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袋在張建軍腳邊摔落,緊接著便從口袋里,傾灑出了無數毒蟲、毒物。
放眼望去,俱是蛇蟲鼠蟻。
但凡是人,總歸有點害怕的東西。
這么一大堆玩意兒,呈半月形圍著自己,張建軍猛的打了個冷顫,不由驚恐道:“你要干什么?”
“你覺得呢?”
在這些毒物面前,此時此刻的趙鐵柱,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現在的他,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平時的趙鐵柱,就算有些奇異之處,但終究只是一個看著有些土氣的青年。
可是現在,他卻隱隱有種,對那遍地毒物生殺予奪,仿佛是其主宰的感覺。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手臂緩緩抬起,地上那好大一堆毒物,登時便受到了某種無形力場的干預,紛紛動了起來,立時便將張建軍給團團圍在了中間。
“俺想干什么……”
口中喃喃自語同時,趙鐵柱忽然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俺特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你有病!”
“念在好歹叫過你一聲張叔,俺現在友情提醒你一次,最好別特么亂動。”
說話工夫,趙鐵柱指著地上那些五毒所屬的毒物說道:“否則的話,這些東西,會把你咬死!”
壁虎什么的,張建軍勉強還能克制住,但那一條條五彩斑斕的毒蛇、蜈蚣、蝎子之類的玩意兒,僅僅只是拿眼睛去看,張建軍都是一陣驚悚。
“鐵……鐵柱啊,大家鄉里鄉親,叔……叔可一直都挺照顧你的……”
“呵呵,是啊,你倒是挺照顧俺的,直接把俺家的三塊宅基地,照顧成了你家的。”
深吸一張口長氣,趙鐵柱抬手一揮,一眾毒物登時有所變化,各自繃緊了身體,仿佛隨時可能對被它們圍在中間的張建軍發起攻擊。
“俺爸媽當初出事,你是你叫張發財干的,對不對?”
“胡說,你……你有什么證據?”
“呵呵!”
沒理會張建軍那色厲內荏的反駁,趙鐵柱繼續問道:“張發財說,他之所以會在緩安縣對俺下手,完全都是你指使的,對不對?”
“凈特么瞎扯蛋,什么張發財、李發財的,老子根本就不認識!”
“沒關系,你不承認不要緊,反正俺都已經給張發財錄過了口供。”
“鐵柱啊,你可別以為你叔我不懂法,你特么又不是警察,你說錄口供就能錄口供?”
盡管此時此刻,整個人已經被各種毒蟲給圍了住,但張建軍硬是咬緊牙關,死不松口。
沒辦法,雖說被這些玩意兒給咬了,下場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一旦要是真的把自己以前干下的那些事兒,全都給認了,那下場……至少也得槍斃。
對死亡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和被槍斃相比,張建軍寧愿被這些有毒的玩意兒給咬兩下。
畢竟,被毒蟲咬了,不一定會死,可一旦認了以前犯下的那些罪,鐵定是死定了。
打死都不能認!
然而,令張建軍萬萬沒想到的卻是,偏偏也就在這個時候,趙鐵柱竟是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張發財手里那塊懷表,你肯定早就生出了覬覦之心吧。張大貴之前下到地下古墓,恐怕也是你給攛掇的,要是你不出錢,他肯定雇不到那倆盜墓賊。所以……是你覺得,地底下肯定有好東西,才會叫張大貴去的,對不對?”
“你有什么證據?”
“證據?”
要說放在以前,這倆字兒沒準兒還真能唬得住趙鐵柱。
但是現在……呵呵!
國家特殊部門,辦理特殊案件,需要證據嗎?
趙鐵柱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那里面有東廠檔頭,圣旨是特么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堪稱霸氣側漏。
而他現在要做的事,其實也和那位大檔頭也差不到哪兒去。
證據?
這種東西,自由心證即可。
“看來啊,直到現在,你還沒有認清形勢。”
一張臉漸漸變得面無表情,隨后,趙鐵柱冷冷的笑了起來:“俺帶著這么些東西過來找張叔你,可不是想過來和你談什么狗屁證據的。”
“你……”
“實話告訴你,俺打小就一直在懷疑你,現在張發財也落到了俺手里,他是從犯,你是主謀。”
話說到這兒,趙鐵柱不禁微微一嘆:“那個家伙,他活不過半個月。俺琢磨著,你倆不能死一塊,也不能俺才剛一回村就死,這樣實在太明顯了。所以啊,你還得再活一段時間,至少等到俺不在這小溝村里的時候再死……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吧,這樣剛剛好。”
耳中聽到趙鐵柱所說的這番話,張建軍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至極。
雖然時機有點兒不對,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張建軍很想放聲狂笑。
因為,他覺得這個趙鐵柱,好像已經徹底瘋了。
“姓趙的小崽子,老子就特么不信,你真有種弄死老子!”
眼見張建軍蠻勁兒發作,大腳掌猛的朝前一掃,便當場掃飛不少毒蟲的那一刻,趙鐵柱不禁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何必呢?”
話音方落,四周地面大小數十條毒蟲、毒物,紛紛飛身竄起,硬是只在一剎那間,便將它們各自所攜帶的武器,諸如毒牙、尾針、中器、毒腺等等,都俱是在由趙鐵柱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無力力場驅使著,并與張建軍的體表皮膚、肌肉間,留下了一片片親密接觸后的痕跡。
“啊!!!”
伴隨著陣陣劇痛,被幾十條有毒的毒蟲、毒物近身撕咬過后,張建軍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被一片灰蒙蒙的色彩所取代。
那顏色,乍一看,簡直讓人有種在看尸體般的錯覺
倒不是他不想自己的面孔永遠紅潤光澤,實在是諸多劇毒入體,飛速與體內血液相融,如今已經擴散到了全身上下各種器官。
張建軍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愣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整個人就仿佛像是徹底癱了似的。
這一次……總不會,真要死在這個小孩伢子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