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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次數越來越多

    妖華眨著美目。想了想,突然道:“可是,我認為她們說的很有道理呀。而且,那幾個大姐不是你說的什么長舌婦,她們人很好的,從我第一天上班就帶著我,都沒讓人欺負過我。。。”
    “這。。。覺自己腦子完全大了,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時候,妖華想起了臨行前某位大姐叫她的絕招。既然現在看來笑愚是很在乎她地,不如一咬牙把絕招用出來,于是她鼓起勇氣道:“我不管啦,以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你要不答應,那我就。。。我就臥軌去!!”
    笑愚嚇了一大跳,下巴都差點砸在地上。像妖華這樣的姑娘,沒準兒還真干得出來某些瘋狂的事情。
    與此同時,笑愚又有點哭笑不得。也許是這廝**指數太高,這時候居然在很跑題地想:如果鐵路工作人員跑去臥軌,那他**得有多扯淡啊?
    看著妖華俏臉上無邊的決絕,笑愚終于屈服了。不過本著一頭色狼地職業素養,他還是留了一條小后路:“好吧,兄弟我認栽了!不過。可是你說的啊,我要忍不住犯錯誤了,千萬不能跟我急。。。”
    可能是幸福來得太快了,妖華有點沒反應過來,一顆心都被驚喜充滿了。
    哪知道笑愚馬上就恢復了yin賊本色,腆著臉笑道:“嘿嘿,女朋友同志,那今晚咱們是不是可以同居了?”
    妖華簡直想順手拿起旁邊的菜刀剁了笑愚,幸福的滋味全消失了,不由恨恨道:“你就美吧,沒領證之前,你想都別想!”
    笑愚不是一般人,他早就料到了這結果,于是他惡人先告狀道:“看看,看看,你思想這么復雜。我說的同居,就是住一起而已,又沒別的意思,你自己思想那么不純潔,老往歪處想~~!”
    妖華臉一紅,頭嬌羞地垂了下去,輕嗔道:“討厭,誰要和你住一起呀。。。
    笑愚很受傷:“不能這樣啊,你說咱們都是情侶了,這要不住一起,傳出去那得多丟人啊。要讓人知道了,還以為哥們兒某方面不行呢。你說,到時候我怎么在東部大陸上立足啊?”
    俏臉布滿了紅霞,妖華嗔怪道:“去你的,老是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嘛呀,你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笑愚很是循循善誘:“這有什么不好意思地啊,兩口子過私生活,聯合國秘書長也沒權利干涉呀。。。”說到這里,笑總憋悶道:“其實,我就想拉拉你小手,晚上抱你呼呼而已,現在看來是沒戲啦。。。哎,我就知道,你還是信不過我。。。
    妖華看著笑愚那表情,不知道怎么地老是有些想笑。轉念一想,這才剛建立關系,也不能對笑愚太殘忍了,這么無情地拒絕他好像真有點過火了。。。起了最大的勇氣道:“這樣呀,好吧,我可以考慮一下。。。
    笑愚牙都樂歪了,一般來說,女人說考慮。基本也就是答應了。
    這一刻,笑愚的心個情是滋潤的,但這種滋潤被一聲甜膩膩地‘師父’給沖得支離破碎了。
    聽到慕青的呼喚聲,笑愚沖妖華歉意地笑了笑,在得到佳人的默許后,他走了出去。望著緊摟抱枕坐在沙發上地慕青,笑愚很納悶兒:“叫我干嘛?”
    慕青指了指電視屏幕,說:“你看,是七七哦。”
    笑愚放眼看去,電視里的七七永遠是那么光彩照人,那雍容優雅的氣質總讓人陶醉其中。心里突然有點難受,笑愚在想,自己可是答應了七七,將來如果大家都沒找到合適的,那就一定要娶她。。。可是今天發生了這種事兒,自己該怎么面對七七呢?難道,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和她保持那飄渺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慕青看著笑愚如此溫柔地看著屏幕中的七七,心里頓時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自擺烏龍的糗事。。。也許,自己在笑愚心目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七七吧。
    回過神來的笑愚一眼就看到了慕青的落寞,心猛地打了個突。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地心有亂了,一個頭兩個大。這時候笑愚在想,日啊,萬一等下妖華出來坦白說兩人已經確定了關系,那慕青告訴七七豈不是得哭死啊??
    東部大陸江邊
    不知道鄒莊主是說人來了還是魚來了。
    怡養財點點頭,沒有說話。
    鄒鋒取下頭上戴的斗笠,露出頭上大半的禿頂和一張圓圓的胖臉,外形完全象是一個經商的生意人。
    鄒鋒轉過身來。問:“二弟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根據得到的消息和莊主的指示,我們仔細進行了調查。”
    “我們在市面上發現了許多二莊主的收藏,在極其隱密地流通、交易,而且規模非常巨大,目前已知的有書畫古玩、名劍蓍刀、孤本珍籍,幾乎無所不包。”
    “是嗎?”。
    “是的”怡大總管說:“其中的一幅‘清明沐浴圖’還是二莊主二十五歲生日時,老莊主當眾親自送的,價值連城,二莊主視為生命一樣,從不輕易示人。”
    “這幅圖目前在演繹手里收藏,我們得到消息之后,花了三千兩銀子買通了演王宮的張師爺。”
    “這位張師爺是鑒定書畫古玩的行家,據他說,此畫是他親自鑒定,決不會是贗品。”
    怡大總管繼續說:“問題就在這里,二莊主一向視為生命的‘清明沐浴圖’怎么會流出‘松莊’呢?”
    ――松莊就是二莊主住的宅院,也就是目前致遠住的地方。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據查證,原來二莊主的收藏只有極少數在外面交易,近期卻突然大量暴增。”
    “交易當然是為了套現。”怡大總管盡量不完全說出自己的想法:“二莊主雖然不自由,可也是衣食無憂、應有盡有,他要這么多的銀子做什么。屬下不敢妄測。”
    “很好。”鄒鋒顯然非常滿意,他也不希望下屬過多卷入他們家族之間的恩怨。于是。他轉移了話題:“你和蕭四接觸之后,印象如何?”
    “印象很深。”
    “此人實力很高,很有天賦和頭腦。”這下怡大總管知無不言:“我印象最深的,還是此人的耐心。”
    ――“此人能夠等。”
    “等?”
    “是的,等。”怡大總管說:“我把他晾了幾天,他竟然一點也不著急,而是很有耐心地等,在年青人中這是非常少見的,也是最可怕的。”
    鄒鋒問:“還有嗎?”。
    “還有,就是他準備送給莊主的禮物,是一個長長的包袱。屬下請求由我轉交,他卻根本不同意,非要親自面呈莊主。”
    “屬下懷疑包袱里是一把劍,而且是一把名劍。”怡大總管說:“以莊主的身份,如果真的是劍,他不可能送一把普通的劍。”
    鄒鋒故意問:“他為什么會送劍?”
    “屬下懇請莊主不要忘記荊軻刺秦王‘圖窮匕現’的故事,莊主的安危事關錢莊大局,以胡老板的賭性、為人,蕭四的實力、機智,是極有可能冒險一試的。”
    鄒夕鋒默然,良久,他又問:“蕭四已經去過二弟住的宅院了嗎?”。,
    “是的。”怡大總管說:“根據莊主的命令,我親自帶去的。”
    他也有些不解:“為什么要讓他們見面呢?莊主難道不怕他們之間乘機勾結?”
    “我就是要給他們機會勾結。”鄒鋒解釋說:“我就是要把水攪混,水混好捉魚啊。待時機成熟,外可理由充分對暴風城下手,內可名正言順解決二莊主這一心頭之患。哈!何樂而不為?”
    ※※※
    “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人生雙耳,兼聽則明;人生雙目,高瞻遠矚。”鄒鋒擺擺手:“言者無罪。這點氣魄我還是有的,有什么盡管講!”
    怡養財誠懇地說:“莊主,你們兄弟二人同為砥足、同氣連枝、一脈相承,請念在老莊主生前苦心撫育,念在你們兄弟手足之情,請放二莊主一馬,畢竟血濃于水啊。否則,九泉之下,還有何顏見老莊主啊。”
    鄒鋒非常憤怒,厲聲道:“你懂什么!難道我還對二弟不好嗎?,他要什么我給他什么,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他為什么三番五次派人來暗殺我?下毒、刺殺,無所不用其及。換作別人,早把他殺了一百次了!”
    “什么兄終弟及,兄還未終,弟就急了!”
    也許鄒鋒覺得自己不該發這么大的火,畢竟有言在先,于是他放緩音調:“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心,我也不怪你。”
    ※※※
    “屬下還有一句話。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講!”
    “莊主。”怡養財小心翼翼地說:“雖然你身康體健,可畢竟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萬一有何不測,錢莊必危,請莊主早日指定繼承人,讓后繼之爭早日塵埃落定,以絕權力之爭,以防無窮后患。”
    這句話倒真說到鄒鋒心坎里了。
    這是他最大的心病。
    鄒鋒有一子一女。
    唯一的女兒就是琴。琴不喑世事,天真浪漫,當然不適合繼承錢莊。
    唯一的兒子鄒仁卻是典型的紈绔子弟,一點也不爭氣。鄒仁是銜著金匙子出生的,作為長孫,從小嬌生慣養,驕橫跋扈。二十多歲年紀就是酒色財氣、又濫又賭。
    說嫖吧,十多歲就是“留春院”、“紅袖招”這些地方的常客。出手闊綽,處處留香。單嫖還好,畢竟老爸開錢莊。可他卻品行不端,到處勾引良家婦女,奸yin辱擄,惹出不少事端,引來東部大陸上人人側目。
    說賭吧,這是歷代莊主最痛恨也是最忌諱的。無論你有多少金山銀山,都經不起賭。鄒仁又是出了名的賭徒,而且逢賭必輸。一次在青龍鎮就輸掉了整整一百萬兩銀子,外加一身的行頭――當時是光著身子跑回來的。
    因為他還差別人二百萬兩銀子的賭資,他沒被人缷手斷腳就是幸運的了――如果他老爸不是鄒鋒的話。
    所以,錢莊的宗族、元老很多都支持由二莊主鄒松繼承莊主之位。
    鄒鋒沒有回答怡養財的話。不是他不想說,是他沒有時間說。
    因為,就在這時,魚桿劇烈地動起來了。
    一條上百斤的大魚終于上鉤了!
    釣魚最需要的是耐心。
    等魚上鉤的時候需要耐心,魚上了鉤以后同樣需要耐心。
    會釣魚的人都知道,魚上了鉤以后千萬不能急著拉上來,那樣魚在激烈掙扎中很容易脫鉤。要一會放線一會收線,時拉時放,一直等到魚精疲力竭的時候,才可用備用魚網網上來。,
    尤其這種上百斤的大魚更是如此。
    這種大魚掙扎的時候力量是非常巨大的,連小舟都被拖得劇烈搖晃。
    鄒鋒既有耐心又有經驗,他一邊與大魚周旋一邊將小舟慢慢向岸邊駛去。用了近半個時辰才終于把大魚網上岸邊,這條大魚至少有一丈二尺,估計至少有兩百多斤。
    鄒鋒非常高興。
    “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他拍了拍怡養財的肩膀:“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
    怡養財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還有一件心事,是關于二莊主鄒松的。
    他們一直沒有查出來,那些書畫古玩、名劍蓍刀、孤本珍籍是如何流出“松莊”的,是如何從鐵桶一樣的“松莊”運出去的。
    “只進不出”是莊主定的原則。
    “二弟要什么就盡量給他什么,但有一點,就是一只蒼蠅也不能飛出‘松莊’!即使是死蒼蠅也不行。”莊主的話還言猶在耳。
    怡養財實在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他決定好好查一查。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錢莊將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將有重大變故,很可能會血流成河。這種感覺已經困擾了他幾天,他從來沒有過這種不好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對“怡和錢莊”充滿信心,總認為任何挑戰錢莊都能應付。
    可是,如果是來自錢莊內部的挑戰呢?能應付嗎?
    ※※※
    “這是暴風城的談判條件。”
    怡養財拿出了蕭四給他的文本:“請莊主早日定奪。”
    “你看過了嗎?”。
    “屬下仔細地看了幾遍。”
    “嗯。”鄒鋒邊看邊說:“你覺得怎樣?”
    “屬下認為暴風城的談判條件還是比較合理,大部分我們都可以接受。”
    “二莊主看了嗎?”。
    “屬下給二莊主送去了一套附本。”
    “這件事情就由二莊主全權處理吧。”鄒鋒沉思了一會,說:“我也想看看他的能力。”
    “是”
    “還有,琴還是個孩子。”鄒鋒有些憐愛又有些生氣:“絕對不能讓琴再踏入‘松莊’一步!我只想讓琴快樂地生活,不要讓她卷進來。”
    ※※※
    冬日的郊外特別寒冷。
    曠野寂靜、唯有一兩只孤雁在空中盤旋。
    李三的臉緊貼在冰冷的硬土上,大氣也不敢出。
    他是跟蹤雍養財來到渡口的。
    他遠遠地貼在一叢灌木后面。不敢靠得太近。
    這是蕭四給他的任務。
    “我想知道怡養財這兩天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東西、見了什么人,什么時候起床、什么時候睡覺,睡覺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女人。”
    蕭四一向信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潛伏怡和錢莊近十年,李三一直是一個人喝酒、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補鞋。沒有朋友,唯有酒。
    這兩天他卻滴酒未沾。
    李三非常的清醒,清醒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需要自己的判斷、聽力、體能保持在最佳的狀態。
    由于隔得太遠,李三聽不清鄒鋒與怡養財之間的對話。只是從怡養財的神態、舉止上,他猜出了釣魚者是誰。
    這一發現讓他心跳加速。
    來錢莊近十年,他也從未見過鄒鋒。鄒大莊主總是神龍不見首尾,非常神秘,仿佛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可是在錢莊里你能真真切切、無處不在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影響和威信。,
    李三一向對自己跟蹤、潛伏非常的自豪,這一切源于他來自一個很古老的家族。這個家族代代相傳的、最擅長的就是“忍術”
    據說這是來自倭國東瀛的一種武功,他的先祖從倭國避禍來到東部大陸,也將這種術帶入了東部大陸。
    ――這也是蕭四把如此重大如此艱巨的任務交給李三的原因之一。
    這種自豪李三并沒有能持續多久。
    他突然感到身后影子一樣貼著一個人,這個人貼得是如此之近,仿佛都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氣息。
    李三渾身的毛發都直豎起來。這個人是誰?怎么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李三想回頭看一看,不知怎么搞得,他的脖子卻變得異常的僵硬。
    “不要回頭。”
    身后傳來機械一樣冷冷的聲音。
    “你最好不要動,一動就是死。”
    ※※※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新釀的米酒,微呈綠色,未過濾時上面的浮糟如蟻,故為綠蟻。小舟之中,在紅泥火爐上,溫著一壺綠蟻醅酒。
    “你知道帶了一個尾巴來嗎?”。
    鄒鋒給雍大總管倒了一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地喝起來,顯得很愜意。
    “屬下知道。”怡養財淡淡一笑:“這個尾巴已經跟了我兩天了。昨天我故意在茅廁里蹲了一個小時,讓尾巴跟著聞臭,嘿嘿。”
    鄒鋒聞言大笑。
    ※※※
    “你最好相信我。”
    身后的聲音冷酷、低沉、無情、還有些沙啞。
    李三沒有動。
    不是不能動,是不敢動。
    李三目前的處境很被動,他能感受到身后肅殺的殺氣!
    一動就是死!
    ※※※
    “莊主。”怡養財問:“你為什么不下令除去這個尾巴?”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釣魚嗎?”。鄒鋒說:“如果我想吃魚,本不必釣魚,更不必在雪天里為釣一條魚等上兩個小時。”
    “我喜歡的是釣魚的過程。”
    “很多人都只看重結果,不看重過程,其實,沒有過程那來的結果?這根本是本末倒置。”
    “在釣魚的過程中,你可以去想很多事情,可以在冷冷的冬日里去想一些溫暖的事情。”
    “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必去想,只是把自己完全放松。”
    “與暴風城的這一戰,我不想讓它結束得太快,我想慢慢地享受戰勝暴風城的過程。”
    “結果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我為什么要馬上除去這個尾巴呢?”鄒鋒嘆了一口氣,顯得很落寞:“戰勝暴風城之后,普天之下,還有誰是我的對手?還有誰配做我的敵人?”
    高處不勝寒,英雄多寂寞。
    ※※※
    鄒鋒與怡養財沿著河邊走去,漸漸消失在江的盡頭。
    李三感到身后的壓力驟然減輕。
    他猛回頭。
    四周寂靜,那里還有一個人影?
    唯有北風吹孤雁,江水向東流。
    致遠準備做一點事情。
    他來“怡和錢莊”不是來參觀、旅行的,本來就是打算做一點事情的。只是這些天沉迷在純的溫柔鄉里幾乎迷失了自己,幾乎已忘了自己是誰。
    他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嗎?
    純已經沒有初時的羞怯,有時還會主動地向致遠求歡。
    有兩點致遠還是可以確認:一是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松少爺,純是真的漸漸喜歡上了自己。這可以從純在床上的表現和平時偶爾的真情流露看出來。二是自從蕭四他們來拜訪之后,純就想把他圈在溫柔鄉里,不讓他有過多的想法。,
    為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致遠求愛。
    開始致遠簡直是受寵若驚,時間一長,他真的有點吃不消。特別是純向致遠暗示“春蘭、冬梅兩個貼身丫環已經是大姑娘了”之后。
    致遠可不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東部大陸上知道致遠有一天是因為“精盡人亡”,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彈冠相慶,會有多少人偷笑――說不定那一天還會定為東部大陸上的一個節日。
    其實,致遠也知道純這么做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出“松莊”,這里面難道有什么驚人的秘密怕致遠去揭開?
    ※※※
    劍客當然要有自己的劍。
    致遠不知道他的“天涯”此刻在蕭四手里,曾經離他是如此之近,卻又擦肩而過――人生有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兵冢”里有很多名劍利器,致遠卻選了那一把叫做“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刀――因為這是二莊主松少爺當年叱咤風云時所用的刀!
    松少爺善用刀,在當時尚劍的時代異軍突起、獨樹一幟。
    致遠有時候也在想,松少爺這個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真正的愛好是什么?實力究竟有多強?和純做*的時候喜歡用什么樣的姿勢?能夠堅持多久?為什么純初時的姿態有些生澀,難道是因為耕耘不多的緣故?
    松少爺為什么能以英年之姿甘心在這里幾年而不用刀?他的雄心到那里去了?
    所以當致遠配著“不破樓蘭終不還”走出“兵冢”的時候,在宅院里引起的反響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所見之人都驚訝、欣喜、夾雜著一絲恐懼地望著他。
    刀未出鞘,先聲奪人。
    這把刀究竟有什么魔力?
    ※※※
    純望著致遠,眼里有些淚光,充滿了柔情。
    很多年以后,致遠都無法忘記純當時望著他的眼光,那是一種充滿希翼、欣喜、擔憂的眼光。盡管有所擔心,純毫無例外象所有女人一樣,還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好男兒、真豪杰!
    一旦致遠做出決定,她還是會全力以赴、毫無保留地支持他!
    人,不能沒有希望。
    越是在困境中,越要有堅定的信念和勇氣。這種信念源于對生命的尊重,對生活的熱愛,對美好未來的向往。源于永存心底的那一份溫情、那一縷暑光,那一刻永恒。
    ※※※
    致遠當然沒有馬上拿刀去砍人,他不想過早地破壞大家的心情。
    他要作一些準備,致遠從不打沒有把握之仗。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當務之急是要照顧、安頓好宅院的人們,解除他的后顧之憂。
    春節就快到了,“松莊”在純的用心安排下,已有了濃濃的節日氛圍,洋溢著歡樂的氣息。最高興的是盼兒了,直嚷著快過年了,要穿新衣了,要放鞭炮了,可以不寫字了,沒有功課了。
    相處久了,致遠非常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童真的小男孩,有事無事總愛逗逗他,和他說一些幼稚的話,給他做一些小玩具。
    純早早地給盼盼準備了一身新衣,致遠該給盼盼準備什么春節禮物呢?
    致遠打算給盼盼做一只可以載人而且能飛的鳥。
    這一想法一宣布,盼盼是歡呼雀躍。
    其他人卻是望著他,象在看一個瘋子――木頭做的鳥居然可以飛?還可以載人?
    “少爺是不是燒糊涂了?”春蘭與冬梅怯怯地私語:“不會是瘋了吧?不少字”,
    ※※※
    不過,“怡和錢莊”的效率實在是非常高,很快,大量的材料運進來了,大批的工匠請進來了,甚至包括巧手張”都星夜趕來了。
    鄒鋒在滿足二莊主需求上是從不吝嗇的。
    錢莊什么都缺,唯獨不缺錢。
    錢可以幫你做很多的事情,金錢不是萬能,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
    根據致遠的想法,“巧手張”居然真的畫出了飛鳥的設計草圖,大批的工匠按圖索驥、照紙施工,分成幾組、加班加點、夜以繼日干起來了。
    這件事情通過購貨商、材料商、工匠們私下里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遍了錢莊,甚至在東部大陸上都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轟動程度超過了當年擎宇的第十七個老婆生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雙臉怪胎所引起的轟動效應。
    好奇是人類的本能。
    沉寂多年的二莊主松少爺再次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
    消息傳得很快。
    春節將至,備辦年貨的商人、返鄉的旅客、歸途的學子、回家的游兒,迅速將這一消息帶到了四面八方。
    東部大陸四大公子之一的“白馬嘯西風”林嘯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在東部大陸一帶游歷,當時他正在“清風觀”以詩會友、揮劍賦詩。
    當然還有醇酒佳人。
    “清風觀”的位置離“怡和錢莊”總部并不太遠,快馬也就一天半的路程。
    聽到松少爺要制作能載人的“飛鳥”,林嘯風立刻告別友人,揮別美女,騎一匹白馬,攜著重鑄的、輕靈如風的“幽魂劍”,往“怡和錢莊”方向絕塵而去。
    “飛鳥”是林嘯風與致遠事先約好的暗號。
    這源于兩人的一次談話。
    那是他們剛加入一個叫“風”的組織不久,兩人窮追采花大盜一枝梅,一枝梅在幽魂之地連續作案十七起,奸yin婦女多人,惹了眾怒,林嘯風與致遠聯手,從幽魂之地一路追下來,追了上千里,最后追入沙漠,遭遇了沙漠里最可怕的黑沙暴,幾乎是九死一生。
    卻最終讓一枝梅利用絕頂的術法和黑沙暴的掩護,得以逃之夭夭,從此在東部大陸銷聲匿跡。后來,他們總結這次教訓,致遠談道:“如果能發明一種能載人的‘飛鳥’就好了,追采花大盜也不用這么辛苦,也不會把犯案累累的一枝梅追丟了。”
    這個想法雖然最終沒有實現,他們卻約定以“飛鳥”為暗號,只要一人發出“飛鳥”暗號,就表示他處境十分危險,急需幫助,另一人必須立刻趕往救援。
    多年來,這是致遠第一次發出暗號。
    ※※※
    致遠這么做,還有一層深意。
    那就是把事情做大,把東部大陸上的注意力吸引到“松莊”,吸引到二莊主松少爺身上。
    “松莊”之所以幾年來被大家所遺忘,除了被封鎖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松少爺遠離紅塵、自視甚高、孤芳自賞的個性。松少爺的口碑和聲望都很高,人緣卻并不好,一個不茍言笑、才華橫溢的人,往往鶴立雞群、持才傲物,是很難與人相處的。
    廣結人緣、八面玲瓏的人,大都是那種見人就笑、張口叫好、從不發怒、永不生氣、和氣生財的人。
    松少爺出身世家,免不了染上一些從不求人、看重面子的世家子性格。比如收藏,本來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很多收藏家卻偏偏喜歡匿名,購買一些東西經常是私下悄悄進行。這當然有保密的好處,可是在松少爺這樣的處境,就大可不必了。,
    他需要的是引起人們的關注和同情,引起鄒鋒的顧慮――兄弒弟畢竟不是一件拿得上臺面的、堂堂正正的事,何況再弒與世無爭的家人,這樣,純和盼盼的生命就多了一道保險。
    鄒鋒也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當然會在意人們對他的評價。
    純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比她過去一生經歷的事情都要多。
    整個“松莊”只有她和另一個人知道,枕邊人并不是她的丈夫。真正的松少爺目前并沒有住在“松莊”里。
    無論你把致遠易容的多么象松少爺,多么逼真,你可以騙得過其他人,卻絕對騙不過純。從獻出初吻、破第一次落紅的那一刻起,一個女人最熟悉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松少爺的氣息、體味、愛好、性趣乃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純都非常熟悉,就象對她自己一樣了如指掌,從某種意義上講,多年的夫妻生活,他們早已融為一體,就象是一個人。
    比如,致遠和松少爺的“下面”就不一樣,純就能區分出他們“下面”的差異。
    純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為這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二莊主鄒松與莊主鄒鋒的明爭暗斗,在幾年前老莊主死前達到了劍拔弩張的白熱化程度。權力的爭奪從來就是最無情的,無論父子、兄弟、朋友,古往今來,從人類開始群居起,這種爭斗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松少爺鋌而走險,派人暗殺鄒鋒,下毒、謀殺、刺殺,無所不用其及。鄒鋒早有準備,一一化解。老莊主剛一咽氣,立刻下令將松少爺一家軟禁在“松莊”,一生不得踏出一步!
    ※※※
    以松少爺恃才傲物的性格,對權力狂熱追求的個性,自然無法忍受“成王敗寇”的慢性自殺,無法忍受軟禁的無聊、枯糙、周而復始的生活。
    你可以讓他去死,也不能讓他沒有權力。
    于是,松少爺開始研究如何悄悄出去,如何東山再起,如何謀取莊主之位。
    最好的辦法是挖一條地道。
    可是,松少爺能想到,鄒鋒、怡養財也一定會想到。他們安插在“松莊”的眼線不少,稍有風吹草動,反會引來殺身之禍、滅頂之災。
    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要掩人耳目、暗渡陳倉。
    而且,這個計劃只能由他自己一人獨自完成。普天之下,松少爺不敢輕易再相信任何人,包括純和最忠心的林神醫,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
    幸好,松少爺的愛好一向夠多,附庸風雅的事做得不少。
    “松居”、“兵冢”、“品苑”里的珍寶古玩、孤本珍籍很多,平時是嚴禁任何人進出的。
    松少爺就選擇從“兵冢”里挖一條地道,通向莊外。“兵冢”里有足夠的兵器,這些兵器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挖一條地道。
    問題又來了,那些挖出來的泥土怎么辦?
    開始,松少爺把泥土藏在袖子里、褲腿中,出來的時候偷偷抖落在后花園的泥地里、湖水中。
    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那就是這樣的進度實在太慢,每次帶出來的泥土不能很多。松少爺測算了一下,這條地道至少要挖兩公里零二十八丈,按這樣的進度至少要挖三十七年。
    這樣當然不行,等挖完的時候,松少爺至少也是一個顫巍巍的七旬老翁,還奪什么權?這個難題困擾了他很久。,
    直到有一天,松少爺在馬廄旁看到泥水匠王六在修補墻壁,受到了啟發。
    他開始跟仆人一起學泥工、學苗圃、學種花。
    “我閑得太無聊。”松少爺這樣給大家解釋說:“有點事情做,可以打發一點時光。”
    ※※※
    松少爺潛心研究泥土。
    泥土有很多種,有黑的、黃的、灰的、褐的,每種泥土的沾性、水份都不一樣,刷在墻壁上黏性也不一樣。
    “松居”、“兵冢”、“品苑”足夠大,松少爺就將挖出來的泥土刷在它們的墻壁上。
    一日復一日,一月又一月,風雨無阻,從未間斷。
    直到四年零一百二十九天,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松少爺終于挖通了地道。躺在風雨中潮濕的曠野,淚水和雨水一起流下。
    ※※※
    “你瘋了?”
    純永遠忘不了阿松給她講這個計劃時的震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不想這樣過一生。”松少爺說:“我要得到該擁有的一切。”
    “現在有什么不好?”純溫柔地說:“我們可以這樣平平安安過一生。”
    阿松反問:“你以為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平安過一生?”
    “是的。”
    “你太天真了,太不了解大哥的為人了。”松少爺說:“如果大哥讓兒子鄒仁繼位,為了清除障礙,他一定會先殺了我。”
    “為以絕后患,他還會對盼兒下手。”
    純無語心驚,鄒鋒的為人她還是有所了解。在關健的時刻,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無情、不擇手段的人。
    東部大陸的險惡、權力斗爭的可怕。
    強者生存、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一個個人權力極度膨脹、個人欲望得不到控制的年代,一旦在權力爭奪中失敗,代價是可怕的、災難性的、后果是不言而喻的。
    “為了這個家,為了盼兒。”松少爺一字一頓說:“我一定要搏一搏。”
    ※※※
    松少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按照他的計劃,將部分珍寶從地道陸續運出去,拿去秘密交易,變成現銀,作為推翻鄒鋒的資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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