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蘇承先去見了王爺,寒暄一番。</br> 魏無忌見到此時的蘇承也是感慨良多。</br> “蘇承,你此一去可能兇多吉少啊?!?lt;/br> 猶豫了一下,魏無忌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br> 畢竟他當(dāng)初也是被對方玩了這么一手,不得不交出兵權(quán),才能保住現(xiàn)在的位置。</br> “我知道!”</br> “既然知道你還去?”</br> “王爺當(dāng)初不也是如此嗎?知道也是去了?!?lt;/br> 聽到這話,魏無忌笑了起來。</br> “好好好,不過憑你的本事,其實完全可以不去,畢竟當(dāng)初我是沒有把握,可你不像是沒把握的樣子?!?lt;/br> “王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若真的走到那一邊,大周苦的還是百姓,我的初衷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并不是想要當(dāng)多大的官?!?lt;/br> 這話讓魏無忌著實沒想到。</br> “你倒是一個純粹的人,那我也只能祝你好運了?!?lt;/br> 蘇承點了點頭,然后去找魏文軒又聊了一下,便離開了。</br> 等蘇承離開,魏無忌嘆了一口氣。</br> “爹,為何要嘆氣?這蘇承不是已經(jīng)選擇好了嗎?”</br> “是啊,正因為他選擇好了,可能更加會沒命。”</br> “畢竟皇上讓咱們考察一下他,我們?nèi)羰侨鐚嵒卮?,皇上會懷疑我們,若是不如實回答,皇上恐怕還是會怪罪我們?!?lt;/br> “這是皇上的陽謀啊。”</br> 魏文軒聽到這話,笑了起來。</br> “咱們便如實回答,至于怎么想那是皇上的事情,再說了,兵權(quán)都沒了,那皇上還能怎么怪罪?”</br> “其實他最不應(yīng)該的就是把爹的兵權(quán)給拿走,如此一來,真要有什么事情,他都沒有一個能給他斷后的人?!?lt;/br> 魏無忌聽到這話,苦笑不已。</br> “你太小瞧魏炎了,他只相信他自己,可不相信其他人?!?lt;/br> “蘇承夠純粹了吧?這一次恐怕也是兇多吉少?!?lt;/br> 說完,魏無忌便簡單的寫了幾個大字,讓人快馬加鞭送去皇宮。</br> 蘇承離開王府,便直奔醉仙樓而去。</br> 再次入內(nèi),醉仙樓還是跟以前一樣熱鬧非凡。</br> 但他卻沒有了以前那種要跟人爭一個高低的心情。</br> “錦瑟姑娘出來了,快看,錦瑟姑娘出來了。”</br> “是啊,聽說是趙公子花了千兩白銀才出來的?!?lt;/br> “對啊,這錦瑟也是命苦,被這里的媽媽給強(qiáng)行破了身……”</br> 蘇承聽到周圍人的言語。</br> 不由得上前詢問了起來。</br> “這位兄臺,錦瑟不是這里的花魁嗎?怎么會被媽媽破身?”</br> “嗨,你是外地的吧?”</br> “當(dāng)初錦瑟姑娘對濟(jì)南府的第一才子一見傾心,而且這錦瑟倆字也是那才子所贈?!?lt;/br> “原本是說好五年對方定然會來幫其贖身,沒想到這都七八年了,硬生生從小姑娘變成老姑娘。”</br> “當(dāng)然,那媽媽也是第二年就逼迫錦瑟開始接客了……”</br> 就在蘇承還想繼續(xù)聽的時候,卻見那二樓之上,緩緩走下一花容月貌女子。</br> 女子赫然便是當(dāng)初的趙鶯鶯。</br> 對方比之前更加好看,完全長開了。</br> 同樣的,那一雙靈動的眼眸,此時卻是清冷了起來,似乎看任何人都沒有感情一般。</br> 蘇承見到如此一幕,長嘆一聲。</br> 而此時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叫好。</br> 原來對方已經(jīng)開始輕輕舞動起來。</br> 只是舞到一半,對方卻猛然頓住。</br> 錦瑟同樣看到了蘇承。</br> 四目相對,一個滿眼負(fù)責(zé),一個熱淚盈眶。</br> 她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機(jī)會見到。</br> 她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努力可以自己贖身。</br> 但后來她才明白,沒有背景,沒有權(quán)利,賺再多的錢也是會被人給拿走的。</br> “跳啊,哭什么!”</br> “就是啊,跳?。 ?lt;/br>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br> 這個時候,那媽媽也是走了出來。</br> 一開口就是破口大罵。</br> “要死???當(dāng)我這醉仙樓是什么地方了?我醉仙樓養(yǎng)你這么多年可不能白養(yǎng),今天你讓這些客人失望,明兒你就挨個陪他們,懂不懂?”</br> “現(xiàn)在的頭牌可不是你,懂不懂?”</br>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一片叫好。</br> 唯獨蘇承緩緩的走上前,高聲道:“我不讓她跳的?!?lt;/br>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br> 那媽媽也是怔住了。</br>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br> 望著蘇承那有些滄桑的臉頰,對方先是一驚,緊接著便是大喜不已。</br> “您是當(dāng)年的那個蘇才子?”</br> “不不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封疆大吏,蘇巡撫,蘇大人。”</br> 說著對方那臉上的笑意便再也掩飾不住。</br> “你知道你剛才對她的態(tài)度可以讓我殺你多少次嗎?”</br> 蘇承的這話讓對方瞬間怔住了。</br> “大人,您……您別開玩笑了,她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怎么能配得上您呢?我給您找新的頭牌,如何?”</br> “不用了,本官念舊,把她送回家吧。”</br> “至于多少銀子,你過后去找柳家拿便可,當(dāng)然你也可以試試獅子大開口?!?lt;/br> 說完,蘇承深深的看了一眼錦瑟,然后轉(zhuǎn)身離去。</br> 見到蘇承頭也不回的模樣,錦瑟欲言又止。</br> 夜色微涼。</br> 柳才看著錦瑟,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己姐夫是什么意思。</br> 人贖出來了,但蘇承卻似乎沒興趣。</br> 很快,蘇承走了進(jìn)來。</br> “姐夫,我還以為你不要人家了呢!”</br> “嗯?我何時說要她?我這是幫她一把而已,這封信給她吧,她想怎么選擇看她自己,我先走了。”</br> 柳才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書信走了進(jìn)去。</br> 沒人知道蘇承給錦瑟的信是什么內(nèi)容,但錦瑟卻是收拾行李跟著一起離開了濟(jì)南府,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的。</br> 至于去了哪里,無人得知。</br> 柳才懷疑對方可能是去了琉球,畢竟蘇承的性格,幫忙肯定會一幫到底。</br> 皇宮內(nèi),蘇承跟魏炎坐在一起。</br> 魏炎看著已經(jīng)黑了滄桑的蘇承、</br> 笑著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敢來皇宮?!?lt;/br> “為何不敢來?我沒有背叛大周,沒有跟那些世家同流合污,反而我還一直堅定不移的幫皇上,皇上還記得咱倆初見的時候我說的話嗎?”</br> 魏炎聽到這話,眼眸不由得一亮。</br> “自然記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br> 說完這話,二人同時笑了起來。</br> (全書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