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于屈震在電話里極為曖昧地說的那一句“要帶伴兒”并沒放在心上,所以當(dāng)高舜帶著汪洋到達他學(xué)校大門前,看到成對成對的男女時,頓時有了點苦笑不得的感覺。
屈震看到高舜毫不猶豫地帶著汪洋就過來了,臉上倒絲毫驚訝都沒有,兀自秀著智商下限,只胖子和小六他們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也都遮掩過去。
高舜斜眼看屈震,“你小子搞什么鬼?”
屈震嘿嘿傻笑兩聲,拉過他身邊一個女生故作鎮(zhèn)定地介紹,“舜哥,這是我女朋友,黃曉筱。”
高舜尚沒有反應(yīng),倒是站在高舜旁邊的汪洋,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瞥了眼站在屈震旁邊的黃曉筱,確實夠小巧,但不知道為什么,汪洋打心眼里覺得好像沒有徐英看著舒服。
高舜飛速地掃了眾人一眼,提溜出胖子,問他,“你說,你們搞什么鬼呢?”
胖子拉著身旁和他差不多體型的一個白胖圓潤看著十分好脾氣的姑娘委屈地道,“舜哥,我們怎么就是搞鬼了?這不,你生日每年都趕著暑假八月末的時候,三年兄弟下來,都沒能給你過上一次生日,這次哥幾個商量了一下,特地決定國慶給你補過生日的,誰知道我們那邊都策劃好了,結(jié)果愣是沒想到,你居然不準(zhǔn)備回h市了……”
“這不,我們幾個要么是考在s市的,要么是在s市附近的,趕著國慶還剩兩天假,提前返校,特地來這里給你慶生的!”
“?!”汪洋在一旁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看看眾人又看看高舜,恍然悟了過來,跟高舜相識都三年多了,他從來沒想起過這件事兒。
不過回頭想想,他與高舜其實都并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再加上這幾年暑假,他就從沒有在高舜生日的時候與他在一起呆過,所以便也就一直錯過了這茬兒。
高舜自己也有些驚訝,隨即眼神柔和了下來,他上輩子一個人形單影只慣了,從沒有慶生的習(xí)慣,也就在部隊的時候,如果他的生日能幸運地趕上不出任務(wù)不作訓(xùn)的時候,倒也能和戰(zhàn)友去食堂開個小灶吃點好的。
所以,自他成為高舜后,他還真沒有把這事兒當(dāng)一回事。
但是這不代表高舜不感動于屈震這群傻缺們做的事情,當(dāng)即,高舜對這群三年處下來的兄弟們有了新認知,只是……“那你們這一個個……”
高舜掃了掃站在這群半大的男孩身邊的女孩子們。
一群男孩嘿嘿傻笑了兩聲,嘴角咧得都收不住了,整個人一股子猥瑣勁兒藏都藏不住,“這不是……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單身命運,想著帶給兄弟們瞅瞅嘛,順便……人多給你慶生也熱鬧點啊!”
高舜若有所悟——感情一個個是為了能炫耀一番的!
“舜哥……你……”其中一個人忽然坑吧地問道。
高舜很無所謂地把身旁的汪洋一摟,半玩笑半認真地道,“我比你們有出息,早八百年前結(jié)束了單身。”
汪洋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夸張而配合地往高舜懷里一撲,“對,我們是尋覓千年的真愛,妥妥的!”
眾人:“……”
我勒個擦!
屈震干笑兩聲,做了個搞笑的動作,也跟著半真半假地接話道:“確實,汪洋比一般女孩兒都漂亮,看那小臉蛋,看那小腰大長腿的,如果我能找到汪洋這樣一個,我也覺得是真愛!”
他這話一說完,眾人都開始笑開了,一眾沒有節(jié)操的兄弟們上下打量了一番汪洋,倒都認可地點頭,就汪洋這長相身段,妥妥的盤靚條順,一般女人還真比不上。
最后只有屈震身旁的黃曉筱臉上掛了幾分不樂意,但眾人盡顧著笑鬧去了,沒有留心到。
高舜和這些人在校門前說笑了一會兒,就帶著一群人轉(zhuǎn)戰(zhàn)到學(xué)校附近一家知名的酒樓去了。
在座的都是年輕人,又打著給高舜慶生的名頭,等坐下后,眾人也倒是像模像樣地拿出了幾樣準(zhǔn)備好的生日禮物,高舜一一收下表示感謝。
汪洋在旁邊看得有些郁悶,為自己居然從來沒想到給高舜慶生買生日禮物這回事兒生悶氣,高舜無奈地瞥他,偷偷伸手捏他的腰,撫他的脊背安撫他。
一群自詡有了成年人氣度的年輕人們,帶著自己年輕的戀人,在最好的時段里,又遇上了酒這樣好東西,自然一個個都不可避免地喝高了。
等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一群人里站著的就只剩高舜一人了。他無奈地搖搖頭,下樓付款結(jié)賬,又一個個安排好了眾人的去處后,才提溜著自家那只小醉鬼回家。
一路上,汪洋就沒有安分過,像只忽然長了八條爪子的海豚,不停地扒拉在高舜身上,又是對著高舜的唇瓣不停地噗嗤噗嗤噴水,又是像樹袋熊一樣橫七豎八地纏在高舜的軀干上,嘴里還無意識地亂哼哼。
高舜一手拉著他,一手掏錢給打車費,順便還要應(yīng)付司機遞過來的奇異眼神,下了車之后,汪洋瞬間又不樂意走了,徑自站在那里,假裝自己是只長得太胖飛不起來的鳥。
高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最近新?lián)?dāng)了一個舞劇中的角色,增肥了一點后留下來的后遺癥,只能頭疼地不停哄著他往家里走。
誰知這孩子犟脾氣這時候上來了,“不,我吃得太胖了,飛不動!”
“你可以用走的。”
汪洋明媚而哀傷地扭頭望天,“一只用腳走路的鳥是莫大的悲哀,我不能做一只走路的鳥。”
“回不了家只能睡馬路的鳥更悲哀,乖,我們回家。”
“你居然讓我睡馬路?”汪洋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用譴責(zé)的眼神看著高舜。
高舜額前青筋跳了跳,終于決定不再跟他廢話,懶腰將他抗在了肩膀上往家走。
汪洋搭在高舜的背上嚶嚶起來,“你綁架了一只肥鳥……你簡直不是人!”
高舜根本不搭理他,徑自扛著他上了電梯,然后到了樓層后,開門進了屋子里,把他放到沙發(fā)上以后,準(zhǔn)備起身,卻被拽住了衣擺。
汪洋撩起自己的t恤,把自己的肚皮漏出來,“算啦算啦,長肥了的鳥飛不起來,只有被人類吃掉的命運!你吃吧!”
高舜撫額,真心想沖到周梔那里問問她給汪洋到底安排了個什么奇葩角色!
當(dāng)夜,汪洋這只吃得太肥飛不起來的鳥整整折騰到后半夜,才因為累極了,被高舜扒光一通洗漱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縮在床上睡了過去。
高舜大松了一口氣,暗自決定以后決不能讓汪洋再喝成這樣,然后進客廳收拾了一番,才進了浴室洗漱。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汪洋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終于不見了那股折騰勁,小臉在酒精的后勁下還泛著紅暈,整個人縮在涼被里,看上去倒是又乖又溫順的樣子。
高舜將擦頭發(fā)的毛巾扔到一邊,掀開一邊的被子擠上床,汪洋便滋溜滋溜地滾到了高舜身旁。
高舜關(guān)燈,攬住汪洋躺下。
汪洋哼哼唧唧了幾聲。
高舜側(cè)耳認真聽著,發(fā)現(xiàn)是他在說:“哥……生日快樂。”
高舜失笑,在汪洋額頭印下一個吻,摟住他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汪洋依稀能記得自己昨夜干的蠢事,郁悶的一整天都不想搭理人,直到中午,高舜忽然接到他們班長一通電話后,汪洋才重新提起點精神。
原來是他們班和體育班商定的“決一死戰(zhàn)”的時刻臨近了,但高舜還沒返校,他們班長擔(dān)心高舜是不是準(zhǔn)備缺席,這樣他們班就直接不戰(zhàn)而敗了,他們自然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雖然和體育班之間的較量是高舜自己提出來的,但是直到他們這個班長聯(lián)系他,他才想起了這件事。
汪洋在一旁聽著便忽然有了興趣,因為據(jù)他所知,高舜這三年的時間不是用來學(xué)習(xí)就是各種訓(xùn)練提升體能去了,可從來沒見他玩過什么游戲,現(xiàn)在居然還準(zhǔn)備跟人在游戲里與人決一死戰(zhàn),怎么能讓汪洋不稀奇。
為了防止有人作弊,找槍手,以及校園網(wǎng)絡(luò)太渣,讓自己死于非技術(shù)性原因,雙方的人馬一番商量后,約在了他們學(xué)校旁邊的一個網(wǎng)吧里,兩個班的人直接把這間網(wǎng)吧給包圓了。
本來高舜確實有準(zhǔn)備找人給自己代玩的心思,但是一聽雙方都想好了杜絕槍手的辦法了,也就只能自己出馬了。
而等到了網(wǎng)吧一聽雙方選定的游戲,一時間都不知道能說什么了——《國戰(zhàn)》,國內(nèi)最新的一款仿真國際軍事戰(zhàn)爭類游戲。
他聽聞班長詳細介紹這游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出現(xiàn)一瞬間的空白,他們班長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擔(dān)憂,“你不會從來沒玩過這游戲吧?”
他們當(dāng)初選定這游戲,就是因為這游戲夠火,雙方的人馬基本都玩過,不存在誰占誰便宜的問題。
高舜眨眨眼,篤定:“沒玩過。”
圍著高舜的一群男生瞬間一片哀嚎,“天要亡我!我們忘了他以前一直心臟不好,都是靜養(yǎng)的,家里人肯定不會讓他玩仿真度這么高這么刺激的游戲的!”
高舜扭頭看著他們,認真道:“仿真度很高?”
一眾人點頭,“必須高啊,而且里面的效果做得非常好,好多武器裝備都還是超前的,各個隊伍交戰(zhàn)也都是講究謀事布局的,真實度怪高的,聽說這游戲前身是給一些軍官培養(yǎng)學(xué)校練學(xué)生用的。現(xiàn)在淘汰了,才被精修又改進之后,做成游戲的。”
高舜看了眾人一眼,瞇眼,“那就沒問題!”
“?!”眾人不解。
這樣反而沒問題?!
兄弟,你的心才剛剛換了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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