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二不知道胡義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著急,也不知猛猜小斤了他這話非常生氣,更不知他父皇和萬貴妃正在外面看著,對汪學士快步而來感到奇怪,怔了一下,小心的問道:“老師,學生有說錯嗎?。</br></br>汪朝宗雖然生氣,卻不敢對九兒直言利斥,見九兒對自己恭敬,便一甩袖袍正色道:“殿下方才之言當然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在微臣看來,純屬胡言亂語,不知殿下怎么會有如此之看法?”</br></br>“我說錯了?”</br></br>九兒聽汪朝宗說他講錯,忙扭頭望著胡義,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問:為什么學士說我講錯了,我說的這些不是哥哥你告訴我的嗎?難道你告訴九兒的都是錯的?</br></br>胡義不知如何對他開口,只好假裝擦鼻涕,扭過頭去,趁勢偷偷瞥了一眼外面的憲宗,見他也是一臉怒色,好像對九兒剛才的話非常不滿,不由心“撲通撲通”的狂跳:這下完了,被他老子逮了個現形,九兒要倒霉,我也要遭大罪了。</br></br>正想著如何開脫自己,卻見萬貴妃嘴角翹得高高,臉上掛著明顯的笑容,胡義看著有些奇怪,瞄瞄憲宗,瞄瞄萬貴妃,突然明白過來,一陣狂喜,上天待我真是不薄,這么快就給了我一個機會,哈哈,天助我也!</br></br>抑制住心中狂喜,對九兒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殿下既然認為商紂是明君,武王是小人,不妨大膽的與汪學士講講為什么這樣說,好讓學士也明白殿下心中所想,不致有所誤會。”</br></br>說完朝他眨了一下眼,九兒會意過來。有胡義的鼓勵,他馬上有了信心,轉頭看向不明所以的汪朝宗,凝聲說道:“老師,學生并沒有說錯。你剛才說紂王荒淫無道,如寵妖妃姐己、剜忠臣之心、設炮烙,對百姓殘酷之極。而且周武王給紂王列了六大罪狀,第一是酗酒;第二是不用貴戚舊臣;第三是登用小人;第四是聽信婦言;第五是信有命在天;第六是不留心祭祀。不知學生說得可對?。</br></br>汪朝宗不知九兒打什么主意,見他記性如此好,也覺奇怪,微微點頭:“微臣方才是這么說。”</br></br>九兒見他點頭,歪著腦袋想了想以前胡義對他說的話,接著說道:“耳學生覺得這幾條罪名都是周人肆意抹黑商紂,并不能當真。”</br></br>汪朝宗一聽太子竟然全盤否定商紂的罪名,差點沒咽著,氣急之下,失聲說道:“殿下,商紂殘暴,武王仁義,此千古流傳,史書有記。殿下怎可輕易改變結論?。</br></br>“老師莫要急,且聽學生一一道來”。</br></br>九兒看了一眼胡義,見他對自己點頭,只覺信心百倍,他是小孩子,表現自己的**比成*人更甚,有心想在老師面前賣弄一下自己,當下不緊不慢道:“紂王喜歡喝酒,并不能代表什么,說他不用貴戚舊臣而是登用小人,更算不上他的罪狀,相反卻是他英明的象征。所謂貴戚舊臣,指的是王族中的親貴和從前商王的舊臣之子,用小人則是提拔錄用出身卑微之人。紂王不用身邊那些權貴,而是用平民出身的有才之人,這不是他唯才是舉,用人有術嗎?何以成了他的罪名?再者我聽說紂王任用諸如飛廉、惡來這些出身低微的小人”幫助他三征東夷,這些人在史書上都是以惡人的面目出現。可正是這些惡人與商王朝共生死,一直戰斗到生命最后一息,最后倒在戰場血泊之中,與紂王一同殉國。而那些諸如微子啟、箕子這些自命不凡的君子賢人,反倒在周武王取得政權以后,立刻投入周人的懷抱,變節為官,不惜侍奉仇敵。由此可見,周武王的身邊都是小人當道,其人必也是小人一個</br></br>九兒現在所說的這些都是胡義那時講給他聽的東西,有些東西自己都不大記得,聽他一一道來,對外傳來一聲怒哼:“豎子胡言,當得何理!”</br></br>不知什么時候,憲宗已經進了屋內,一臉怒色的看著九兒,汪朝宗忙要下跪行禮,卻被憲宗止住。</br></br>“兒臣見過父皇!”</br></br>“小的見過皇上!”</br></br>九兒見父親一臉怒色,心中害怕,有些惶恐的往胡義身邊縮了一下,憲宗見他這樣,更是生氣,上前拉過他:“父皇問你,紂王荒淫無道,寵妖妃姐己、剜忠臣之心,作何解釋?不要告訴父皇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br></br>憲宗的語氣非常嚴厲,九兒可能被嚇到了,有些緊張,一時不敢回話,胡義見狀,忙轉聲朝他說道:“殿下,皇上問你話,你可要好好的作答。”</br></br>九兒見父親在怒視自己,要是不回話肯定要挨,聽了胡義的話,便小聲道:“剜忠臣之心說的是比干之事。不過兒臣聽說在春秋時期,關于紂王的罪狀還只限于“比干諫而死”。到了戰國,比干的死法卻多了起來,楚國大夫屈原說他是被投水淹死,而秦國呂不韋的門客卻說他是被剖開了心。到了漢朝,大儒劉向卻提出說紂王剖開他的心是為了滿足姐己的好奇心,想看看“圣人”的心是不是七竅。到了晉朝,皇甫謐這位喜歡寫歷史書的醫生干脆說,紂王在姐己的慫恿下,剖開比干的心,還解剖了懷孕的婦女,想看看胎兒形態。</br></br>至于寵信姐己,以兒臣看來,姐己只能丹龍乙王的女人。對姐己。紂王談不上言聽計從。試問倘百聯匕枚被紂王寵幸的那些年月之中,具有干政的權力,何以姐己的族人,始終就沒有能夠得勢呢?如果說蘇姐己有罪,頂多只是蘇姐己入宮以后,由于爭寵而與其他的嬪妃引起紛爭,那些失寵的妃子各有氏族背景,因而加深了紂王與諸侯小國之間的沖突而已。如果硬要說姐己是亡國的禍水,也未免太高抬她了。所以兒臣認為商朝的滅亡是因為大力經營東南,重心轉往長江下游地區,使得中原一帶空虛,周人才得以乘機蹈隙。硬要把商朝的亡國,推到一個女人身上,是很難使人芶同的。”</br></br>有些結巴的大致講究從胡義那里聽來的“高論”九兒將頭低下,不敢直視憲宗的目光小聲的問道:“父皇,兒臣只知道這么些,不知父皇認為兒臣說得可對?”</br></br>“這</br></br>憲宗被自己兒子這番話聽得也有些暈,見他問自己,頓時啞口無言。因為他從來沒有進過學堂讀過書,除了他父親英宗二上皇今后,有機會識了些字,便再也沒有接受什么教育,所以自己兒子說的這些東西,他這個當父親的反而是一點都不知道。</br></br>胡義見憲宗遲疑,知道他是個半吊子。便也說了一句:小的也曾看過《世說新語》,上面孔融曾說,周師進入朝歌以后,姐己為周公所得,后來成為周公的侍姬,如果這個女**國殃民,為何周人沒有殺她,而是將她霸占,所以小的也覺得史書記載有誤,太子殿下所言當是實情</br></br>見胡義也這么說,憲宗不知如何開口,無奈之下,求助的眼神看向汪朝宗,汪朝宗在心底琢磨一下,搖頭說道:“殿下說得這些都是民間野史,入不得大堂,因此真假難辨,臣以為只可當作戲言聽上一聽,切不能當真。”</br></br>九兒見汪朝宗又否定自己說的,在他看來,他否定自己的話就是否定胡義,因為這些話都是胡義說給他的,因此起了小孩心性,有些不服氣道:“老師,為何你就認為我說得就一定是錯的呢?你方才說武王給商紂列的六條罪狀,后兩條是信有命在天,不魯心祭祀,學生認為這兩個罪名用在紂王身牽強的很,天子受命于天,本就無錯,祭祀則有相關官員負責,天子難道要整天將一門心事用在這方面,而荒廢政業嗎?此兩條只能算小節,用之做為商紂的罪名,以顯他昏庸,更是莫名其妙。”</br></br>見汪朝宗不為所動,九兒生怕父親認為自己是胡說八道,氣急之下叫道:“成王敗寇,堯、舜、禹、商湯、周文王、武王這些人本非圣人,只不過被后人錦上添花塑造成極好極好的完人、圣人而已,而夏桀、商紂等人,則因為是失敗者,就被雪上加霜,被人為將他們與暴虐荒淫四字掛上鉤。兒臣認為,圣人非圣,他們所說的那一套更是不足信!”</br></br>“放肆!你這逆子,竟敢妄言圣人,氣死聯了!”</br></br>,萬比北</br></br>以下的史料,不收錢的,大家可看可不看,了解一下也好。</br></br>紂王最著名的“酒池肉林。炮烙。的事情,大周朝初期的文獻上也從來沒有過,春秋時代也沒有,走到了戰國末期的韓非子首次描繪出來的。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寫得非常了不起:“昔者紂為象箸而莫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于土,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寂菩,則必施、象、豹胎;施、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于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臺。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炮烙,登糟丘,臨酒池,紂遂以亡</br></br>韓非子羅嗦了這么半天,卻不外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論點:“天下之難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細意思是防微杜漸,告誡他所“愛戴”的君王們:不要“大錯不私小錯不斷”啊,否則就成了紂王那樣的亡國之惡君啦!紂王使用象牙筷子,不在乎這些小錯,不斷積累,終于錯越來越大,酒池肉林,以至于亡國了!</br></br>到了西漢,司馬遷也是個大手筆,繼續給歷史加雞精。他在韓非子“酒池肉林”的基礎上又加了“男女裸奔其間”從而使他的文章也很生動。漢朝人“少見多怪”把這個視為紂王**。漢朝的劉向也不甘寂賓,他把紂王鹿臺的面積升級為“大三里,高千尺。”顯得更為奢侈。并且詳細設計了炮烙的圖紙,還讓姐己坐在嘉賓席上旁觀,一有罪犯掉到火炭里,鼓掌而笑。到了接下來的東漢,紂王臉上留的空白不多了,只好把酒池的面積擴大到可以行舟,牛飲者達到三千人。</br></br>時光到了晉朝,皇甫謐醫生咬咬牙,把鹿臺的建筑面積,比漢朝又提高了十倍,達到“高千丈”的地步,同時他可能覺得炮烙還不過癮,又“親自”為紂王和姐己設計了一個熱銅斗,讓商王朝的“犯人。舉著,一會兒手就爛了。</br></br>總之,紂王的臉上就是這樣一點點臟起來的,前后用了一千多年時間。后人之所以這么埋汰他,也是說明被當時的皇帝壓迫得不行,只好借涂抹紂王來告誡人君,起到勸善懲戒作用。而蘇姐己則被殃及池魚,成為慫恿者、幫兇,直至上升為顛覆大商王朝的實際執行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兇叭章節更多,支持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