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忽聽了半楓荷的話,高興地如孩子般地笑著輕聲地問:“真的嗎?”
半楓荷微笑著對祖母點點頭,紫蘇滿眼感激地看著半楓荷,飯廳里的氣氛立刻又活躍了起來。
晚宴過后,三家王爺各自帶著妻子兒女散去。半夏留子規一家住下,子規此刻只想帶著父母和妻女回到后山小院,他覺得那里才是他們的家。
夜已深,子規見女兒要睡覺了他沒騎馬,抱著女兒和妻子坐前輛馬車,祖父祖母坐后一輛馬車。離開王宮,出了北城門,向后山小院而來。
子規看著懷里將睡去的女兒:“草兒,你怎么想出這個辦法破鎮國王獸兵的?”
東方草兒迷迷糊糊地道:“我常聽到你和爺爺、二王伯談封土的事,我不想讓他們欺負你。”
黑夜中,子規閉住眼睛不讓淚流下:我這個君主、這個父親做的真窩囊!
東方草兒:“我也知道你不喜歡三王伯,爺爺也不喜歡三王伯。三王伯去我們家一次,你都會一動不動地坐很久,也不說話。我和王兄他們都害怕,不想三王伯去我們家。”
子規:“這是大人的事,你對你三王伯,要像對你二王伯一樣,你三王伯對你還是很好的。”
“父王,獸兵不動,百姓安,我會想出辦法破獸兵的。”東方草兒嘴里模糊地咕嚕著沉沉睡去。
子規把女兒緊緊地抱在胸口:我的女兒,你這么小的年齡,就考慮這么難的事。父王一直想幫你掃平障礙,可父王做不到,以后就靠孩兒你自己了,希望你王兄們能幫上你。父王不想死,可只有父王的死,才能給你換來十年的時間,讓你長大。
父王希望十年后,我們父女不是在陰間相聚。而是父王得我女兒的恩惠,功德圓滿,位列仙班。父王在天上,天天都能看到我的女兒。子規想到這里,淚如雨下,他多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怕著、怕著、驚著、驚著,還是要到眼前了。
這天早飯后,子規正在書房看孩子們讀書。聽到外面車馬響,他讓半楓荷帶著孩子們繼續讀書,自己出了書房來到院中,見是半夏、燈籠草兄弟二人來了。禮畢,子規請二人到正屋坐下,虎妹雙眼紅腫端上茶來。
燈籠草滿臉悲傷地道:“四王弟,時間不多了,回城我們一家多聚聚吧!”
子規思考片刻:“今天是八月二十五,明天我們就搬回王宮,一家人團圓。也讓她們母女適應一下王宮生活,我走后不要讓她們母女再留在這里。”
“我、唉”燈籠草使勁地錘一下腿,無奈地嘆口氣。
半夏擦去淚水:“四王弟,你放心,四弟妹和侄女兒,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的。”
“四王叔,你不要太擔心了,還沒戰,你不一定就會輸。”半楓荷輕輕地走了進來。
子規平靜地微笑著道:“侄婿,我走以后,你的王弟、王妹,你要多費心教導。”
半楓荷瞬間淚崩:“四王叔,我和蘇兒會繼續留在風城照顧小王妹和小王弟們,直到他們長大成人,平定了小東方,我們再回南土!”
子規見半楓荷說出這話,仰起臉咽回淚。
“二兒,你是長兄,你要想辦法幫你兄弟,不能眼看著你兄弟死在祭臺上。”祖母搖晃著從臥房哭出。
燈籠草一見母親哭的如此傷心,他也哭出:“娘啊,你別傷心,那天我和四王弟一起上臺。大不了我們兄弟一起死在祭臺上,黃泉路上我們兄弟正好作伴。”
子規笑道:“你湊什么熱鬧?我走后,你侄女兒還小,還要你帶兵看好風城,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你才能去找我。”
燈籠草聽子規這樣說,擦去淚水,信心百倍地道:“四王弟放心,誰敢欺負我侄女兒,我跟他拼命。”
虎妹眼里含淚,出來把祖母扶進臥房。
子規:“你們先回去吧,明天上午,我們就回王宮。大王兄,你回去準備一處,明天孩子學習、習武的地方。”
半夏:“我回去就準備,不耽誤孩子們明天學習、習武。”
第二天早飯后,子規一家簡單的收拾一下坐上馬車,留下二十黑衣護衛守護王陵,照看這里的房子,帶著八十名黑衣護衛回王城。
到王宮前,四位王爺和四位夫人帶著幾位王子,紫蘇和半楓荷夫妻二人,已經等在門前。眾人見子規一家來了,都忙迎上前扶下祖父、祖母和子規夫妻。
紫蘇公主見祖父滿臉悲苦,祖母、四娘,滿臉淚痕。四王叔雖然平靜地微笑著,眼里透出了一絲絲的凄涼,紫蘇含淚上前見禮。
祖母見到紫蘇,失聲哭出,紫蘇抱住祖母,祖孫二人哭在一起。眾人忙來相勸,也忍不住各自垂淚。
東方草兒坐在馬車上,等他父王抱她下來,一等沒等到,聽外面祖母在哭,她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正在東張西望。
曼陀羅也在東張西望地找她,忽見她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曼陀羅一見到東方草兒,就是莫名的興奮:“我的小暴君,三王伯抱抱。”說著,就伸手去抱東方草兒。
東方草兒一閃身,藏到身旁當門子后面:“三王伯,你抓住我,我就要你抱。”
曼陀羅一聽東方草兒要他抓她,更是興奮了起來,彎著腰張開雙臂,高興的兩眼發光,小心翼翼地靠近當門子:“我的小暴君,三王伯來了!”伸手去抱東方草兒。
東方草兒哈哈地笑著,又是一閃身,曼陀羅抱了個空。九歲的秋桐看好玩,跑過來抱住曼陀羅的腿,要曼陀羅抱他。曼陀羅想擺脫秋桐去抱東方草兒,就是擺脫不掉。沒辦法,只能把秋桐抱起來,想抱一下就放下。
他抱起秋桐,風吹后片長袍飄起。東方草兒見好玩,跑過去抓住曼陀羅袍子下面上下扇動。眾人見三人有趣,都擦去臉上的淚。
半夏擦著淚道:“都進宮吧!”
曼陀羅一聽要進宮了,忙放下秋桐來抱東方草兒,可東方草兒抓著他的后面袍子跟著他轉,就是抱不到她。曼陀羅干著急也沒用。
子規:“草兒松手,怎么這樣目無尊長?”
曼陀羅擦一下額上的汗:“四王弟,不許你說我的小暴君,她愛怎么玩,就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