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弋醒了,這很正常。
事實上,對于《醫道天則》內所記載的按摩手法,趙鐵柱一向很有信心。
至少,截至目前,那部古書中所錄入的諸般技藝,還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你醒了啊……”
話才剛說一句,眼見這小姑娘睜開眼睛,猛的想到一事,趙鐵柱一拍腦門,連忙朝后退出了一段距離。
沒辦法,上午那會兒,在這個房間里,他實在是被揍得有點慘。
再加上,之前趁對方不備之際,先后用兩記兇狠頭錘,把人家小姑娘撞暈,雖說也勉強算得上是出于無奈,但說句實話,趙鐵柱的良心,也確實有點隱隱作痛。
當然除了以上這兩點因素以外,最重要的問題在于,趙鐵柱不知道,這個小姑娘,雖說已經被他給捆得結結實實,但畢竟……她太能打了。
天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小丫頭會不會來個觸底反彈大爆發,突然用什么隱藏的絕招,給自己來一下狠的。
被捆住,不代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剛才他趙某人那兩記頭錘,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彼此間保持一段安全距離,這是很有必要的。
而他退走的同一時間,躺在泡沫板上的喬弋,這會兒隨著雙眼漸漸睜開,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一幕幕景象,也依次于她腦海中浮現。
身為獵人,結果卻被已經捆好的獵物偷襲,結果自己反倒成了對方的獵物,毫無疑問,喬弋對此極不甘心,回過神兒來以后,她頓時就掙扎了起來。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這個小姑娘的動作,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單論力氣,趙鐵柱比她還要大了很多,結果被捆成這種姿勢以后,卻愣是掙扎了好幾個小時,都沒能成功站起來。
身強力壯的趙鐵柱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喬弋這么個看起來最多不過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你……你混蛋,恩將仇報!”
“啥?”
原本還正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和這小姑娘套套近乎什么的,結果卻是沒想到,突然從對方嘴里聽到這么一句話,趙鐵柱先是一愣,隨即便沒好氣兒的直翻白眼。
“俺怎么恩將仇報了?”
“我喂你吃飯,給你端尿,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你說呢?”
不提還好,喬弋一提起這個,趙鐵柱心里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是你偷了俺三千塊錢和手機……你妹有病,俺念在這個上早都和你說了,給俺二十塊錢,讓俺有路費回家就行,結果你連二十塊錢都舍不得給,還把俺給打了,打完以后又捆在這兒,害得俺現在連家都回不去,你還好意思說什么恩將仇報?”
毫無疑問,趙鐵柱這番話,徹底把喬弋這小姑娘給說懵了。
仔細想想,事實……好像還真就是這樣。
我現在這樣,難道都是自找的?
這個念頭才剛一在喬弋腦海中浮現,她頓時就連連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絕對不是!
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但這小姑娘的嘴唇動了動,好半天都愣是沒說話。
因為,實在是無話可說。
拿了人家三千塊錢,最后卻連二十塊錢都舍不得給,這個……確實有點虧心……
喬弋的心里在想什么,趙鐵柱不會讀心術,當然不可能知道。
但是,他卻不想再這么相對無言的沉默下去。
畢竟,這會兒他身上,可還背著趙瑩交待下來的任務。
不管被“文物調查局”收編這事兒算不算自愿,好歹這都是趙鐵柱加入局里以后,上面所交待下來的第一個任務,這事兒……必須得整得漂亮點兒。
于是乎,當他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的情緒,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動了以后,就很果斷的來了個單刀直入。
“那個啥……你身份證號多少?”
“什么?”
等好半天,結果對方卻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喬弋頓時愣住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這你別管,現在你就倆選擇,一個是告訴俺,另一個是俺在這兒跟你耗著,餓你個兩三天,看誰先受不了。”
話說到這兒,想了想,趙鐵柱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俺可不會給你松綁,更不會給你喂飯、倒尿。”
“你……你混蛋!”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俺必須得知道你身份證號……要不然,你把身份證放哪兒了告訴俺,俺自己過去拿,也是一樣。”
“不要!”
一提起這個,小姑娘的情緒,就十分激動,她竟是想也沒想,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
說第一遍的時候,趙鐵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她又重復一遍時,這才緊忙拿出手機,把號碼記錄下來,并連同“喬弋”這個名字,都一起給趙瑩用短信發了過去。
生平第一次問別人的口供,卻沒想到,竟然會這么順利,順利得連趙鐵柱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等到短信發送完以后,看著喬弋,趙鐵柱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咋這么容易就說出來了,俺都還沒對你用刑。”
聽到這句話,喬弋先是惡狠狠的瞪了趙鐵柱一眼,猶豫片刻后,終究還是有些不甘的說道:“我身份證就放在樓上臥室抽屜里,我妹有病,我不想讓你嚇著她。”
無語的搖了搖頭,該問的都已經問完,趙鐵柱覺得,自己和這小姑娘之間,好像再也沒什么共同語言,索性直接走到墻角位置,拿出手機,又給趙瑩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做人公私要分明,剛才那人任務,算得上是公事。
這會兒公事辦完,趙鐵柱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問問這個瘋娘們兒,她想挖自己墻角,這到底算怎么個事兒。
但是,趙鐵柱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次電話才剛一打通,他這邊才剛“喂”了一聲,電話另一端的趙瑩,一番話就好像連珠炮一樣,把他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剛才查了一下,你說的這個小姑娘很不同尋常,她沒有案底,但卻是個小偷,十八、九歲的年紀,沒受過任何專業訓練,卻能輕松把你這么個人高馬大,經常打野架的土鱉給打趴下,根據我的判斷,她很有可能是一名異物攜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