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晚飯被搶,入夜后便愈發饑餓,無法入睡,只好爬起來去廚房覓食。
我端著油燈翻箱倒柜,摸到幾張面餅,幾根黃瓜,在胸口蹭了蹭沒啃幾口,有人撞門進來了。我就著昏暗燈火,依稀覺得眼熟。
“喲!美人!又是你,有緣。”
他一開口我便認出來了,正是今天搶我晚飯的罪魁禍首,仍是一身緊束的夜行衣,只是腰間還夾了個人。此人捆得五花大綁,嘴里塞了麻布無法言語,一見我便奮力掙扎。
這不是楊輕舟?
“哦,我自己不認識要找的那人,就捉了個認識那人的來。不過他不太情愿,只好強迫一二了。”著夜行衣的青年坦白解釋道。
我便道:“這是我朋友,你能不能放了他?”
“你們認識?”他有些驚訝,又說,“那你跟他說一聲不要大喊大叫。”
我點點頭,取了楊輕舟口中麻布。
楊輕舟目瞪口呆對那人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啊?你們不是認識嗎,你這是在逗我嗎?”
我沒聽懂,夜行衣青年聞言大驚,噗通跪在我腳邊:“老板!天啊!老板是你嗎!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一臉懵逼。
“是夜譚老大讓我來找你的呀!!”他又解釋道。
“……阿譚何時有手下的?”
“今天才買的。老大白天在夜行領了兩個影衛,我是其中一個,又雇了兩個普通侍衛,回去找你你已經被擄走了。另外幾個現在還在別處尋你呢。”他誠懇道。
我道:“你也是夜行出身啊。”
“是啊,還不曾有名字。”他高高興興道,“老板快替我取個名字吧!”
“夜行啊……”我看了看手中的面餅黃瓜,福至心靈便道:“就叫夜宵吧。”
他:“……是不是有點太隨便了。”
我:“那就,夜半小胖曲吧。”
他:“……什么玩意兒。”
我:“差不多得了。”
他拍了拍裹成粽子的楊輕舟,又繼續道:“我們都不知道老板你長啥樣,老大現在又昏迷不醒,我就抓了個見過你的來找人……”
我忙打斷他:“等等?你說什么?阿譚怎么了?”
“今天我們分頭找人的時候,有人來奪劍,老大跟他們干了一架。”他輕描淡寫說完,見我神色驚惶,安撫道,“老板你別擔心,劍保住了!沒被搶!”
我氣急:“什么破爛劍搶就搶了唄,這傻子有什么好護的……快帶路我要見他。”
夜宵將我和楊輕舟一邊一個夾在腋下,輕如無物,一溜煙飄走了。
他帶我到了一間客棧,攀著院中垂柳,從三樓飄進屋內。房內還守著一人,似是新來的侍衛。我一脫身提心吊膽沖到床邊,去探夜譚的情況。
夜譚面色蒼白,眉峰深鎖,身上包滿繃帶,撲面一股藥草味。他神志不清,右手仍緊緊扣著劍柄,卻是一劍冢所贈的那把墨色漢劍。小搓劍不知所蹤。
這種東西,不知道有什么好護的?還拼得這一身傷?我既怒且急,想從他手中抽走扔掉,不料方一使力,夜譚突然驚醒,翻身跳了起來。
“主……主人……”他看清是我,身子一軟,又滑下去了。
我心驚肉跳扶住他小心塞回被子里,氣道:“一把破劍,至于這么掛心?”
夜譚靠著我咳了好一會兒,平復下來,才道:“因為是您送的……自然……決不允許別人碰。”
我心里突然一軟。
“……唉,阿譚,腦子怎么就不會轉彎呢,下次補更好的與你便是。以后萬萬不可為這種身外之物傷著了,誰要給誰就是了。”我拍著他的背叮囑道。
夜譚沒有回答,掙扎著握了握我的手:“您平安回來……再好不過。”
我便想到愚蠢的夜宵,幾次三番看到我都不信是我,便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卻看見夜宵滿眼通紅,跪在夜譚榻前,一臉要哭的樣子:“老大你還好嗎?”
夜譚氣若游絲:“無礙。”
“這群王八蛋,趁著老大功力未復欺負老大。”夜宵抬起袖子抹著眼淚,恨恨道,“現在老板找回來了,我明天就給你報仇。”
夜譚皺眉:“不可,你是主人的侍衛。不要擅自行事。”
夜宵立刻轉頭向我請示:“老板,請準我明天去給老大報仇,打斷這幫狗腿。”
我當然道:“該打,算我一個。”
夜宵感動大哭:“老板你真是個好人!”
夜譚看上去身心俱疲。
我服侍他吃完一碗藥,塞了幾顆蜜餞給他,又小心塞回被子里。
夜宵默不作聲蹲在旁邊瞧著,眼淚吧嗒吧嗒掉,我很是驚疑,手忙腳亂幫他擦眼淚。
夜宵抽泣道:“當年夜剎血魔何等風姿,幾年不見,竟被人折磨成這樣。”
我奇道:“你以前認識他?”
夜宵點點頭:“十年前,夜行評級的時候,我就在臺下,親眼看著老大踏平全場拿下夜剎稱號。那年我十三,就比老大小四歲,他已經是夜剎,我卻連上臺的資格都沒有。”他從懷里小心翼翼摸出一方小帕子,內里安穩躺著一枚銀針,“這是當時老大在臺上打擂留下的,我偷偷摸來,一直當做護身符,只盼著有能再見到他的一天……不曾想,我的戰神,沒敗給敵人,卻被自己人廢去一身武功……”
夜宵說到此處,泣不能言,我也想到夜剎忠心耿耿,卻被兩任主人殘忍犧牲,一時也悲從中來,握緊夜宵雙手,兩人哭成一團。
“老大好慘啊哇嗚哇嗚!!!”
“阿譚好慘啊嗚哇嗚哇!!!”
“給老大報仇!!嗚哇!!”
“全都陪葬!!嗚哇!!”
“……我還沒死呢。”夜譚郁悶的聲音飄來。
我抱著他把鼻涕都蹭在他被子上:“放心阿譚你一定會恢復的,到時候我們去把二少爺捅個對兒穿。”
夜宵吸吸鼻子站起來:“老大你好好休息,我去通知其他人一聲。”
他回頭望了窗外一眼,又道:“老大,問你件事兒。你到底總共雇了幾個侍衛?”
夜譚道:“就你們四個。”
夜宵表情不太妙:“這么說,外面這些人……不是我們同伴了?”
夜譚聲音一沉:“有人跟蹤?”
夜宵點點頭:“老大你第一次來夜行領我的時候,就有人一直跟著你,我還以為是你以前的侍衛。”
“幾個?”
“當時有十三個,現在有十七個。今天傍晚的時候人少點,有九個。”夜宵靜靜看著窗外,思索道,“當然,這只是我能發現的。如果是夜隱級的,我必然是察覺不到的……好在,夜隱至多也只有一個。”
夜譚臉色更差了,我忙捂住他眼睛:“阿譚,別多想,安心養傷。這些我們會解決的。”
夜宵也道:“說來奇怪,應該是跟蹤了很長時間了,可無論老大是順境逆境,這些人都不曾出手,應該不是為取你們性命。”
“我早有此疑心,只可惜如今修為粗淺,無法查證。”夜譚嘆了口氣,又道,“我已無力自保,主人就托付你們了。”
夜宵才要應聲,我插話道:“萬一真出事,你們要優先護著夜譚。”
夜宵和另一個侍衛都是一愣,呆呆問道:“他、他不也是侍衛嗎……”
夜譚啞然:“怎可如此?哪有放著主子不管去保護侍衛的……”
我憤憤瞪他一眼:“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聽你的還是聽我的?”M.??Qúbu.net
幾人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支走了兩人,安撫好夜譚,我也趴在旁邊桌子上準備睡一會兒。
一想,確實有點奇妙,夜譚和夜宵一樣是侍衛,我卻覺得他比其他侍衛要優先更多。
我覺得夜譚性命比我自己的重要。
為什么會這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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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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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