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你看看是不是他們幾個(gè)?”琊煋訶看向那幾人的目光變得陰厲。
云磬夢轉(zhuǎn)身看向卿墨押來的人,連連點(diǎn)頭,“就是他們告訴我仙吟姐姐跟著路班主去了城外,他,就是他,他騙我上了馬車又用迷藥迷暈我的!”
云磬夢指著其中一個(gè)人,赫然正是那日城外的趕車人。
幾人臉色大變,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的知錯(cuò)了,王爺饒命啊!”
琊煋訶冷臉看著他們幾人,忽而轉(zhuǎn)頭看向云磬夢。
“夢兒,你覺得該怎么處置他們。”
云磬夢沒有想到琊煋訶會問她,愣了一下。
那幾人見狀,又連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著云磬夢連連叩首。
“二小姐,哦不,郡主,饒命,饒命!”
云磬夢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微瞇,眼底浮現(xiàn)出不耐的光芒。
“你們跟山匪勾結(jié),欺騙又綁了我,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
云磬夢看著他們,義正言辭地開口。
幾人一聽,當(dāng)即懵了,都說二小姐是傻子,好騙,怎么這會兒又不好騙了呢?
“郡主,郡主,饒命,饒命……”
云磬夢往后退了一步,擰眉道,“你們的罪自有官府去定奪,你們莫要求我!”
卿墨在一旁暗暗偷笑,二小姐這性子,跟王爺?shù)诡H有些相似,瑕疵必報(bào)。
眾人哀嚎著被官兵拖走,云磬夢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可憐。
轉(zhuǎn)頭就看到琊煋訶看著她,眉眼間好似有些笑意。
“煋訶哥哥,你笑什么?”
“我還以為你會放了他們。”琊煋訶笑了下,淡淡道。
云磬夢擰眸,有些不解,“為什么要放了他們,他們這是……罪有應(yīng)得!”沒錯(cuò),就是長姐說的,做了壞事的人,受到懲罰就是罪有應(yīng)得。
“你這個(gè)想法,很好。”琊煋訶點(diǎn)頭,眼中涌上滿意。
云磬夢聽到琊煋訶夸她,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看著云磬夢無邪的笑臉,琊煋訶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多年以后想起,就是這樣的笑容,才讓他下定決心守護(hù)。
“那個(gè),我得先走了,還要去找寶和姐姐呢!”
云磬夢見沒什么事了,急急忙忙就要去外面找云寶和。
“別急,我讓卿塵他們待人一起去找。”
琊煋訶說著,轉(zhuǎn)身吩咐卿塵帶著人跟云磬夢一起去找云寶和。
只是,他們找了大半晌,將安國都城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個(gè)遍,依舊沒有云寶和的消息。
天色漸晚,云磬夢不得不回了將,軍府。
“二小姐,奴婢剛剛收拾房間,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信封上寫著是給你的。”云朵將一信封遞給云磬夢。
云磬夢疑惑地接過來,看這字跡不像是白澤御寫來的。
滿懷著好奇拆開信封,就見信上一行娟秀的小字,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云磬夢快速地看完,整個(gè)人僵在了原地。
“二小姐,是誰給你寫的信啊?”云朵十分納悶的問道。
“是……寶和姐姐,她說她去找竇小郡公。”
“什么,去找竇小郡公?那她要去哪兒找去啊!”云朵瞪大眼睛,很是訝異。
云磬夢抿唇,腦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先前云寶和來找她談心說起來的話,寶和姐姐她是不想嫁給竇天德的。
如果,二叔跟二嬸能夠遂了寶和姐姐的意退了這門親事,那么寶和姐姐也就不會離開了。
“去戰(zhàn)場的路途那么遙遠(yuǎn),寶和姐姐她在路上能吃得消嗎?”
云磬夢有些擔(dān)憂,拿著信去找云廉跟文秀。
云廉跟文秀看過了云寶和留給云磬夢的心,同時(shí)怔住。
“不孝女!”云廉啪地一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色黑沉。
文秀神色閃了閃,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還不是你,你當(dāng)初要是同意退了這門親事,我的寶兒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她只身一人去那么危險(xiǎn)的地方,會不會有危險(xiǎn)啊,不行,老爺,你得派人把她找回來啊!”
文秀滿臉的心疼跟焦急,忍不住落淚。
云磬夢也連忙跟著附和,“對啊,二叔,您趕緊派人去保護(hù)寶和姐姐!”
云廉坐在那兒,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文秀掏出帕子,不斷拭淚。
“二嬸您別擔(dān)心,二叔他很疼寶和姐姐,一定會派人保護(hù)的!”云磬夢輕拍著文秀的后背,放柔了聲音安慰著。
云廉終究是疼女兒的,很快便派出了人馬,一路朝著戰(zhàn)場追去。
但竇家那邊,卻是不好搪塞的。
眼看婚期將至,新娘子卻跑了,這對于竇家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
竇家跟安家好生氣惱了一番,最終,云廉想到了一個(gè)辦法,那就是讓云寶珠代替云寶和,嫁去竇家。
云磬夢聽云朵講起來這個(gè),很是唏噓,“可惜了寶珠,她應(yīng)該也是不愿意的吧!”
云朵看著云磬夢忍不住笑了,“二小姐這個(gè)你可就說錯(cuò)了,這個(gè)提議,還是三房自己提出來的呢,你看啊,三老爺一個(gè)六品驍騎尉能攀上國公府,也算是個(gè)高枝兒了,聽聞寶珠姐姐也滿意得很呢。”
“那……算了吧。”
云磬夢本打算去跟云寶珠說一說這竇天德的品性,可是想到她曾經(jīng)受了云寶柔的蠱惑差點(diǎn)害死她,她也就不想說什么了,況且,云朵也說了,她自己愿意得緊。
目光忽地掠過外面飛過的信鴿,云磬夢眼眸一亮,它的腳上會不會綁著白澤御的來信呢?
看著那鴿子漸飛漸遠(yuǎn),云磬夢臉上涌現(xiàn)失落。
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戰(zhàn)場上怎么樣了。
“二小姐,明日寶珠小姐大婚,你穿老奴新做的這件梅花底兒石榴裙吧,也是上好的蜀錦做的,比上次那百褶裙厚了許多。”
石媽媽拿著坐好的裙裳走過來,往云磬夢身上比劃。
“好看是好看,就是還是太素了些。”石媽媽端詳了一會兒,蹙眉道。
云朵看了看,確實(shí),畢竟寶珠小姐大婚是喜事,穿太素去不太好。
驀地,她眼眸一亮,轉(zhuǎn)身去梳妝臺的首飾盒子里拿出了上次白澤御送給云磬夢的菊花簪。
她將菊花簪插在云磬夢的鬢旁,金黃的色澤映襯得云磬夢整個(gè)人亮了許多。
“好看。”
云朵跟石媽媽兩人都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日,云磬夢便穿了梅花石榴裙,戴著菊花簪,由著云朵在她的臉上撲了粉,抹了胭脂,唇脂,又戴了一對兒金鑲玉的菊花形狀的耳墜。
“糟了二小姐!”云朵看著銅鏡里的云磬夢,忽然開口。
云磬夢被她嚇了一跳,以為哪里不妥,連忙左右打量了一番,“怎么了,朵兒?”
“你這一打扮,比新娘子還要好看,怕不是要搶了新娘子的風(fēng)頭了!”
云朵忍不住捂嘴輕笑。
“不會,長姐說過,新娘子是最美的。”
云磬夢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還是擦了一下唇,嫣紅的唇脂變淡了不少。
“走吧。”
云磬夢一直跟在文秀的身邊,將云寶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送出了門。
安國的習(xí)俗,女子出嫁,娘家人可派其姐妹兄弟一起送至男方家中,是以,云磬夢便也要跟著一起去。
跟她們同去的,還有云寶柔,云風(fēng),云雷兩兄弟。
特別一提的是,云寶柔回來的時(shí)候,可謂是大張旗鼓,威風(fēng)凜凜,站在門口等著全府的下人給她請安。
排場可是做得足足了。
這會兒她們跟著新娘子到了竇家。
賓客至,新人拜完天地,便立即開宴。
國公府二公子成親,安城中的皇親貴胄,文武百官,十之八九都來了,男賓們把酒言歡,女賓們閑話家常。
云寶柔瞥了一眼傻坐在那里的云磬夢,轉(zhuǎn)頭笑意盈盈地拉著一位一品大員的夫人親昵地聊天兒。
“哎,那位姑娘長得可真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啊?”
女眷中有人注意到了云磬夢,忍不住開口問道。
云寶柔淡笑了一下,低聲道,“她啊,她就是我那位二姐姐,自小呃……心思單純,還請各位姐姐包含。”
眾人一聽云磬夢就是那個(gè)傳說中的傻子二小姐,當(dāng)即面色各異,訕訕地笑了笑,“怪不得,這種場合,穿成這個(gè)樣子。”
人群中有人撇了撇嘴,便繼續(xù)跟云寶柔說話,根本無人理睬云磬夢。
云朵蹙眉,這個(gè)柔小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顧一下二小姐。
云磬夢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忽閃,看著對面談笑風(fēng)生的眾人,面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忍不住浮現(xiàn)些些期待。
若是仙吟姐姐再次,她們一會這般開心的聊天吧。
“琊王到!”
聽到門口的小廝高喊,眾人立即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初冬的午陽正暖,大大的陽光灑在琊煋訶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明媚的光輝。
只見今日他著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蜀錦大氅,頭發(fā)也全部用同色錦帶束起,素雅中帶著貴氣。
眾女子望著那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目不轉(zhuǎn)睛面露愛慕,可是當(dāng)她們的目光落到那輪椅上的時(shí)候,不約而同地回了神。
“參見琊王!”
大家全都起身給琊煋訶行禮,王夫人跟竇天德更是親自過來迎接。
“琊王能來,真是讓我兒的婚宴蓬蓽生輝呢!”王夫人面露歡喜,要知道,琊王可是不輕易參加誰家喜宴的呢。
哪怕上次厲王大婚,琊王也只是差人送了賀禮過去。
琊煋訶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轉(zhuǎn)頭看向卿墨。
卿墨連忙將賀禮送上,推著琊煋訶在王夫人她們的引領(lǐng)下坐到了上賓的位置。
目有所引,琊煋訶下意識轉(zhuǎn)眸,正好看見云磬夢沖他揮了揮手,見他看過來,又沖他笑著眨了下眼睛。
“二小姐,沒想到琊王竟然來了,這可真是給國公府長臉了呢。”
云朵忍不住長舌了一把。
“而且,王爺今日穿得也素,你們,可是沒人敢說什么呢。”云朵想到剛剛那個(gè)女子那般說云磬夢,有些氣惱。
這會兒,她們不敢說了吧。
很快,宴席開始。
只是……
云磬夢不知所謂地望著一大桌子的菜,關(guān)鍵是,這張桌子,只坐了她自己。
云朵咬唇,掃了一眼一旁那張明顯擠得很的一桌,那些人連忙別開了眼睛。
云磬夢轉(zhuǎn)眸,忽地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就見她前邊那張桌子上,赫然坐著白澤御的母親,虞夫人。
“哎,虞夫人,那位不是你媳婦嗎,要不然你招呼她過咱們這兒來坐吧!”其中一個(gè)婦人看了一眼云磬夢,沖虞夫人提議道。
虞夫人白了云磬夢一眼,臉色一沉,“還沒有拜堂,算什么媳婦!”
說完,她神色有些不耐地摔了一下筷子,旁邊的婦人都不敢作聲了。
“二小姐……”
云朵只覺得臉頰發(fā)燙,這一桌就二小姐一人,叫人家如何開宴啊。
就連一向無所謂的云磬夢此刻也覺得,很不舒服,很尷尬。
眼看著就要上菜,云磬夢用力地咬著唇,有些坐立難安。
這時(shí)候,一道藍(lán)色的身影帶起一抹陽光的味道,坐在了云磬夢的身邊。
“云二小姐。”
清脆的聲音響起,云磬夢扭頭,對上一張清麗的容顏。
“你……”云磬夢的腦子里迅速搜尋著這張臉,依舊很陌生。
“我是武翎兒,我爹跟云老將,軍是故交。”
云朵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嫻貴妃的妹妹!”不,她不光是嫻貴妃的妹妹,還是當(dāng)朝唯一一位女大統(tǒng)領(lǐng)。
武翎兒沖云朵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有事來晚了,沒地方坐,可以坐這兒嗎?”武翎兒看著云磬夢,目光澄凈又真誠。
云磬夢連忙點(diǎn)頭,此時(shí)臉上有了笑意,“可以。”
一旁其他的女眷見狀,臉色變幻,青白相間。
就這樣,云磬夢跟武翎兒兩人,開了一桌。
武翎兒倒了杯酒,先是跟云磬夢碰了碰杯,然后抬頭沖著不知名的方向輕輕地晃了一下。
直到宴會散去,再也沒有人敢議論云磬夢一句。
“云二小姐,我就先回去了,歡迎你隨時(shí)來府上做客!”武翎兒沖著云磬夢抱了抱拳,十足一位女大統(tǒng)領(lǐng)的派頭。
云磬夢回以抱拳,“也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兩個(gè)人相視一笑,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聽說柔側(cè)妃送了令妹一對兒上好的玉如意,可真是大方呢!”
一旁,幾個(gè)小官的夫人圍著云寶柔,八卦的問著。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然要把最好的給她。”
說完,她忽地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云磬夢,“二姐姐,你送了寶珠妹妹什么賀禮啊?”
云磬夢被她冷不防地體溫弄得愣了一下,云寶柔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略帶嘲諷地笑了笑。
“二姐姐你不會是,忘了吧?”
云磬夢定定地看著云寶柔,忽而笑了笑,輕嘆了口氣道,“其實(shí)也沒送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南海夜明珠一對兒,玉如意兩對兒,北海紅珊瑚兩串。”
幾個(gè)婦人不禁瞪圓了眼睛,南海夜明珠跟北海紅珊瑚可是千金難求,價(jià)值連城,沒想到這個(gè)傻丫頭居然如此大手筆。
聽到旁邊人的唏噓聲,云寶柔面露不悅,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陰陽怪氣道,“我倒是忘了,我爹他對你一向大方,想必這些都是他給你置辦的吧!”
云磬夢蹙額,“你說什么呢,這些都是我爹留給我的。”
云朵在一旁聽得很是氣惱,忍不住接著道,“柔兒小姐這話可不敢瞎說,二老爺跟三老爺現(xiàn)在住的房子,還是我們老爺?shù)哪亍!?br/>
云朵的話讓云寶柔徹底變了臉色,她看了一眼跟前面色各異的幾人,只覺得臉龐火辣辣的熱。
“本側(cè)妃說話,豈容你一個(gè)小小的婢女插嘴,來人,給我掌嘴!”云寶柔忍不住拿出了側(cè)妃的氣勢,沖著一旁的小廝吼道。
幾個(gè)小廝連忙上前,但是卻怯怯的望著云磬夢,遲遲不敢動手。
再看云磬夢此時(shí),一雙眸子如老鷹般銳利,盯得他們心中發(fā)慌。
“你們聾了,還不給我掌嘴!”云寶柔見那些小廝不動,忍不住開口催促。
小廝們無奈,只能將云磬夢包圍。
“放肆!”
一聲低呵聲,讓小廝們嚇了一跳,憤憤抬頭看去。
只見卿墨推著琊煋訶走了過來,剛剛那聲放肆,便是出自卿墨之口。
幾人看到琊煋訶,連忙跪下,“見過琊王!”
琊煋訶輕掃了一眼她們,低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zhuǎn)頭沖云磬夢道,“先前皇上跟我提起,你的郡主官服做好了,這兩日便會送去府上,你記著些。”
說完,他便由著卿墨推著他出了府們,上了馬車。
云寶柔身旁的幾位夫人聽到琊煋訶的話,此時(shí)忽然想起,站在她們面前的可是皇上欽封的安國郡主啊!
當(dāng)即,每個(gè)人的變了個(gè)臉,甚至當(dāng)即有幾人沖著云磬夢福了福身,便快速離開。
云寶柔看了一眼外面琊王府的馬車還在那兒停著,動了動唇,終究是壓下了心里頭的怒火,沖著云磬夢氣惱地福了福身,帶著丫鬟離開了。
云朵恨恨地看著云寶柔,忍不住嘀咕,“這個(gè)柔兒小姐真是的,一點(diǎn)兒同族情面都不講,剛剛吃飯的時(shí)候就為難你,在這兒居然還在擺架子。”
“不管她,我們回去!”云磬夢不以為然,拉著云朵往將,軍府走去。
一匹快馬從城外飛奔而來,一個(gè)穿著盔甲的兵將渾身是血地趴在馬背上馳騁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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