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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23章

    “我幫公主絞吧。”謝映讓朱伊坐到床沿,拿起宮人備好的白棉巾包裹她半濕的頭發。
    謝映在里頭,綿風就不能進來幫她絞頭發,這活兒是該由他做,朱伊心安理得地受用了。
    他又拿起了銀盤里的檀梳,朱伊的頭發纖細,如絲一般光潤柔滑,看著好看,捧在手里更是叫人不愿釋手,謝映便多梳了會兒。
    朱伊看看他,道:“世子這一套做得還挺順手的啊?”
    謝映看朱伊一眼,笑了:“以后經常給公主梳,會更順手。”又道:“聽說公主今日身體欠安,仿佛是心下疼?”
    朱伊微怔,道:“是,不過沒什么大礙,老毛病了。”
    謝映盯著朱伊。朱伊覺得對方的語調有變化:“既是老毛病,想來公主也隨身帶著藥丸子。公主金枝玉葉,哪有隨意招游醫近身的道理。臣身邊正好有通曉岐黃之人,若公主再有不適,臣喚人為公主診治。”
    又開始自稱臣了。朱伊發現,謝映平時不會對她稱“臣”,但只要他用了這個字,就肯定懷著與平素不同的心思。謝映這話的確挑不出錯處,是個忠心為主的臣子,就是這說一不二的語氣著實不對。他不會是知道了什么吧?朱伊看看謝映,道:“知道了。”
    “那公主心下還疼嗎?”謝映問。
    朱伊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只有一點點,睡一晚就好了。”
    “是么,我幫公主捏捏。”
    男人灼熱的手掌覆到朱伊的肚子上,兩人的皮膚只隔了層薄薄的中衣,朱伊被燙到似的一縮,趕緊按住他的手:“不用。”但她那點力道對謝映毫無作用,謝映堅持要關心她,她壓根拒絕不了。
    謝映的手不輕不重打圈揉著,果真一本正經地幫她按肚子,還問道:“舒服么?”
    朱伊咬著唇點頭,她也不知只要謝映一弄她她就腿軟是個什么毛病。但是還真的挺舒服。反抗無用,她也就慢慢放松了身體。察覺到了朱伊的變化,謝映將她拉過來靠在了自己身上。
    若是有養貓的人看到這一幕,定會覺得朱伊現在這副慵懶的形容,像極了一只被主人摸肚皮的貓咪。謝映滿意地低頭看著朱伊的順從模樣,他存的心就是要讓朱伊漸漸接受和習慣兩人的親近。
    “公主好些沒有?”謝映問。
    朱伊迷糊點頭,謝映怎揉得這樣舒服,他也可以去梅花湯館當男師傅了。哦不,不行,他只能給她一個姑娘按。她的呼吸漸漸綿長。
    謝映又幫朱伊摩了會兒肚子,放她平躺到了床上。
    謝映給朱伊蓋好了絲被,坐在床邊看了她的睡顏半晌,突然伸手在她胸前鼓囊囊之處用力擰了一把,引得已入眠的朱伊吃痛嚶嚀一聲。他道:“公主下回再撒謊,臣就懲罰小伊伊。”說罷起身離去。
    第二天清早,朱伊去了地藏殿,溫顏守在殿外,過一陣卻見謝映帶著沈星流過來了。
    溫顏朝前迎了兩步:“世子。”謝映看她:“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溫顏緊張道:“公主說她禮佛喜靜,不喜生人在旁,命奴婢守在這兒。”
    謝映進了殿里,蒲團空空,案上有木魚、念珠和一卷攤開的金粟牋。只得綿風和朱伊的一個小宮女莞清在。他問:“公主呢?”
    莞清搶著回答謝映,聲音比平時來得甜美:“公主在偏殿供燈。”
    謝映聞言挪步就往偏殿去,綿風攔在了謝映面前道:“世子請慢。”
    男子的眼神寒冽逼人,即便不說話,也令綿風的聲音控制不住的打顫:“世子,公主供燈時皆要觀想,歷來不準人打擾。”
    謝映輕輕一撥,綿風就被帶到旁邊,他身形晃動,已掀開帳幔。燈倒是供著,卻哪有朱伊的影子?
    朱伊沒有離開太遠,就在地藏殿旁邊的齋堂里。她見的正是容蕭安排過來的人,朱伊看了對方信物,聽對方講了當年所知情況,又問了些想知道的問題,就叫太監常臨領著對方出寺了。朱伊心里有些失望,這兩人并沒有提供多有價值的線索。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林道,摘下帷帽轉過身來,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嚇得一驚。
    “公主身體又有哪處不爽利?今天還換了個郎中。”謝映倚著古柏的身體站直,看朱伊的眼神比平時銳利。
    朱伊壓下心中翻涌,輕皺著眉道:“今日頭有些暈。”她聲音放得輕細,又因緊張呼吸略急,倒真顯露出幾分嬌弱不勝之態來。
    謝映朝前走,朱伊就后退,沒退兩步腳底就踩著手中帷帽的絹帷跌下去了,叫謝映捉著她的手臂將人提起來。謝映看她片刻,道:“公主有沒有要對臣說的?”
    朱伊搖搖頭。謝映便扯出個略自嘲的笑容,不再說話地跟在朱伊身后走了。
    回到房里,謝映執筆站在書案前,筆走如飛,一個國字臉中年男人的形象躍然于紙,面目特點被描畫得細致入微,正是朱伊今日見的人。
    謝映擱了筆道:“交給盛擎,這人還有昨天那一個的背景都要仔細核實,時隔太久,光憑信物做不得準,尤其查清兩人如今可有妻兒。”拖家帶口的,就算現下愿為朱伊所用,將來被人拿住家人,照樣反水。
    沈星流答是。
    很快又有人進來向謝映稟告:“世子,方才公主出了院子,與容三公子在伽藍殿碰面。”
    謝映淡淡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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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朱伊睡了個午覺起來,終于忍不住道:“溫顏,有兩天沒見著世子了,他在忙什么?”她知道謝映忙,也盡量給他時間,但兩天都不露面,未免過分了些。他難道……都不會想她么?
    溫顏道:“奴婢現在都跟著公主,并不知世子平素安排。不過,奴婢先前好像看到世子回對面廂房了。”
    “是嗎?”朱伊從床上起身出了門。
    “公主?”正在謝映屋里收拾桌上紙墨的陶扇看到突然現身的朱伊,連忙行禮。
    謝映過了會兒從屏風后轉出來:“公主找臣有事?”陶扇見狀立即退出門外。
    朱伊便道:“世子是不是忘了,你還領著保護我的差使?”
    朱伊并未蹙眉,聲音里卻有細微的情緒,謝映沉默審視她片刻,道:“臣沒忘。”
    “那你消失兩天,跟我說一聲了么?”她越說越覺得有些委屈。
    謝映道:“不是公主說的,我們相互都不要過問對方的私事?”
    她的確說過這話,但是,她并不是指……朱伊看到謝映這般冷淡,頓時不想再理睬他,低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啊!”剛到樹蔭底下沒兩步,朱伊突然發出短促低呼。
    謝映聞聲從屋里出來,就見朱伊在原地直跺腳,兩只手往脖子和后背去撓。雪白后頸上紅痕醒目,一直往下,隱入茜紫色羅衫之中。
    謝映蹙眉:“公主不要用手抓。”
    朱伊只覺這人身上長的不是腳,而是翅膀,因為就像一陣風卷過,她就被重新帶回了謝映房里。
    隨著兩扇房門“啪”的合攏聲,朱伊被按在桌旁坐著,下一瞬男人的手指已從領口探入,將她單薄的羅衫略略挑開。
    謝映將朱伊的裸背盡收眼底,包括那紅痕斑斑的奶白肌膚,兩片精致的蝴蝶骨,還有弧度優美的纖細脊柱溝。
    “你——”朱伊這才反應過來,他越發放肆了,居然大白天的就挑她的衣裳看她,氣得扭身想擺脫他的手。
    “別動!”謝映斥道:“你背上全是洋辣子的刺。在這兒等著。”
    說完留下朱伊一個人出去了。
    背上癢得出奇,還火辣辣的痛,手指尖也微微紅腫起來。朱伊原本已猜測是洋辣子,但她小時候被蜇過一次,沒這樣痛,也不知這回是什么種類,如此之毒。
    她也知道衣裳裹在身上會讓毛刺鉆得更深,果真沒有再亂動。
    謝映很快回來了,他道:“公主把上衣解了,我幫你把毛刺取出來。”
    朱伊心下一突:“這怎么行。你……你不能叫綿風過來嗎?”
    “不能。她過來也做不好,萬一有刺殘留在公主身上怎辦。”謝映并沒有看朱伊,而是從藥箱里取了一張棉紗,不知在上邊涂抹何物。
    朱伊見謝映那一副目不斜視專心涂藥的樣子,便道:“那……你可要答應我,只是幫我取毛刺,不可以做別的。”
    謝映模棱兩可道:“公主想得可真多。”
    朱伊臉一紅,沒聽出謝映的避重就輕,她想了想,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子。謝映讓她把小肚兜也取了,因為后面的帶子會影響取刺。茜紫的細紗羅衣便褪下來,松松掛在朱伊腰間。
    謝映提了個凳子坐到朱伊身后,將那張棉紗輕覆在朱伊背上,再一寸寸撕下來。接著就聽他道:“公主,毛刺取出來了。你先別動,還要給你上藥。”
    朱伊松了口氣,聞言仍乖巧坐在謝映前面沒動,她雙手牽著衣裳舉起來遮擋自己的前胸,后背任他先拿棉片沾凈露清洗,然后涂藥。
    朱伊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模樣會給男人造成怎樣的視覺沖擊,前邊雖被她防備地遮得嚴實,但初雪捏就般的香肩玉臂卻露在外面,柳枝細腰之下,羅裙包裹的挺翹渾圓雖看不見真容,卻因此更令人想要一睹。
    人間殊色,致人顛倒沉淪。
    朱伊不停追問:“世子好了么?你現在擦的那處已經上過藥了。”
    謝映勾了勾唇,他怎會不知這里已經上過藥,他就是拖著時間在考慮,還未作出最后的決定而已。不過,朱伊這個小傻子,好像也察覺到危險了。
    謝映終于回答:“好了。”
    見背后的藥上完,朱伊提醒道:“還有手指。”刺是挑出來,也清洗了,但還沒有上藥,想來是謝映忘記。
    朱伊抬起左手擱在自己肩上,把手指給謝映。她的左手很快被身后的人握住,下一瞬,朱伊張大了眼,遍體的酥麻令她聲音發顫:“你做什么?”
    謝映仍自含著朱伊的手指輕吮,朱伊扭動起來,謝映怕傷著她的手腕,松開了她。
    朱伊抽回手后就轉過身指責男人道:“你——你忘記你先前答應我什么了?”
    謝映低頭看向朱伊因只用一手捂著衣裳而露出的風景,聲音是克制欲望到極限的沙啞:“我答應公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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