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歷三月六日, 圣利安正式宣戰(zhàn)當天,圣利安北境聯(lián)合大軍共九個方面軍同時向卡爾曼、西利亞兩國進軍。
星際歷三月八日,北境聯(lián)合大軍攻破卡爾曼南境軍區(qū)重地希伯星。
星際歷三月十三日,北境聯(lián)合大軍穿過西利亞麥加索防線,西利亞先鋒軍崩潰。
星際歷三月十六日, 北境聯(lián)合大軍抵達卡爾曼中軸線。
星際歷三月十八日, 北境聯(lián)合大軍深入西利亞腹地。
星際歷三月二十一日, 北境聯(lián)合大軍突破卡爾曼中軸線,抵達卡爾曼陪都貝加星。
“十五天打到了中軸線?”
祁瑯站在臨時指揮室里, 拿著望遠鏡向著對面, 發(fā)出貨真價實的疑惑:“卡爾曼軍隊怕不是紙糊的吧?!”
“一群被養(yǎng)廢的綿羊而已。”
伴隨著冷嗤的男聲, 弗里茲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面大步進來。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貝加星氣候異常, 貝加防線又是建在高山之上, 氣候嚴寒,在外面站不了一會兒,吐出的氣息都成了白霧。
弗里茲在門口磕了磕門檻, 把軍靴上凝固的積雪磕下去,才走進室內(nèi)。
溫暖的指揮室與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弗里茲滿足地嘆一口氣, 摘下軍帽和手套,徑自坐在沙發(fā)里, 一雙長腿漫不經(jīng)心搭在桌檐,懶洋洋地嗤笑著:“卡爾曼和西利亞又不是帝國,無時無刻不受著蟲族的威脅, 天天仗著聯(lián)盟狐假虎威向帝國施壓搶好處,這么多年的安逸下來,軍隊還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
卡爾曼和西利亞已經(jīng)算是現(xiàn)在有名的強國,雖然國土遠不如聯(lián)盟與帝國廣闊,但是曾經(jīng)的軍事素養(yǎng)和軍備水平還是值得稱道的,在之前幾次諸國大戰(zhàn)中也曾有過出彩的表現(xiàn),所以才會被聯(lián)盟視為得力的先鋒,尤其是卡爾曼,聯(lián)盟大筆大筆的低息貸款投進去,積極輔助它建設(shè)國家項目,各項技術(shù)和人才一批批送進去,在國際會談上也是一次一次明晃晃給它撐腰,把卡爾曼一個新興國家生生撐成和西利亞這個老牌國家能媲美的強國。
卡爾曼就這么被養(yǎng)大了胃口,不僅一次次向圣利安挑釁,甚至還隱隱有翅膀硬了反而向聯(lián)盟張獠牙的胃口,三年前卡爾曼為首暗中聯(lián)合諸國,在圣利安南境私自建立基地研究蟲族變異的重大項目,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不過蟲族變異實驗在聯(lián)盟的干涉下叫停,一眾研究成果也付之一炬,聯(lián)盟元首震怒,狠狠把卡爾曼和幾個不安分的小弟給整治了一遍,前兩年卡爾曼很是夾著尾巴做人了一陣,最近剛有點故態(tài)萌生的意思,圣利安就直接開戰(zhàn)了。
想到這兒,弗里茲突然扭頭問林絕:“剛開戰(zhàn)的時候,咱們還沒打到希伯星的時候,卡爾曼那個一臉傲慢的首相說了什么?”
一臉冷淡的林絕,正負手站在沙盤前,聽著參謀們分析如何突破貝加防線,聞言連眼皮子都沒抬,只淡淡說:“卡爾曼羅伯特首相在發(fā)表的即時演講演講上宣稱,卡爾曼的榮耀大軍會在三天之內(nèi)反擊進圣利安的國境。”
弗里茲呵了一聲,慵懶地伸展著長腿,慢悠悠說:“然后我們就在這兒了。”
指揮室里眾人不由笑起來,笑得非常驕傲。
他們有這個資格驕傲。
耀武揚威了幾十年的卡爾曼,這個被譽為擁有宇宙最強軍隊之一的新銳強國,在半個月的時間里就被他們打過了中軸線。
在開戰(zhàn)之初,沒有一個國家把圣利安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困獸之爭、必敗無疑,卡爾曼軍事總長甚至揚言會在三個月內(nèi)攻破圣利安的帝都。
但是短短半個月,形勢絕地逆轉(zhuǎn),圣利安的表現(xiàn)驚掉了所有人的眼睛,寰宇都為圣利安軍隊那雷霆般強悍的戰(zhàn)斗力所震驚、惶恐、甚至是,恐懼。
所以他們?yōu)槭裁床或湴粒克麄儺斎粦?yīng)該驕傲!
“別高興的太早。”
祁瑯突然開口:“我們已經(jīng)在貝加防線被擋了五天了。”
提到貝加防線,指揮室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圣利安大軍的第一階段突擊計劃順利得超乎想象,措手不及的卡爾曼直接被打懵了,一路潰敗讓圣利安一氣沖到中軸線。
眼睜睜看著的全宇宙:“...”
卡爾曼民眾炸了,諸國炸了,聯(lián)盟更炸了。
聯(lián)盟幾乎是踹著卡爾曼的屁股,讓卡爾曼重整軍隊開始重新迎戰(zhàn)的。
卡爾曼囂張好幾十年,別人都當它怎么牛逼呢,結(jié)果一頓操作猛如虎,一拳變成二百五——就差被人踹開家門了。
卡爾曼:“...”
卡爾曼表示自己也是要臉的。
卡爾曼在一片噓聲中硬著頭皮站起來,借著堅固的貝加防線嚴防死守,誓要掙回尊嚴。
然后他們就被擋在這里,在這片凍死人的雪山上凍了五天。
林絕在沙盤上點了點:“雪山溫度太低,我們的補給線送得很難,這樣會造成無畏的傷亡,我們不能再耗下去了。”
弗里茲低頭點了支煙:“我?guī)е貞?zhàn)隊試了幾次,防線掩體堅固、守備相當森嚴,沖倒是勉強可以沖上去,但是傷亡會很慘重。”
眾人表情都不大好。
習(xí)慣了自家一個師可以杠翻對面一個軍的碾壓式戰(zhàn)斗,他們怎么舍得用自己手下寶貴的士兵的命和對面的換。
卡在這時,菲爾德在手腕光腦上看了看,說:“卡爾曼首相又發(fā)表演講了。”
眾人噓聲一片,卡爾曼大大小小演講的次數(shù)和他們軍隊潰敗的次數(shù)成正比,他們都聽膩了。
“干什么干什么,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一個個都是什么表情。”
祁瑯踢了一下弗里茲:“去去去,把屏幕拉開,都好好聽聽,我們得尊重對手,尊重卡爾曼。”
祁瑯一開口,所有人都下意識站直:“是!”
弗里茲被踢得一個踉蹌,陰著個臉,整張臉上寫滿了“忍氣吞聲”和“老子不爽”。
他兇狠斜瞥了祁瑯一眼,煩躁地揉了揉頭發(fā),拉出指揮室的大屏幕點開,上面光影流轉(zhuǎn),正是卡爾曼首相羅伯特演講到高潮。
“貝加防線是卡爾曼軍事史上最出色的作品之一,是卡爾曼調(diào)撥了半年軍費,征用了幾十萬卡爾曼軍隊輪換修建的堅固防線,它佇立在六千米海拔的雪山之上,擁有三百公里的...曾經(jīng)在上次寰宇大戰(zhàn)中成功狙擊...對于戰(zhàn)爭勝利發(fā)揮了不可磨滅的巨大作用...”
整間屋子都回蕩著羅布特傲然的聲音,這個發(fā)福的中年胖子揮舞著手臂,用極富有煽動性的語氣,自豪而決斷地說:“...貝加防線,是卡爾曼的驕傲,是當之無愧的無敵防線。”
“羅伯特首相。”
有不知道哪方的記者意圖攪混水:“所以您認為,貝加防線可以把圣利安軍隊擋住嗎?”
羅伯特以政客的狡猾回旋:“對此我們當然是很有信心的了,但是...”
“哦,這似乎有些熟悉。”
記者打斷他,幽默般的聳了聳肩:“就像在希伯星防線時那樣的信心?”
現(xiàn)場隱約傳出笑聲,記者們在下面竊竊私語。
羅伯特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已經(jīng)看出這是哪個國家在針對卡爾曼。
但是這個時候,無數(shù)閃光燈下,全宇宙的眼睛都在盯著他,他絕不能流露出任何心虛。
無數(shù)心緒一閃而過,羅伯特清了清嗓子,突然堅決說:“不,記者先生,這是不一樣的,貝加防線一定會擋住圣利安的暴徒,不僅能擋住他們,還會讓他們在那里血流成河,我相信未來的圣利安人,會把偉大卡爾曼的貝加防線稱之為死亡防線!”
他驕傲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臺下記者們一愣,隨即紛紛起身報以熱烈的掌聲。
“艸!”
“狗屁的死亡防線!”
“誰給他的自信,天王老子嗎?!”
指揮室里圣利安的“暴徒”們表示很憤怒,一個個怒發(fā)沖冠,弗里茲冷笑著站起來,把煙頭扔到地上碾碎:“貝加防線,呵。”
林絕作為總指揮官,顯得非常冷靜,他看向祁瑯,沉聲說:“我認為我們可以采取第二階段的作戰(zhàn)計劃了。”
“可以。”
祁瑯點了點頭,對菲爾德說:“把安雅叫過來,該她上場了。”
“抱歉,殿下。”
菲爾德解釋:“剛接到消息,安小姐之前潛逃下山,結(jié)果下山的時候摔斷了腿。”
“哐當。”
祁瑯手上的望遠鏡掉到地上,她瞪大眼睛:“潛逃,她潛逃?!”
菲爾德:“千真萬確,她說她恨您,她不想再看見您。”
“為什么?!”
祁瑯捂住心口,痛心疾首:“我對她還不夠好嗎?還有誰讓我這么真心實意過,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潛逃?不是早說好了叛國了嗎,她在卡爾曼無父無母無親無友,難道她以為她回去就能有好下場了嗎?我都把皇后搞下去,琢磨著怎么幫她當新皇后了,我一心一意幫她打算,她怎么能這么傷我的心!她這個惡毒的女人沒有良心嗚嗚嗚!”
“您想太多了。”
菲爾德沉默了一會兒,冷靜說:“據(jù)我所知,她是今天無意間看到了皇帝陛下的照片。”
祁瑯:“...”
祁瑯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jīng)給安雅形容的皇帝模樣,和現(xiàn)實中真實的皇帝模樣。
“...”祁瑯咳了兩聲,強作鎮(zhèn)定:“父皇的照片怎么了,我大圣利安皇帝陛下不好嗎?”
菲爾德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祁瑯試圖解釋:“其實我也沒騙她,我父皇年輕時候真的長得不錯,就是這些年放飛自我就...但是其實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我父皇真的特別威嚴霸氣,那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奇男子。”
菲爾德十分正經(jīng):“殿下,您不用和我解釋,您應(yīng)該去和安小姐說,也許安小姐正等著您去解釋呢。”
祁瑯當然不會去看安雅。
她用這招勾引著安雅給她壓榨了兩年,安雅心心念念都是言情劇霸道皇帝愛上我,為此嘔心瀝血赴湯蹈火,結(jié)果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霸道皇帝是霸道皇帝,就是多了啤酒肚大眼袋還有些禿頂...
祁瑯嘗試著代入想了一下,覺得安雅沒有被當場氣死,一定是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等著她過去和她同歸于盡呢。
祁瑯傻了才過去。
祁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我就不過去了,我還有正事要做,你就替我把她送上飛行器吧。”
菲爾德提醒:“殿下,安小姐腿斷了。”
祁瑯說:“你把她和輪椅一起送上飛行器吧。”
菲爾德:“...好的。”
......
這是卡爾曼貝加守軍很尋常的一天。
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防線上晚班開始換崗,幾個剛吃完飯的守軍摸著肚子懶洋洋爬到碉堡后,一邊調(diào)試著武器一邊聊天打屁。
“雷爾,聽說今天那邊有人打上來?”
“就一小波兒偵察兵,剛沖到半路就被打了回去,留下的十幾具尸體都凍成冰塊了。”
“哦吼~看起來圣利安也沒什么啊,不知道之前南方軍團是怎么打的,被擊潰得連編制都沒了,一群蠢貨。”
“哼,南方軍團那些大爺兵們只有撈錢的時候行,真正的戰(zhàn)役還得由我們來打。”
“就是,不過也好,我已經(jīng)當夠了上士,我迫不及待再來幾個戰(zhàn)功,我就可以升成少尉了!看下次再去那個小酒館瑪麗還敢不敢給我甩臉子,那個貪慕虛榮的小□□...”
“哈哈伙計,看來你的好日子不遠了,記得到時候請我們喝酒...”
一群人嘻嘻哈哈說話,就像之前每一天一樣輕松熬過守夜的時間,雪山的嚴寒和貝加防線的堅固讓他們心中充滿底氣,而之前圣利安的無數(shù)次無功而返更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突然,一個老兵皺起眉:“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
眾人的嬉笑聲戛然而止,他們面面相覷:
“什么?什么也沒有啊?”
“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不。”
老兵抬起手,眉頭皺得更緊:“你們沒有聽見呢,嗡嗡的聲音,好像還有一個女人的慘叫聲...”
眾人哄然大笑,一個人嘲笑著:“女人?這里怎么會有女人!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瘋瘋——”
那人的聲音卡殼,所有人卻已經(jīng)無暇顧及。
他們呆呆看著對面飛過去的飛行器,以及飛行器下吊著的一個...
“我是不是瞎了?”
有人狐疑問:“我好像看見了一個輪椅。”
眾人七嘴八舌:“輪椅里有一個女人。”
“女人正在慘叫。”
“她好像在罵誰...”
在卡爾曼守軍炯炯有神的注視中,飛行器掛著輪椅趾高氣昂從防線上飛了過去,只留下女人凄厲的慘叫連綿不散。
守軍面面相覷:“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圣利安是不是有病?”
“很有可能,他們軍隊一直都感覺腦子有坑的樣子...”
眾人達成一致,心滿意足要回去繼續(xù)守夜,卻突然看見防線外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
有人驚呼:“那是什么?”
那黑線在蒼茫的雪山中格外顯眼,而且擴張得越來越快,很快從黑線變成一片,而且以更可怕的速度往上翻涌。
“那是什么玩意兒?”
有人驚恐說:“是雪崩嗎?”
“怎么有黑色的雪崩?!”
“那他媽是什么——”
有人踩在堡壘上舉著望遠鏡望去,瞬間僵硬。
“蟲蟲蟲——”
“沖什么?沖鋒號沒響呢!”
“沖個屁!”
凄厲的慘叫響徹防線:“快跑!是蟲潮啊——”
整個防線一瞬的死寂后。
“啊啊啊——”
星際歷三月二十六日夜晚,貝加防線淪陷,卡爾曼陪都貝加星淪陷。
星際歷三月二十七日,卡爾曼羅伯特首相,是腫著臉,求見聯(lián)盟元首的
——腫得特別嚴重。
作者有話要說: 卡爾曼首相:……爸爸,我疼,嚶嚶嚶。
元首:……
祁大海:你爸爸也救不了你,還要擔心他自己的小屁屁嘻嘻嘻~
元首:……
元首:我開始慌了jpg感謝在2020-03-28 00:12:11~2020-03-30 00:41: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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