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州回到g市家中,鄭翼晨一進門就見到了個不速之客。
“羅賓!你怎么來了?”
身材臃腫的羅賓趴在碧綠的草坪上曬太陽,貍花貓索隆在旁上縱下跳,撲咬五彩斑斕的蝴蝶,兩只牧羊犬威風(fēng)凜凜的左顧右盼,為它護衛(wèi),排場十足。
久別重逢,鄭翼晨發(fā)現(xiàn)自己倒也滿想念這只一直跟他不對付的傲嬌貓咪,蹲到它身邊問道:“難道你是和李軒一起來的嗎?”
“喵嗚。”
羅賓瞇起雙眼,站起身來,顯得無精打采,它叫喚一聲,白色牧羊犬會意,俯下身子讓它跳上自己的背上。
索隆也停止撲蝶,跳上另一只牧羊犬的身上。
兩貓兩狗,緩緩離開,留下無比滄桑寂寥的背影。
鄭翼晨在羅賓起身時,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羅賓……瘦了!這貨居然瘦了!
“哼,別以為不搭理我,我就看不出來。你的身材,精神狀態(tài)還有你的舉動,都深深出賣了你。”
鄭翼晨摸了一下下巴:“羅賓,你失戀了!”
羅賓身子一震,扭頭給了他一個耷拉眉角的委屈眼神,似是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貓尾掃了掃牧羊犬的脖子,那只牧羊犬立刻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能讓羅賓如此萎靡不振的,就只有李軒一人了,看來羅賓和他鬧別扭,自己回家來的,李軒并沒有跟著來。”
鄭翼晨打通李軒電話,準(zhǔn)備興師問罪。
“喂,李軒,你個臭小子,太不厚道了!”
李軒低聲下氣的道:“你……你都知道了?”
“廢話,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別想隱瞞!”
“我,我沒想隱瞞。”
“我好心把羅賓寄養(yǎng)在你家,你居然把它養(yǎng)瘦了!”
李軒明顯松了一口氣:“哦,原來你是說這個。”
“不是這個還能是什么?嗯?莫非……你小子還有事瞞著我?”
李軒嘿嘿笑了兩聲:“我交了新的女朋友。”
鄭翼晨道:“我猜到了,羅賓會孤身回到我這里,肯定是你另結(jié)新歡,把它冷落了。除了你這男神,也沒其他事物能讓它狀態(tài)那么差了,你都沒看到它望我的眼神,跟個深閨怨婦似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自己回家的?一只貓咪能跨越幾千公里的路程,你不覺得這事太獵奇嗎?”
“當(dāng)然不會,羅賓是史上最強貓咪,比哆啦a夢還牛,別忘了上次全靠它發(fā)威,我們才撿回一條命。”
“你說的也對。”
鄭翼晨好奇的道:“你的新女朋友不賴啊,居然能讓羅賓自認(rèn)不敵,灰溜溜跑回家,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軒聲調(diào)變得扭扭捏捏:“嗯,這個人……你……你認(rèn)識的。”
鄭翼晨想了一下,心里咯噔一跳:“不會是姚璐琪吧?”
“當(dāng)然不是!她是你的妞,朋友妻不可戲,就算這個世界只剩她和我兩個人,我也不會泡她,情愿讓人類滅絕。”
“想不到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居然強大到讓你能放棄繁衍人類這個偉大使命,太讓人感動了。”
“是不是感動的想哭?”
“我的淚珠已經(jīng)在眼眶打轉(zhuǎn)好幾個圈。”
鄭翼晨開完玩笑,重新步入正題:“除了姚璐琪,我真猜不出是誰,你快揭曉答案。”
“哦。”
李軒聲如蚊蚋,含糊的說了三個字。
“你說什么?沒聽清。”
李軒提高音調(diào),又說了一遍,鄭翼晨還是沒聽清:“大聲點啊魂淡!”
李軒大聲說道:“李麗珊!!!”
鄭翼晨被震得耳膜鼓蕩,手猛的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他震驚的道:“你……你把我姐泡了!”
鄭翼晨恍然大悟,總算明白剛開始聊天時,李軒吱吱唔唔的原因了。
“你聽我解釋……”
鄭翼晨罵道:“好你個李軒,還說跟我兄弟情深,轉(zhuǎn)眼就把我姐泡了,你這叫亂,倫知道不?”
“別說的那么難聽,她是你干姐姐,你跟她又沒血緣關(guān)系。就算你們是親姐弟,我跟你們也沒血緣關(guān)系知道不?”
鄭翼晨沉默幾秒,這才問道:“你們交往多久了?”
“兩個月。”
鄭翼晨怒氣沖沖:“兩個月!居然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我最好的哥們和我的干姐姐拍拖兩個月,我成了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李軒解釋道:“我們有通知你,可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
兩個月前,鄭翼晨正在閉關(guān)煉藥,李軒自然聯(lián)系不到他。
鄭翼晨的火消了一大半,心里還是有些別扭,沉聲說道:“李軒,你要知道,我姐姐受過很深的情傷,她不能再受一次傷!你如果只是想著露水情緣,玩玩而已,我們兄弟都沒得做!”
李軒平時如何風(fēng)流,他看不過眼,也管不著,不過自己身邊的人因李軒的花心而受傷的話,他真會翻臉。
李軒苦笑道:“翼晨,你別忘了,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受過情傷的人。”
“這……”
鄭翼晨無言以對,李軒當(dāng)年的受傷程度,并不亞于李麗珊,只不過兩人處理的方式不同罷了。
李麗珊選擇了逃避,封閉自己的心田,從此不再觸碰感情。
李軒則不再相信所謂愛情,視之為一種生殖沖動,從一個癡情種子,變成一個浪跡歡場的花花公子。
李軒認(rèn)真的道:“翼晨,我對你姐是認(rèn)真的,我愛她,愛的死心塌地,我以前發(fā)過誓,只有我傷女人心,絕不會再讓女人傷我的心。可是見到麗珊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寧可傷的遍體鱗傷,也不會傷到她一根頭發(fā)。”
“你認(rèn)真的嗎?”
“是的,我發(fā)誓,你不會鬧別扭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翼晨,喂,你說話啊……”
“哈哈……”
鄭翼晨驀地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
“我鬧個屁的別扭啊!我最好的兄弟和我的干姐姐在一起,我高興的不得了!”
鄭翼晨確實感到很高興,以李軒的幽默風(fēng)趣,善解人意,一定能全方位撫平李麗珊心頭的創(chuàng)傷,而李麗珊的風(fēng)華絕代,也足以讓動了真情的李軒對她死心塌地。
兩個受過情傷的人結(jié)合在一起,更加懂得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真感情。
鄭翼晨可以預(yù)想到兩人日后的幸福美滿。
如果說,白慕農(nóng)和鄧蘇英是天生一對的奸夫****,那么,李軒和李麗珊就是天生一對的神仙眷侶了!
鄭翼晨樂見其成:“兄弟,我發(fā)自內(nèi)心祝福你們。”
李軒歡喜的嗓子都沙啞了:“謝謝。”
鄭翼晨接著道:“李軒,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很感動,你應(yīng)該留著說給我姐聽才對啊,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
李軒嘿嘿一笑:“其實……”
一個空靈悅耳的女聲陡然插入話題:“其實我一直在旁邊聽著呢,翼晨,謝謝你的祝福,干姐姐沒白疼你。”
赫然是李麗珊的聲音。
鄭翼晨怪叫道:“姐,你可把我的貓的心都傷透了,我本來想著找李軒興師問罪,這下沒機會了,我的貓敗給你也是正常。”
“呵呵,我會寄許多美味的貓罐頭送給它作為賠禮。”
李軒道:“翼晨,我和你姐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宣布。”
鄭翼晨心里一動:“你妹的,該不會又要結(jié)婚吧?”
下一刻,他的預(yù)感不幸應(yīng)驗。
“我們打算下個月結(jié)婚,你要當(dāng)伴郎,伴郎服我已經(jīng)請專人按照你的尺寸量身訂做了一套,還有,記得備好紅包。”
“好,我一定去。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已經(jīng)訂婚了,年底就結(jié)婚。”
李軒壓根不信:“呵呵,你真幽默,我有事,先掛了,下次聊。”
“喂喂,我是說真的啊!”
鄭翼晨掛斷電話后,心里無比郁悶:“有沒有那么巧,連續(xù)兩天的功夫,就有兩人跟我說要結(jié)婚,合著最近流行這種秀恩愛的方式?這讓我這個未婚妻不在身邊的人情何以堪?”
“我真的訂婚了啊!怎么就不信我!”
第二天一大早,鄭翼晨到了醫(yī)院,他并沒有去針灸科,而是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
是時候為他這段時間的玩忽職守,給鄧光榮一個交代了。
院長辦公室里,鄧光榮大皺眉頭,接過鄭翼晨恭恭敬敬遞來的辭職信:“我等了幾個月,這就是你要給我的交代?”
“沒錯,院長,我要為自己錯誤負責(zé),身為一個科室主任,沒有起帶頭作用,長達幾個月的時間無故缺席,辜負了你的信任和栽培,我覺得自己不配成為一個領(lǐng)導(dǎo),請允許我辭職。”
鄧光榮道:“我不會批準(zhǔn)你的辭職!”
鄭翼晨一愣:“為什么?”
廢話!這不明擺著嗎?一個不足三十歲就成為華夏針灸協(xié)會會員,還獲得世界骨科大會論文金獎的醫(yī)生,哪個醫(yī)院不是搶著要,我哪會那么傻拱手讓人?
鄧光榮不能說出這些實誠話,免得讓鄭翼晨恃寵而驕,故作沉吟:“你要知道,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很欣賞你。”
“院長的栽培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
“你這段時間,雖然沒在科室,你的那班下屬也能把科室的一切事務(wù)弄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足以證明你的領(lǐng)導(dǎo)能力。”
鄧光榮撕掉了辭職信:“這事就算了,你今后認(rèn)真回到工作崗位,不要再讓人抓到你的把柄,告到衛(wèi)生局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