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每次見他,他都是被追殺中?
這樣的生活,很刺激嗎?
低垂的眸子,不經意落到他面上,此刻,他已經摘下墨鏡,對上我的眸光,他性感的唇角揚起一抹壞笑,一點都沒有被追殺的緊迫和狼狽。
我始終低著頭,隨著黑衣人的步步逼近,呼吸有點緊。
“請問……”為首的黑衣人一身筆挺的西裝,溫文有禮,“請問小姐有沒有看到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
筆頭微抖了一下,有一筆畫偏了,我抬起頭,看向來人,目光淡定,回兩個字:“沒有。”
“謝謝。”黑衣男子禮貌地點頭道謝,沒有絲毫的暴虐之色,領著其他二人向前方追去。
那幾人看起來不似道上的混混,更像保鏢。
“可以出來了。”我淡淡啟齒。
莫非站起了身,拿起其中一幅畫,端詳了一陣,問:“你畫的?”
我點點頭。
他自口袋里掏出百元大鈔,丟進我的錢罐里,“給我畫一張。”
“一張一塊。”我瞄了紅色的票子一眼。
“那給我畫一百張。”他笑,眸光閃動,整張臉如浸在陽光中,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天色暗了,可是,陽光都在他臉上。
我笑了,“一張五分鐘,一百張五百分鐘,也就是八個小時二十分鐘……先生,我下班了,不接你的生意。”不接受無理取鬧。
我起身收攤。
他扣住我的手臂,“不需要一次性畫完,我們有的是時間……”嘴角揚起一貫的迷人笑靨。
有的是時間?
我挑眉看他,不解他的意思。
“一次畫五張,半個小時的時間總該有吧?”
我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那你明天過來。”明天是星期日。
“不,我們先去吃飯,在那里,你給我畫。”唇角揚起詭異地笑。
這個萍水相逢的男子,給我的感覺卻不陌生。
他與他的哥哥,唯一的不同,一個銳利,一個陽光。
唯一的相同,不羈。
那種不羈,是種漫不經心,似乎任何事都無法令他們驚慌失措,一種別樣的優雅和慵懶的氣質,令他原本原本就俊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孔更增添了一份致命的誘惑力!
女人,都喜歡這樣的男人。
當我帶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跟在莫非身后進入一家優雅的酒店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男人,西裝革履。
女人,高貴典雅。
我,襯衫加牛仔。
莫非摘了鴨舌帽,露出俊逸萬分的面孔。
立時,有窈窕的服務小姐殷勤地迎了上來,“莫先生,您來了!”說著,目光帶著點疑惑地投向他身后的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有著不屑。
莫非帶著醉人的笑意跟服務小姐調侃幾句,女人的臉便紅透,一臉羞澀而迷戀地盯著莫非。
有那瞬間,我覺得莫非與莫唯很像,尤其是沾花惹草的能耐。
他們原本就是兄弟,相似也是情有可原。
“莫先生還是用原來的雅間嗎?”服務小姐問。
莫非點點頭。
“莫先生這邊請。”服務小姐甜美的笑,款款搖曳著身姿地走在前頭。
幾乎在場的女士都是一臉迷醉的神色,或偷窺,或大膽地盯著莫非。
他轉過身來,伸出手,牽住我,帶著我往里面走。
他的手并不是我喜歡的那雙手,可是,很溫暖,是我喜歡的溫度。
我沒有拒絕,如每次一樣。
雅間不大,卻隔開外頭的所有視線,房中有些暗,精雕花紋的玻璃桌上燃著兩支漂亮的蠟燭。
空氣中,彌漫著緩慢的音樂,淡雅的香氣。
一切美好的像戀愛中的男女。
這種感覺很不真實。
我坐了下來,把畫板、牌子擱在椅子旁。
服務員來點餐。
莫非讓我先點,我點了一份沙拉,一份鰻魚飯,一杯果汁。
莫非熟練地點完,交到服務員手中。
我攤開畫板,說:“開始吧。”
不喜歡這樣奢華的環境,那個住廉價旅館的混混小子,搖身變成富家公子,令我有些不習慣,只想早些完成,然后走人。
莫非將面孔湊近幾分,問:“看得清嗎?”
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容,我鎮定地將一側的蠟燭拿過來,隔在彼此之間,“這樣就看得清了。”
莫非有些懊惱地退開少許,“你怎么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我笑笑,“我們不熟。”
“你叫李平凡,是‘天宇’集團的一名打字員,早上九點上班,中午十一點半下班,下午一點上班,晚上五點半下班,你不喜歡吃員工餐,喜歡吃公司樓下小餐館里的宮爆雞丁和大排面,喜歡喝紅酒,聽音樂,喜歡安靜,不喜歡熱鬧……”莫非凝視著我,一動不動,“我們睡過同一張床,接過吻,如果這樣還不熟,那什么才叫熟?”他的樣子有些吊兒郎當。
“你跟蹤我?”我不悅地皺眉,手中的畫筆頓了一下。
“跟蹤多不好聽……”莫非有些賴皮地笑,微瞇雙眼,“只是小小的調查而已。”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讓他坐好了,不要動。
畫筆一寸一寸移下去,從頭頂到眉到眼,到英挺的鼻,到性感的唇,每一筆,每一劃,都是精雕細琢,在燭光搖曳之中,他的輪廓有些閃爍,光束打在莫非的半面側臉,映出另一半的陰影,深刻而立體的輪廓,劍眉飛揚,長長的睫毛倒映在如波的深眸中,含著一抹溫柔。
他的眼睛很傳神,溫柔地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動不動,如石雕一般。
筆尖輕觸畫板的聲音在空氣中,很清晰,每一筆都畫得很專注。
每一次觸到他的眸子,我的心頭總會涌起一股熟悉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