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進入了八月,這天氣沒那么熱了,劉氏的病也好全了。</br> 這個月,皇上下了圣旨,給各大軍營,分了些未開墾的地。讓將士們,完成每日的操練后,便開墾荒地,種上糧食,自給自足。一來,緩解國庫壓力,二來也防止,一些將士,因為沒事兒做,便外出生事。</br> 這圣旨一下,便堵住了,那些嚷著要裁軍的文臣們的嘴。</br> 雖然此舉措,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但是這軍中的將士們卻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在他們看來,他們來當兵,是為了保家衛國的,可不是來當農夫的。</br> 不過就算他們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因為圣旨已出,軍令已下,他們也只能服從,畢竟軍令如山。</br> 沈婉聽到這件事兒時,還覺得這皇上挺睿智的,竟然想出了這個方法。</br> 其實,這并不是軒轅禹想出來的,而是慕容離看他舅舅,為裁軍之事煩憂便獻上了此策。</br> 八月初三,趙掌柜去安定候府,給慕容離交賬本兒,和上月的盈利。</br> 清心閣內,坐在藤椅上的慕容離,草草的看了一眼賬本兒,便交給了慕青。</br> “東家,這是上月的盈利,二十萬兩。”趙掌柜的手里拿著裝銀票的匣子。</br> 二十萬兩?比上月又多了五萬兩了。</br> 一個月盈利二十萬兩,他這摘星樓,可真是賺錢啊!當然,這也多虧了,那外頭沒有的泡菜,摘星樓才能有如此好的生意。</br> “趙掌柜,沈夫人那泡菜的采購價,再給她往上提一提吧!”因為恩人的泡菜,他們摘星樓才能賺這么多銀子,他們自然也得讓恩人也多賺些。</br> “我也正有此意。”趙掌柜說著忽然想起了個事兒,“對了,前幾日,沈夫人還讓我幫她看個莊子呢!”</br> 莊子?慕容離忽然想起,她也曾與他提過買莊子的事兒。</br> “她想買個什么樣的?”慕容離問。</br> 趙掌柜道:“倒是沒有什么挑剔的要求,只要夠大,整潔干凈就行,莊子周圍最好還有田地搭著一起售賣。”</br> 慕容離想了想道:“我在城郊的出云山莊如何?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山莊附近的一百畝良田,還有后山的一大片山地都是我的。”</br> 趙掌柜擰眉想了想道:“出云山莊好是好,但是,沈夫人只有五千兩銀子的預算。”</br> 就出云山莊單買,就得要三五萬兩銀子,更別說搭上那些良田和山地了。</br> “就以五千兩銀子賣給她不就可以了嗎?”反正,他那莊子放著也是放著,又沒人住。</br> 趙掌柜道:“這賤賣得也太狠了些吧!”</br> 慕容離笑道:“賤賣給自己愿意賣的人,也總比留著,日后便宜了別人強。”</br> 他口中的別人,便是他那沒良心的父親,和一直盯著他手上展業的柳氏母子。他這病,說不定那日人便突然沒了,他的這些產業,自然便成了他們的。</br> 趙掌柜也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br> “對了,別讓沈夫人知道那山莊是我賣給她的。”他這山莊賣得這么便宜,沈夫人若是知道山莊是自己的,怕是不會買。</br> 這慕容離實在是太小瞧沈婉了,就算她知道這山莊是慕容離的,而且,還是他賤賣給她的,她會非常開心的將山莊給買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