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國王說什么也不會相信我。”
“那你要讓他相信你。你把始末通通告訴他。”
嘉瑞安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會把你的名字,”嘉瑞安說道:“也不會把托爾辛的名字說出去。要是我講了出去,他會對你們怎么樣,你應該很清楚。”
“我們不算什么。”樂多林堅持道,然后又劇烈咳嗽起來。
“我會跟他講納查克的事情。”嘉瑞安固執地說道:“但是你們的事情我提都不會提。我該叫國王上哪兒去找這個摩戈人呢?”
“國王他自己曉得。”樂多林答道,現在他的聲音弱不可聞。“納查克是派駐在佛閔波宮廷里的外國大使;他是摩戈國陶烏嘉國王的私人代表。”
一思及這事的嚴重性,嘉瑞安倒抽了一口氣。
“托爾摩戈國的金礦取之不盡,所以納查克的金子源源不絕。”樂多林繼續說道:“納查克存心要毀滅亞藍國,他既給我們這群朋友獻計出錢,那么他大概也襄助了其他十幾個類似的陰謀。你一定要阻止他,嘉瑞安,你非把他擋下來不可”樂多林臉色蒼白,眼睛卻火紅,而他的手把嘉瑞安的手握得更緊。
“我保證我會阻止他,樂多林”嘉瑞安立刻誓道。“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么做,但是我保證我會想出辦法來。”
樂多林虛弱地沉入擔架中,他的力氣似乎已經用盡;看來樂多林是為了博取嘉瑞安的承諾,所以剛剛才硬撐著沒倒下來。
“再見,樂多林。”嘉瑞安溫柔地說道,他的眼睛滿是淚水。
“再見,吾友。”樂多林像是吹氣似的吹出了這幾個字,然后他閉上雙眼,緊抓著嘉瑞安的手也放松下來。嘉瑞安直視著樂多林,心里升起一股絕望的恐懼,直到他發現樂多林喉嚨的凹處有著微弱的跳動,這才寬心一點。樂多林還活著,就算只有一點生機也好。嘉瑞安輕輕地把樂多林的手放下來,又把灰色的毛毯拉高點,蓋住樂多林的肩膀;然后嘉瑞安站了起來,淚流滿面地急步走開。
其他人短暫地與樂多林告別之后,一行人便上馬快步往西道而去。他們經過農奴和戰士的時候,響起了零落的歡呼聲,不過遠方傳來了別的聲音村里的女人出來了,在散落田野的尸體里尋找自己的丈夫,而她們的哭喊聲和驚叫聲一下子便把歡呼聲蓋了過去。
嘉瑞安刻意催馬,騎到曼杜拉侖身邊。“我有話要告訴你。”嘉瑞安氣沖沖地說道:“你聽了會不高興,但是我一點也不在乎。”
“哦?”那武士溫和地答道。
“我認為你剛剛對樂多林講的話,不但殘忍,而且可惡”嘉瑞安對曼杜拉侖說道:“你自以為是全天下最英勇的武士,但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大嘴巴,愛吹牛,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連一塊石頭都不如。”
“啊。”曼杜拉侖說道:“那個呀我年輕的朋友,我想汝是誤會了。為了救他的性命,方才那些事不得不為。那位亞斯圖青年非常勇敢,所以根本就沒為他自己著想;我如果不用話刺激他,他一定會堅持跟我們同行,這應來,他用不了多久便會送了性命。”
“送命?”嘉瑞安斥道:“寶姨可以把他治好的。”
“就是寶佳娜女士親口告訴我,這年輕人的生命危在旦夕哪”曼杜拉侖答道。“他自己的榮譽感,容不得他讓自己好好養病,但是同樣地,我們也可用榮譽感刺激他,說他若不留下來,便會拖累大家。”那武士說著便慧地笑了笑。“我這番話,豈止汝,恐怕他自己更聽不進去,不過他終能保住性命,這才是重點,是不是?”
嘉瑞安兩眼直視著這個看似狂妄自大的佛閔波人,心里的滿腔怒火突然泄了氣;嘉瑞安霎時痛苦地認清,原來是自己剛才沒有把狀況弄清楚。“對不起。”他不情愿地道歉道:“我先前不知道你有這個用意。”
曼杜拉侖聳聳肩。“肩膀不要緊,我常常被人誤解。只要我知道自己的動機是好的,通常我也就不會很在意別人的意見了。不過,能有這個機會對汝解釋清楚,我感到很高興。往后汝將成為我的同伴,而同伴之間若彼此誤解,就很不合適了。”,
兩人靜靜地并騎而行,而嘉瑞安則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想法;看來,曼杜拉侖這個人并沒有嘉瑞安之前想的那么簡單。
這時他們已抵達西道,一行人便在烏暗的天色中朝南而去。
亞藍平原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廣闊草地,颳過干枯草原的冷風相當強勁,而看來灰臟臟的云朵,則在眾人頭上奔馳而過。由于不得不把傷重的樂多林留下來,所以大家都有些傷感,接下來這幾天,一行人都靜靜地前進。為了盡量避開曼杜拉侖,嘉瑞安走在最后頭,跟希塔和馱貨馬一起走。
希塔這個人寡言少語,一連騎上好幾個鐘頭都不講一句話,好像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但是這樣走了幾天之后,嘉瑞安決定刻意引這個鷹臉的愛力佳人講講話。“為什么你這么痛恨摩戈人,希塔?”嘉瑞安想不出什么好聊的,所以問了這么一句。
“所有的愛力佳人都痛恨摩戈人。”希塔簡短地說道。
“是啊”這嘉瑞安也同意:“不過看起來,你痛恨摩戈人好像有點個人因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馬鞍上的希塔換了個姿勢,身上的皮衣褲沙沙作響。“他們殺了我的父母親”希塔答道。
嘉瑞安嚇了一大跳,因為希塔的話勾起了他自然的反映。“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嘉瑞安脫口就問,然后才想到,希塔說不定不想談這個傷心事。
“當時我七歲。”希塔以不帶感情的語調說道:“我們要去我母親娘家,由于我母親出身于另一個氏族,必須騎馬越過東邊的山區才到得了,這時一隊騎馬的摩戈人趕上了我們。我母親的馬跌倒了,人也滾下馬來;我父親和我還來不及把她扶上馬,摩戈人就趕了上來。他們慢慢地把我父母親折磨至死。我還記得我母親在最后咽氣之前那聲凄厲的慘叫。”那愛力佳人的臉色像巖石一樣嚴肅,而他那平板且沉靜的語調,更添可怕的氣氛。
“我父母死后,摩戈人就便以繩子把我的腳綁起來,用他們的馬拖著跑。”希塔繼續說道。“后來繩子終于斷掉,他們以為我已死,所以就走了。到現在,我還記得他們的笑聲。過了好幾天,秋海格的人才找到我。”
嘉瑞安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清楚得像是他自己就在現場似的:一個傷痕累累的男孩在愛力佳東部空曠的大草原躑躅獨行,僅靠著喪親的悲痛與血海般的深仇讓自己撐了過來。
“我十歲的時候,殺死了第一個摩戈人。”希塔以毫無起伏的音調繼續說道:“那人想要逃走,我騎馬追上去,射出標槍,正中他雙肩之間;標槍從他身上穿過去的時候,他喊了好大一聲,于是我就覺得好一點。秋海格本以為,如果讓我看著那摩擦戈人死去,就能稍稍減輕我的恨意。不過,秋海格錯了。”那高個子愛力佳人面無表情,強風吹拂,把他額前那一綹頭發吹到他面前。希塔這個人似乎有種虛無感,就好像他全無喜怒哀樂,只有一股使命感驅使著他不斷前進似的。
在那一刻,嘉瑞安總算稍微了解到,先前老狼大爺為什么會警告他說,全神沉浸在復仇**中,是很危險的,但是嘉瑞安接著便把這個念頭從心里面趕了出去。如果希塔能夠與強烈的復仇意念相伴過日子,那么他自然也可以。嘉瑞安突然對這個穿著黑皮衣的獨行俠感到萬分仰慕。
老狼大爺與曼杜拉侖正談得起勁,所以愈走愈慢,最后就落到希塔與嘉瑞安跟前;他們四人同行了一陣子。
“這是我等的天性。”那穿著晶亮盔甲的武士以傷感的語調說道:“我們太過驕傲,就是因為亞藍人的驕傲,所以我們可憐的亞藍國,才注定永遠爭戰不休。”
“那是可以治好的”老狼大爺說道。
“治好?怎么治?”曼杜拉侖問道。“驕傲感是亞藍人與生俱來的。我本人是最愛好和平的,但就連我也不免染上我們的國病。更嚴重的是,我們的隔閡太久了,我們太沉浸于過去的歷史,所以我們的靈魂難以滌清。和平是無法長久的,吾友。雖然過了那么久,但是亞斯圖人的箭頭仍穿過森林的上空,尋找佛閔波人為目標,而佛閔波人也不甘示弱地燒毀亞斯圖人的房子并屠殺人質。戰爭恐怕是難以避免。”,
“不”老狼大爺駁斥道:“戰爭不見得無可避免。”
“那么戰爭要如何防止?”曼杜拉侖問道:“誰能治愈我們亞藍人的狂性?”
“我就能,如果有必要的話。”老狼一邊平靜地對曼杜拉侖說道,一邊把灰色的兜帽推到身后。
曼杜拉侖失望地笑了笑。“貝佳瑞斯,汝的好意,我感念在心;即使以汝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沒有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老狼以平實的語調答道。“人們玩得興起時,我多半是不愿干涉的,但是現在我可不能讓亞藍國陷入烽火之中。如果必要的話,我會介入,并就此終止一切愚行。”
“汝果真有此大力?”曼杜拉侖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心里好像還有點轉不過來。
“是的。”老狼直率地說道:“老實說,我的確有這個力量。”
曼杜拉侖聽到老狼平實的言語,臉上露出困惑、甚至有點敬畏的表情;而嘉瑞安則覺得祖父的倡言令自己心神不寧。如果老狼只手就能消彌戰爭,那么他若要粉碎嘉瑞安自己的復仇大計,一定是輕而易舉;這點倒是得考慮一下。
然后滑溜騎馬回頭來找他們。“亞藍大集就在前面。”這名鼠臉男子宣布道。“我們是要進市集去歇一晚呢,還是繞過去?”
“我們進集子去吧”老狼下了決定。“過不久就天黑了,況且我們也需要補給。”
“讓馬群歇一歇也好。”希塔說道:“他們開始抱怨了。”
“你該早點告訴我的。”老狼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那一長列的馱貨馬。
“他們其實并沒累到不堪。”希塔對老狼說道:“不過倒已竟開始自怨自艾就是了;當然了,他們的話是夸大其詞居多,但是休息一下也無妨。”
“夸大其詞?”滑溜似乎很震驚的樣子。“這么說起來,難道馬也會撒謊嗎?”
希塔聳聳肩。“當然會。他們成天扯謊,這招他們很在行。”
滑溜聞言,顯得很憤慨的樣子,然后他突然笑了出來。“不知怎么,我又對宇宙的秩序恢復了信心。”滑溜明白地指出。
老狼露出痛苦的表情。“滑溜。”老狼單刀直入地說:“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個很邪惡的人”
“哪里,不過是盡一己所能罷了。”滑溜打趣地答道。
亞藍大集就在西道和通往烏鐸國山路的交叉口;集子里布滿藍的、紅的、黃的、條紋的帳篷,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過去,都至少延伸了三哩多。這暗褐色的平原上,就這么驀然聳立著一座色彩鮮艷的大城,而在壓得低低的天空下,五彩斑斕的燕尾旗,則在無止境的大風中英勇地飄揚著。
“真希望能留點時間做做生意。”滑溜在一行人走過長長的下坡路,直朝市集而去的時候說道;那小個兒男子的尖鼻子抽動著。“太久沒干這行,我都開始生疏了。”
六、七個臟污的乞丐苦兮兮地蜷縮在路邊,手則伸得長長的。曼杜拉侖停了一下,把一些銅板分給他們。
“你不該鼓勵他們行乞的。”巴瑞克吼道。
“行善既是責任,也是特權,巴瑞克大人。”曼杜拉侖答道。
“為什么他們不干脆在這里蓋房子?”嘉瑞安在走向市集中心的路上對滑溜問道。
“亞藍大集雖一年到頭都有。”滑溜解釋道:“但這兒人來人往的,沒人久留;況且蓋房子要課稅,住帳篷就不用。”
從帳篷里出來,看著他們一行人路過的商家,似乎有很多人是認識滑溜的;有的人還戒慎地跟滑溜打招呼,而他們對滑溜的懷疑,就明白地寫在臉上。
“看來你還真的是家喻戶曉哪,滑溜”巴瑞克促狹地說道。
滑溜聳聳肩。“人怕出名豬怕肥哪”
‘火公子’宇文星辰,‘雅公子’龍羽?蒼浪,終于登上了對決的最顛峰,大陸上擁有血繼限之術的兩大神秘家族,最具有天賦的傳承者第一次真正的直面對決,或許兩個少年心中已經早早在等待這一刻,為自己為家族正名的時刻。
一路拼殺而來揮灑血淚,龍羽?蒼浪更是在四強對決的時刻淘汰了另一大天才少年‘毒公子’,而宇文星辰則干掉了火舞院最后一名年輕精英,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之下呼聲最高的兩位天才少年終于走上了最后的對決之路。,
戰臺之下密密麻麻簇擁著上千名修士,此刻所有修士的目光只有高臺上的兩個身影,觀望臺上更是擠滿了人群,冬日的酷寒風雪澆不滅所有人的激情,簇擁的人頭飄落在雪花之下卻是人聲鼎沸。
恢弘的閣樓之上,帝皇宇文博威嚴的目光遙望著高臺上那俊郎的少年,心中一股難言的情緒,在自己期待的目光下這個宇文家族五百年來真正的修煉天才,真的一步步堅實的踏上了‘魂之戰臺’。今天過后便是宇文飛度的刑訣之日,不知道真的能否不露邊際的掩蓋真相,這個高傲的少年能否按照帝國的意志往前走,飽經風雨的帝皇似乎下了今生最大的賭注。
咚咚咚,樓閣中傳來擂鼓手三聲激蕩人心的打鼓聲,戰場上下又是一片潮涌般的歡呼聲,最激動的時刻終于來臨了,楚長天大步噔噔踏上戰臺,面對樓閣眼望人群一如既往的郎聲宣布道:
“五盟中修選拔賽,最后一輪對決正式開始。”
宣畢又縱身躍下戰臺,兩人默默凝視著對方,似乎都沒有立即動手的意思,自第一輪對決那日之后這是兩人第二次正面對視,龍羽?蒼浪雙手合握朝著宇文星辰微微一拱,瀟灑一笑,依然是那優雅不凡的風度:
“‘火公子’”
“‘雅公子’”宇文星辰還一禮,淡淡說著,依然是那冷峻的面容高傲的眸光。
“能親身體會‘火瞳’的力量乃是我蒼浪一身的榮幸,定當不辱沒今日來之不易的對決。”
龍羽?蒼浪郎聲繼續說道,當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微笑陡然消失冷峻同樣浮現在那張俊雅的面容上,瞬息之間優雅的身形化做一道疾風朝著對面的少年疾沖而去,肅殺的凜冽之氣從體內逼迫而出,彌漫在苦寒的空氣中。擁有‘感知’的龍羽家族一向是以后發制人,可是今天‘雅公子’卻率先發動了攻擊,或許是親眼目睹了宇文星辰的力量,龍羽?蒼浪改變了戰術。
星辰般的明目感受著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黑瞳猛然一縮,俊朗的身形同樣沒有怠慢,凌厲之氣傾瀉而出光芒一般的速度沖著對面的身影飛沖而去,兩個心高氣傲的少年都不愿意在氣勢上輸給對手。
兩股強大的‘氣場’隨著呼呼寒風迅急彌漫開來,彌漫到戰臺之下,戰臺下的修士感受這強大的肅殺,凌厲之氣,胸膛被壓制的幾乎快窒息,雖然都知道這必將是一場慘烈的對決,可是甫一交手雙方就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仍然超過了所有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兩個迅猛的身影就要相撞的瞬間,龍羽?蒼浪重重掄下手中的山水扇,扇面隨著劃下的單手迅速張開拉出一道電光劈向宇文星辰,‘飛泉劍’身體啟動那一剎那已然握在了手中,火刃直刺對面的身影。
轟,兩道光芒相撞,龍羽?蒼浪飛沖的身影借著相撞的力量如一道旋風一般竟然旋轉兩圈,最后旋轉到宇文星辰的身后,這就是‘感知’的優勢不管對手何時爆發出力量,總能在瞬間捕捉到對方力量的大小屬性,迅急做出下一個戰術的選擇。
身體旋轉到對手身后,面對著一大片空門單手再度重重揮下,又是一道電光劃破飄揚的雪花劈向硬朗的身影,龍羽?蒼浪鐵了心要用速度刺穿‘火瞳’的力量。
第一輪攻擊并沒有施展出瞳術,就是積蓄爆發的時機,就在對方身體旋轉的瞬間,火光再度閃爍在烏黑的雙瞳間,火焰又開始燃燒。稱之為天才,不僅是剛性的力量,更有的是智慧,龍羽?蒼浪一直在琢磨針對‘火瞳’的戰術,宇文星辰同樣在研究‘感知’的力量,當龍羽?蒼浪率先出手的時刻,‘火公子’已經猜測到對方大致的用意。
就在電光劈到那硬朗身影的瞬息,轟,一團熾烈的火焰憑空燃燒而出,將這身影籠罩在火海之中,轟隆,電光劈到火焰之上,猶如碰到了銅墻鐵壁一般,再也不能深入下去。雙目深凝,沒想到對方防守速度同樣迅速,龍羽?蒼浪這一擊過后飛一般倒沖了出去,拉開與宇文星辰的距離。,
又是‘火之堅盾’,修煉已達‘感知’第二階的‘入微’在對方力量爆發的瞬間探測到了力量的屬性,攻擊還沒完就知道自己的攻擊不可能撞破對方的防守,而對方防守之后必定是搶先一步發動反擊,只要是自己防守沒做到位對方那怕是微弱的攻擊,也能對自己造成巨大的傷害。
火焰消失了,宇文星辰慢慢轉過身形,迎向遠處的對手,對方倒退的如此之快自己準備好的迅猛反擊似乎也無從展開。
戰場上下死一般的寂靜,雙方電光火石一般的對攻防守,迅疾的所有觀戰的人無論是臺下的修士,還是觀望臺上的人群都沒回過神來,這樣近距離的猛烈進攻,毫厘之間稍有疏忽當場便會血灑戰臺。看都看不過來,那還有時間做多余的動作。
雙方一陣火拼后居然同時放棄了進攻,似乎相互忌憚著對方的血繼限之術,對峙一陣龍羽?蒼浪又開始輕搖畫扇,面對宇文星辰滴水不露的快速進攻防守轉換,快速的進攻已經萬難奏效,又開始自己擅長的靜觀其變,后發制人。
靜止的硬朗身影再次如火光一般沖向對方,就在所有的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對決何時再度展開,宇文星辰已經發動了攻擊,等待一向不是宇文家族的作風。劍隨人動飛沖的身影之下‘飛泉劍’火紅的光芒大盛,凌空拉出一團火焰撲向龍羽?蒼浪,輕搖的畫扇隨風飛舞,一道電光信手劈向火焰,早已感知出這只不過是障眼術。
電光劈過,燃燒的火焰翩飛而開化作兩片火焰的翅膀,從兩側飄飛向風雅的身影,一抹輕笑閃現在嘴角,龍羽?蒼浪單手一拋,畫扇駭然變大十數倍好似一面巨大的門扇蓋向飄飛而來的火焰,同時風雅的身影也掩蓋在巨扇之下。
長劍拉出‘火舞雙翅’后,另一道法術接連施展,兩道法術施展的間隔只在眨眼間,就是要用這連續不斷的攻擊拖垮‘感知’承受的極限。就在對方將畫扇拋出的時候,雙眸再度一片火紅,燃燒的火光似乎要熔化在雙眸間。
一片熔焰熾熱高溫的熔焰覆蓋大半個‘魂之戰臺’熔焰,半空之中鋪天蓋地之勢傾灑而下,將巨大的畫扇連同之下的身影就要覆蓋,熾烈的高溫轉瞬將覆蓋之下的一切通通溶化掉。火焰消失了流淌的熔焰卻來了,來的如此兇猛如此毫無征兆,如此大面積的熔焰,那怕你速度再快也逃不過覆蓋的范圍,宇文星辰終于畢其全身法力施展出火瞳第二階‘火熔’。
巨大畫扇之下的身影再沒有以往的風雅從容,當火紅的光芒閃過宇文星辰雙眸的一剎那,單腳猛跺地單拳垂直砸下一聲暴喝,這是凝聚無量寺‘精神力’的法式,兩階的‘精神力’能暴增本尊四成的功法,龍羽?蒼浪的功法瞬間突破四重境界‘玄武’。
最終的對決還是力量的碰撞。
巨扇里的山山水水竟然活動起來迅急的流淌晃動幾下,最后如夢幻一般消失于虛無中,畫中的藍天白云瞬間烏云密布一幅暴雨傾盆的趨勢,巨扇之下的龍羽?蒼浪急急念著密訣,凝聚了兩階‘精神力’的功法全都付注于這最后的爆發。
劈啪,劈啪,烏云密布的畫扇天空電閃轟鳴,五六道閃電張牙舞爪好似要撕碎畫中的蒼穹,劇烈閃爍的電光奔騰而出掃盡這飛舞在空中的雪花,咆哮的轟鳴聲響徹空曠的‘圣古’戰場,畫中的一寸方地竟也能驚天動地。
名為‘電疾’的畫扇,終極的力量便在這電光的力量上,熾烈的熔焰傾覆而下就要掩埋這巨扇的瞬息,‘雅公子’雙手迅急抓住扇柄,暴喝聲聲中,雙手重重揮出。
轟隆,畫扇中劈啪轟鳴的五六道電光竟然匯聚成一束,一束碗口般粗的電光好似天之光劍重重斬向傾覆而來的熔焰。電光從熔焰中一穿而過,遮天蔽日在頭頂的熔焰竟被生生斬成兩半,嘩啦落下從身體兩側流淌而過,騰騰熱氣哧哧彌漫在寒冷的天空。
這一輪最為激烈的對攻似乎又以不分上下而結束,龍羽?蒼浪再沒有起初的淡然風雅,手握恢復到原樣的畫扇呼哧喘著粗氣,已經耗盡了全身的法力。星辰般的眸光凝望著對面的身影,同樣氣息喘喘體內卻流淌著弱弱的氣流,在施展瞳術的時候保存了些須法力,以備接下來戰斗。,
這點儲備似乎足以解決余下的戰斗,心底莫名的跳躍著等待的這一刻終于來臨了,不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再展身形飛沖而去。龍羽?蒼浪心在顫栗著,對方力量不僅強大更為綿長,同樣高傲的少年卻不愿意就這樣束手待斃,那怕只剩下了一口氣也要戰斗。
兩個身影交錯而過的剎那,宇文星辰揮舞的拳頭穿過龍羽?蒼浪擋來的拳掌,嘭,重重砸在對方的左面頰上,鮮血飄蕩在雪花中龍羽?蒼浪重重倒在了地上。
戰場上下一片歡聲雷動,雷鳴般的巴掌聲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天才少年寄托著所有人的期盼,如今期盼成真你叫人群如何不激動,這里就是宇文星辰的主場。高高低低的觀望臺上歡呼的人群興奮的翻騰起洶涌的人浪,此起彼伏浪濤滾滾,翻騰在人浪中的火紅旌旗好似燃燒的火海,莊嚴肅穆的‘圣古戰場’二十來天后終于沸騰到了最高點。
風雪之中傲然站立在高臺之上的天才少年,萬眾矚目之下傾聽著暴風雨般的歡呼,高傲的眸光之下沸騰的鮮血卻在燃燒,植根在‘火烈王’一脈血液中的**慢慢的在膨脹。
‘富貴客棧’內夏洛整個腦瓜子都纏繞在雪白的繃帶之下,只露出兩只骨碌轉的小眼睛,無聊的坐在床上,大冷天的卻光著個膀子,這造型像極了剛出土的干尸。屋子內游大和葉蘇兩小子同樣無聊的坐在碳火邊,時不時的丟塊干碳到火盆中,外面還飄著柳絮般的雪花,這樣寒冷的天氣兩小子也懶的出去,就當是陪夏洛養傷。
長這么大仨還第一次看見雪,第一次經歷這樣寒冷的氣候,海邊上向來是陽光明媚的,兩小子無聊的罵罵咧咧起來。
“這是什么鬼地方,這么冷。”
“就是,山上燒著這么大的火,也不能把這天烤熱”游大自然說的是‘圣天火地上’上那燃燒的圣火。
“這左木疙瘩不是說大賽一結束就把艾咪姐的信給拿來嘛今天已經是最后一天了,怎么還不來啊?”夏洛甕聲甕氣的說道,半個嘴巴捂著繃帶,說話不利索聲音都快趕上游大了,床上坐了三天,夏洛也是心浮氣躁。
嘭嘭嘭,仨正罵罵咧咧的,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進來’夏洛沒好氣的沖著門外嚷嚷著,吱嘎,屋門打開一個客棧的伙計走了進來,沖著仨說道‘大堂有幾個人等你們,你們快去吧。’‘誰啊?’葉蘇好奇的問道,這‘火光之城’誰也不認識,認識的都是來參賽的清風教修士,要找他們直接就進屋了,犯的著到大堂嗎
“不認識,兩個少女,一個少年,你們快去吧,一個少女脾氣大的很,我們都惹不起。”
伙計催促著,說完一把關上了門轉身走開了,居然還有兩個少女,夏洛,葉蘇兩小子聽在耳里雙眼頓時唰唰發光,這樣無聊的日子有女人來陪,這日子不是很精彩嗎夏洛騰的一下跳下了床,一把胡亂穿上衣服,這傷也快好的七七八八了,呼啦啦三小子就沖出了房屋。
大堂之中知心和若啉兩美眉緊挨著坐在一張大圓桌旁,宇文星辰這高傲的少年駭赫然也和兩姐妹坐在一起,原來宇文星辰和龍羽?蒼浪的對決一結束,人群散盡后,知心牽掛著夏洛的傷勢,便嚷著要來看他,而且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愿望。若啉也亦從知心口中知道了夏洛和毒魅那場慘烈的對決,心底本就對這無賴小子的看法有了些須改變,再加上眼見知心這樣著急于是決定陪好姐姐一起來。
兩姐妹要來不說還硬生生的把宇文星辰要拉了去,宇文星辰一向看不起這無賴的小子,更別說親眼來看望他,可是知心一直在旁邊舊事重提,什么‘圣天火地山’上夏洛舍了命來救他,還一步步把他背到那飛瀑之下躲藏起來等等。宇文星辰一向不欠別人情,再加上妹妹也要去,干脆拋掉面子看這小子一會,就當還了情。
三小子呼哧呼哧的沖到大堂,猛然看見了這兩美眉而且宇文星辰這高傲的家伙居然也來了,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三人,夏洛大喜過望甩著手就跑了過去,葉蘇和游大自然是屁殿屁顛的緊跟在屁股后頭。跑到桌邊夏洛嬉笑著臉,雖然都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歪著的半個嘴巴,笑的像彎月的小眼睛:,
“哈哈,原來是你們啊,還有我小媳。。。。。。恩恩,你們找我啥事啊”
看見這小子歡蹦亂跳的還能說話,雖然不怎么利索,知心欣喜的站了起來又看著那個蠶繭似的腦袋,又有點小小擔心的問道:
“小狗子,我們是特意來看望你的,你的傷好了么”
心底莫名的一陣暖融融的,長這么大除了艾咪姐就沒人這樣關心過自己,夏洛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又摸著后腦勺,雖然只能摸到繃帶:
“好了,好了,早就沒事了。”
看了眼正淺笑盈盈仰著面容看向自己的若啉,心底蜜一樣的甜,又轉頭看向宇文星辰,雖然這高傲的家伙依然冷酷一張臉,不過明亮的眸光再看不到鄙視,又是笑嬉嬉的:
“今天最后一輪對決結束了,肯定是你最終獲勝吧”
夏洛這話明顯是來拍馬屁的,后面的對決這小子壓根就不知道,可是這話正說到了宇文星辰的心坎上,高傲的天才少年此刻正沉浸在春風得意中,冷酷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呵呵,星辰大哥剛剛戰勝了龍宛國的‘雅公子’,奪得了本次大賽的魁首了。”若啉高興的說著。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站在后頭的葉蘇和游大瞪大了雙眼,一臉的茫然,天塌下來了嗎這狗子哥參加完一次比賽,人沒死掉,居然還泡了兩個美眉一個清新可人的小美女笑臉相迎不說了,說話那個不是在‘賽娜蒂絲島’上嚷著要扒了他們的皮的小美眉么這兩人怎么撞在一起的,有說有笑的就像一對小情人一樣。
看著兩美女,早就眼讒的不得了的葉蘇,茫然過后又忙著套近乎,從夏洛屁股后頭像豬拱一般拱到前頭來,沖著知心也是笑嬉嬉的:
“美女,你還記得我嗎我還送給你沙蟲的甲殼了”
這小子當然是忘不掉的,只不過愛屋及烏再不能兇霸霸的,略帶尷尬的笑著:
“當然記得,不過你們再不準騙我了,要不然我還是要扒你的皮。”
“那是,那是,以后再不敢了。”兩小子一陣點頭哈腰。
一群人正說說笑笑,一個俏丫鬟摸樣的少女急匆匆的跑進大堂,跑到大堂柜臺前氣的來不及歇一口,沖著老扳著急的問道:
“老板,請問小狗子公子住在這里嗎?”
“這樣不是很危險嗎?要是人家認出你來,發現你就是另外那個商人”杜倪克問道:“就是摩戈人在找的那個商人,那怎么辦?”
“你是說安巴爾嗎?不會的。安巴爾很少到亞藍國來,而且安巴爾跟雷達克長相完全不同。”
“可是這兩個身分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啊”杜倪克不解道:“安巴爾是你,雷達克也是你。”
“噢。”滑溜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食指:“這點你我都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對你而言,我看來永遠像我自己,但是在別人心目中,我看起來就大不相同了。”
杜倪克露出非常懷疑的表情。
“雷達克老友。”一名禿頭的德斯尼亞商人,從附近一頂帳篷里探出來招呼道。
“德佛樂。”滑溜開心地應道。“好幾年沒看到你啦”
“看起來你生意做得很大嘛”那禿頭商人有感而發地說道。
“過得去啦”滑溜謙虛地答道。“你現在都買賣什么貨色?”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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