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熱敷,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后,沈婉便睡下來。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手痛腳又痛的,今晚注定難眠。卻沒想到,秋菊把燈滅了還不道半個鐘,她便睡著了,而且還做起了夢來。</br> 在夢里,沈婉正躺在榻上閉著眼睛睡覺,忽而,屋中冒起了白煙。</br> 一個批頭散發,身著白色長衫,頭發和長衫都濕漉漉,臉色青白,陰氣森森的女子,飄到了榻前。</br> “沈婉,你還我的身體來。”</br> “你還我的身體來。”女子俯身掐住了睡在榻上的沈婉的脖子,聲音凄厲又陰森。</br> 呼吸不過來的她,睜開眼睛,看著與她的臉只有一拳之隔的女子,嚇了一大跳,這女子長得竟然與她一模一樣,難道這是“沈婉”的鬼魂。</br> “……”沈婉無法呼吸,她想喊,卻發不出聲來,想掙扎身子卻像被什么東西,重重的壓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br> “你眼睜睜的看著那林氏,教壞我的一雙兒女,卻不作為,任由他們被林氏捧殺,你好狠的心。你既然占了我的身子,就該好好的護著我的一雙兒女。既然你不管不護,那便將我的身體還來,還來……”</br> “沈婉”的聲音尖銳而又凄厲,聽的沈婉毛骨悚然。</br> “你還我的身體,你還我的身體……”她的五官越來越扭曲,越來越嚇人,眼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般。</br> 沈婉覺得自己快死了,她驚恐的睜著眼睛,看著“沈婉”的鬼魂,心想,若自己被她掐死,這身體是不是就能還給她,而自己也能回到現代呢!</br> “咯咯咯……”鬼魂“沈婉”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陰測測的笑著道:“你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的身體已經化成了灰,咯咯咯……”</br> “啊……”做著噩夢的沈婉,大叫了一聲,身體抖了一下,突然睜開了眼睛。</br> 屋內漆黑一片,因為今夜沒有月亮,所以一絲微光都照不進屋子里來。</br> “呼呼呼……”沈婉滿頭大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自言自語道:“我是在做夢?”</br>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并沒有疼痛感,看來她是真的在做夢。</br> 只是這夢也太過真實,太過嚇人了,她都以為真的是原主的鬼魂來找她了呢!</br>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原主在下面,看見她對宋子玉姐弟娘不管不顧,任由林氏捧殺,心中有怨氣,這才給她托了這夢來。</br> 沈婉開始反思自己,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的確是不能白占,雖然,占人家的身子,并非她的本意。不過縱使如此,她還是得替人家辦點兒事兒才對,也該對原主的子女負些責任才是。</br> 其實,她不想管宋子玉姐弟倆,也是因為她們對自己的親娘太狼心狗肺了。</br> 哎!算了!</br> 既然原主都為了這兩個白眼狼給她托夢了,這兩個白眼狼,她就適當的管管吧!不讓晴雪將她們捧殺成廢物,紈绔,便算她對這身子有個交代了。</br> 這個夢實在是太嚇人了,她可不想再做這樣的夢了。膽子小一點兒的人,都能被這樣的夢給活活嚇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