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莫非嬉笑著插進來,不著痕跡地將我拉進他懷里。
柯少一見他的架勢,似乎恍然大悟過來,唇角揚起若有若無地笑意:“莫非,帶女朋友過來,不打算向哥兒們介紹介紹嗎?”
莫非慵懶地向我肩頭靠過來,然后隨口道:“下次吧。”摟著我,轉身離開。
他跟這幫人看起來很親密,卻又保留著一份距離。
那一晚,莫非馳騁沙場。
那一晚,我第一次大笑。
那一晚,一個叫莫非的陽光男孩闖入我的生活。
我發現,自己并不排斥他。
之后的三個月內,我們見過十五次面。
莫非說,要我畫不一樣的他。
于是,我畫了縱聲大笑的他,慵懶隨意的他,放蕩不羈的他,英姿颯爽的他。
莫非很滿意。
他說,他還想我為他畫一個人。
于是,我見到了那個人……
傍晚的黃昏下,坐著一個老人,白發蒼蒼,臉上遍布了紛亂而深刻的皺紋,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老人很安詳,坐在小板凳上打毛線,手有些顫微,總是握不穩手中的針線,那細長的兩根銅針,在老人手中如同千斤墜一般,握著,很吃力。
心中有股沖動,想要上前幫她,正欲邁步,手臂卻被抓住……
我錯愕地回過頭去。
莫非的目光遙遙地看著老人,那樣深遠,那樣心疼,他緩緩開口:“不要去打擾她,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我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老人,黃昏的霞光罩著她慈祥的面容,唇角一抹淡淡的微笑,那么安寧,那么圣潔,那么幸福。
“你要我畫的那個人就是她吧?”我抬頭看向莫非,心頭已有定數。
他含笑著點頭。
我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徑自攤開畫板,席地而坐,莫非也跟著我坐下,看著我一筆一筆地描畫著對面的老人,她安詳的神態,她緩慢的動作,甚至她臉上的每一條皺紋,深深淺淺,歲月侵蝕了她的青春,卻不能侵蝕她的美麗。
我想,我老了,是否也會這樣?安靜地為某人織毛衣?
那一次,莫非沒有再像往日一樣活躍,他異常沉默,一動不動地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筆下的畫,始終沒有抬頭。
那一次,我畫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天色完全黯了下去,才完工。
那一次,莫非看著畫,良久,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最近,藍靈回來得很晚,還帶著一身酒氣。
我一向不擅長安慰人,所以只是陪著她,或靜坐,或喝酒。
“平凡,我帶你出去玩吧,你天天呆在家,快發霉了,也該見識見識這個花花世界,真的很豐富多彩……”藍靈很興奮,“我認識了幾個姐妹,大家玩得很開心,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通常,我不喜歡玩,但是不忍在這個時候打消藍靈的積極性,只能點頭。
“平凡,你不能穿這一身出去玩,會被人笑!”藍靈看著我簡單的白襯衫加牛仔褲,皺眉,搖頭。
于是,在藍靈地一番折騰下,我穿上她的低胸吊帶裙,很單一的剪裁,黑色緊身,勾勒出完美的“S”曲線,裙擺很短,剛好遮住巧臀,露出修長的大腿,我忍住把短裙往下拽了拽,希望能遮得更多些。
畫上淡妝,盤高一頭蓬松的發,露出優美的頸。
藍靈眼睛連連發亮,尖叫:“平凡,我從來不知道你身材這么好!天天把自己包在馬大褂里真是浪費!”
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我的好身材,從來不屑示人。
“平凡,你今晚出去,怕是回不來了……”藍靈對我眨眨眼,曖昧地笑。
是嗎?
我穿上白色小洋裝,扣好扣子,遮住胸前風光,對藍靈無奈地攤手:“這下滿意了?”
“相當滿意!”藍靈打了個響指。
“夜上海”酒吧。
A市最有名的酒吧。
煙霧彌繞,連空氣都是糜爛的。
醉生夢死的都市男女在這里尋歡作樂,填補著心靈的空虛。
嘈雜的喧嘩聲,俊男靚女,口哨聲,嬌吟聲,火辣的鋼管舞女郎,調逗著寂寞的男人,騷動的欲念。
藍靈帶著我進去,各色眼光瞬間纏繞到我身上,如狼一般,帶著某種類似饑渴的元素。
我有一瞬間的不適,下意識地揪緊裙擺。
藍靈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到吧臺,我們坐下,藍靈點了兩杯“絕世佳人”。
她不斷地看表。
“她們怎么還沒來……”藍靈喃喃自語。
酒吧里很熱,到處充滿了渾濁的氣息。
我不喜歡這兒。
藍靈脫了外套,露出里面性感的短裙,低胸,露背,極艷的火紅,灼人眼球。
“平凡,你不熱嗎?”藍靈見我依然緊緊地裹著白色小洋裝,忍不住問。
“熱。”可是,我沒有脫。
“那就脫掉呀……”藍靈翻了記白眼,“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抿了口酒,遲疑著:“其實……也不是很熱……”
“汗都出來了,還說不熱?”藍靈跳上來強行扒掉我的白色小洋裝,交給服務生寄存起來。
雙腿有些涼,我夾緊,為彼此取暖。
對面的兩個男人走過來搭訕,要請我們喝酒,藍靈很嫻熟地跟兩個男人周旋著,三個人打情罵俏,偶爾來點黃段子,藍靈笑得前俯后仰。
看著笑靨如花的藍靈,突然有了陌生感。
這時,一個男人側過頭來,看著我,問藍靈:“你朋友怎么不說話?”
“她有點害羞。”藍靈回眸對我眨眨眼。
那男人繞到我身邊來,側倚著吧臺,對我露出自認非常迷人的笑容,“第一次來嗎?”他看出我的拘謹。
我沒有回答,不要說我沒有禮貌,如果搭理他了,他會糾纏不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