,跟我來吧,我跟你講一下其中的淵源。”m.</br> “對了,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收你為徒嗎?”</br> 蘇承對于這件事情,直接搖了搖頭。</br> 他自認為有天賦異稟的感覺,所以吳博文看他是一塊好苗子,收他為徒很正常。</br> 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沒那么簡單了。</br> 果然,并不是每個老師都是見到美玉就想雕琢一番的,其中還是需要手工費的啊!</br> “行吧,你小子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裝傻了。”</br> “你母親的事情,我是知道全部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