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黎得意洋洋的強調(diào),令秦風滿心的厭惡。但他的臉上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華丞相是天寧實際掌權(quán)者,小王多有仰仗了!”秦風奉承著。你吹我捧中,馬車到了執(zhí)事團駐地。秦風先下了馬,他扶著華黎下了車。執(zhí)事團門口有兩個負責迎賓的雜役。秦風遞上請?zhí)s役見是西平王來了,趕緊恭謹?shù)恼埶M門。秦風一進門,就見照壁墻上靠著個熟悉的人。阮靈兒正坐在石墩子上,想著心事。南宮英在另一邊,看著忙碌布置的會場。
秦風腳一點就到了阮靈兒身邊。阮靈兒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她一抬頭,人已經(jīng)被秦風抱在懷里。“阮兄弟!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里啊!”秦風大呼小叫著。南宮英回頭看到秦風,趕忙走過來,“放開我的師,師弟!你準備做什么?”
秦風眉毛挑了挑,“你是什么人?她是我的親隨。是你劫持了他吧?要不是調(diào)香師大會嚴禁動武,你的小命早沒了!”南宮英看看阮靈兒,“靈兒,你,跟他回去嗎?”阮靈兒眼淚汪汪的看著秦風,“你既然不要我了,還找我干嘛?我不想做你的招牌!不想做你的木偶!”
秦風摟緊了她,“靈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比天大!你更是我的妻子,我的愛妃!我們那么多艱難險阻都過來了,難道還不能繼續(xù)走下去嗎?因為我前一陣子比較忙,忽視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別再耍小孩子氣了,跟我回去吧!”
阮靈兒搖搖頭,“風哥,我還有點事情沒辦完。讓我們都冷靜一下,各自完成一些事情。然后再退一步看看,是否還有一路同行的可能!” 秦風抓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小臉。然后松開手,走進了大廳。阮靈兒感到心里空空的。“靈兒,你沒事吧?”南宮英看她神情不好。“沒事!我們?nèi)フ{(diào)香院的香料庫。今天那邊不會防守太嚴!”阮靈兒吸了吸鼻子。
南宮英看四下無人注意他們,就帶著阮靈兒溜出了執(zhí)事團。兩人走過了一條街,到了調(diào)香院的后街。這是條很僻靜的巷子,因為是調(diào)香院重地,除了高墻,就沒有住戶。南宮英挽著阮靈兒的小腰,跳上高墻。調(diào)香院后面,是幾十間高大的城堡式的庫房。庫房門口,有十多個護兵在看守。南宮英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有暗哨和機關(guān)。他縱身一躍,直接帶著阮靈兒竄上了二層的露臺。
當撬開第一個窗戶鉆進去,阮靈兒幾乎被驚呆了。那庫房里,整齊劃一的碼放著各種調(diào)香的原料。那么一間庫房里的原料,一百個調(diào)香師忙乎一年都用不完!他們一間挨一間的看過去。就是沒看到成品香料。“奇怪了!這調(diào)香院這上千調(diào)香師,竟然沒有調(diào)制好的香料?”阮靈兒輕聲說。南宮英看了看,說:“有可能不在這些庫房里。他們把成品放到別的地方去了!”阮靈兒有點遺憾,“這個天元帝!還挺狡猾的!”
這時,一顆小石子從外面打進來。阮靈兒一側(cè)身,抓住了石子。石子上粘了一張小紙條。阮靈兒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二號庫,地庫!阮靈兒給南宮英看。南宮英點點頭,“走,去地庫!”兩人又折返回去。二號庫是所有倉庫里最大的有三層大樓,巨石磊成的庫房特別高大。在一樓靠北墻有一排貨架。其中一個貨架旁放著一張很寬的梯子。兩人登上梯子才看到貨架后有一扇門。
南宮英打開門,里面是一張盤旋石梯。帶著阮靈兒拾階而下。一到石梯盡頭,就看見下面也是一間間的庫房。庫房門上還標著號,從地字一號一直到地字一百號。看的兩人眼花繚亂。“這里就是一座地下城了!”南宮英小聲說。阮靈兒點點頭。突然,通向地面的天井封上了。庫房通道里一團漆黑。南宮英拿出火香丹。微光中,他們發(fā)現(xiàn),有的庫房門自動打開了。“小心,可能有埋伏!”阮靈兒提醒道。
在通道的盡頭,閃著幽蘭的光芒。那光芒還在慢慢的移動。“不好!是守庫的巨獸!”南宮英看清了,那蘭光是一雙眼睛。比南宮英高出一個頭的巨獸,看到進來兩個陌生人。發(fā)出低沉的咆哮,一步步逼近兩人。“靈兒,你先跑!我來抵擋一陣!”南宮英說。阮靈兒說:“我不怕他,我這劍可不是吃素的!”說著,一劍就刺了過去。那怪獸靈巧的躲閃,阮靈兒竟然傷不到他一根毫毛。
南宮英也上前幫忙,那怪獸似乎還特別高興。左沖右突,上竄下跳,玩的不亦樂乎。“地聽!后退!”有人一聲怒喝。怪獸一聽到喊聲,立刻退回角落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二位不要傷他,他就是個看守。對你們并無惡意!”一個蒙面人說。南宮英一聽說話聲,就知道是誰了。“皇上,是你讓我們到這里來的?”南宮英悄悄攥緊了劍把。
天元帝慕容辰呵呵一笑,“南宮大俠,我給你布置的任務(wù),你從不打折扣。這次卻為什么抗旨行事了?” 南宮英嘴角勾起,“皇上,你下的旨,可不只是我一個人抗吧?你的寵臣,你的太子,那一個把你的話當成旨意了?”慕容辰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看了看阮靈兒,“丫頭,你不把我當皇帝,最起碼我還是你姨夫吧?你就不能喊我聲好聽的?”
阮靈兒冷哼一聲,“你抓我父王,殺我母親和大哥,你這算那門子親戚?我不想跟你廢話!你交出天葵香,我們的老賬一筆勾銷!要不然,我們就跟你拼命了!”慕容辰丟掉面紗,一張英氣勃發(fā)的臉,沒有任何喜怒。
“好!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你們跟我來吧!”他說著轉(zhuǎn)身往另外一個通道走去。南宮英和阮靈兒對視了一眼,跟著他走過去。這條通道點著燈,光線很好,路很寬闊。看樣子是條運輸物資的專用通道。“這是香料轉(zhuǎn)運的通道,出口就在大皇宮的午門外。上等香料都存放在大皇宮下面的地庫里。”慕容辰邊走邊說。
“靈兒,我一直想跟你解釋清楚,你家的事情有些是我做的,有些我全然不知情!比如你大哥和你母親的死,真的與我無關(guān)!我也暗中派人追查過。你不信我,那你就問南宮英!”慕容辰回頭看了看阮靈兒。慕容辰拿出一個劍穗給了阮靈兒,“這是兇手留在現(xiàn)場的應該是被你母親在搏斗中扯掉了。”阮靈兒看那劍穗做功很精致,是藩王才能佩戴的款式。上面還殘留血跡。劍穗上有半塊玉,玉上有個岳字。
“我查過,這種東西是東平國王室的物件。但這玉上的文字,我就很疑惑。東平國王室里,好像沒有姓岳的人啊?東平王高泰,東平王子高祥,高瑞,他們的親屬之中有阮姓,張姓,劉姓,也沒有哪個姓岳的!東平有個一等伯爵岳海青,他一不是王室成員,再者,他年過九旬,已經(jīng)臥床多年了!”南宮英說。
阮靈兒看著劍穗,陷入沉思。岳氏家族,在東平行事低調(diào)。他們一直是高氏的忠實追隨者。三代人既是主仆,又如親人。高氏和岳氏兩大家族,風雨同舟上百年。從東平國開基立業(yè)始,岳氏的先祖就是高家的得立干將。南征北戰(zhàn),幫高氏建立起了高平王國。但因為天寧慕容氏的打擊,分化。導致高平國分成了東平和西平,然后又被天寧吞并,成了天寧皇室的藩王。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岳氏便退隱林下,再不參與東平的事務(wù)。在朝堂上,在江湖上,再也不見岳氏的事跡。似乎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南宮英問:“靈兒,你是知道些什么嗎?”阮靈兒搖搖頭,“我不太清楚,這岳氏,原來是東平望族。但數(shù)十年前,就淡出江湖。若說他們之中的人是兇手,那意義何在?”慕容辰回頭看看她,“傻丫頭就是傻丫頭,他們不就是想把禍水引我們頭上來!這就是為高平國復仇計劃的一部分!而你和秦風,就是最重要的兩顆棋子。”阮靈兒有點拐不過彎來了。
這么龐大而紛繁復雜的計劃,是誰在策劃和實施呢?連皇帝都要偷偷摸摸的躲到地下城堡,來跟她講這些事情。若說他在作戲,做為一國之君,何必跟她一個小女生費這個勁呢?阮靈兒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走到一個大石門旁,慕容辰拿出一塊銅牌往石門中間一塞。大石門自動往一邊移開。慕容辰先走了進去,南宮英和阮靈兒隨后跟了進去。里面是一個寬暢明亮的石室。那布置完全和皇宮大殿一模一樣。兩排蟠龍柱,面南背北,是一張放置在高臺上的龍椅。后面是四扇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畫著四個穿著龍袍的人。“這是大皇宮下面的地宮,那是我們慕容氏四代先帝的畫像。天葵香就在寶座下面。”慕容辰說。
慕容辰走上去,在寶座上按了一下,寶座緩緩升起。突然,一只弩箭從屏風后射出。慕容辰一閃身躲開了。但沒躲開隨后的一支箭。“噗”的一聲,箭矢擊穿了他的護甲。慕容辰翻身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