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氣呼呼的掏出小瓷瓶,放到沈飛雪面前。</br> “這是什么東西?好臭啊,趕緊拿走,別妨礙我的胃口。”</br> 沈鶴哭笑不得,“這就是我想讓你幫忙,我知道你對用毒很有心得,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見過這種毒,最好能夠甄別出來,是誰會用這種毒。”</br> 沈飛雪捂著鼻子,一臉不爽的拿起小瓷瓶,向外倒出一滴黑血。</br> 看了半天,然后,她又從懷里掏出同樣大小的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br> 而這些粉末接觸黑血之后,黑血竟然開始沸騰,最后噌的一聲,燃燒起來。</br> 沈鶴嚇了一跳,“怎么會這樣?”</br> 沈飛雪收起玩鬧,一臉正色的說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br> “這個……現在不好說,因為我也在查到底,是誰這般害我,怎么樣,你能給我提供什么線索嗎?”</br> 沈飛雪搖了搖頭,“這種毒名叫沸血散,顧名思義,服用此毒之后,血液立刻就會開始沸騰,從而瞬間摧毀人的五臟六腑,聽清楚是瞬間,所以從服毒到發作或許不用一秒鐘,人已經無法挽救。”</br> 沈鶴點了點頭,陳貴的確是在一瞬間,突然愣住了,然后,就開始七竅流血。</br> “我還想再問,這種毒可以用什么樣的容器承裝,而且,這種容器又能被胃酸溶解呢?”</br> 沈飛雪想了想,“你懂的還挺多,的確有這種東西,是一種凝膠。”</br> “這種凝膠遇水不溶,但是卻能在酸性機制當中,緩緩溶解,但是,速度很慢,而且非常的均勻,所以,通常會用來作為緩釋片的配方之一。”</br> “沸血散雖然霸道,但是被凝膠包裹之后,與空氣隔絕,反倒穩定,但是,一旦凝膠被胃酸腐蝕之后,只要泄露出一點點,就會立刻毒死一個成年人。”</br> 沈鶴伸出大拇指,“沈小姐果然見多識廣,佩服佩服,看來,我沒找錯人。”</br> 沈飛雪一臉傲然,“那是當然,在用毒這方面,本小姐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天下第一。”</br> 沈鶴不輕不重送上一匹馬屁,惹得沈飛雪得意忘形。</br> 其實,沈鶴故意這么說,也好讓她有耐心,繼續幫自己提供線索。</br>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為什么會有沸血散的毒血?難道是誰中毒了?”</br> 沈鶴點了點頭,“你別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你會不知道?”</br> 沈飛雪嘿嘿一笑,“我當然知道,你又上新聞了,而且這次動靜鬧的挺大,連軍方都介入了。”</br> 沈鶴點了點頭,“沒錯,鬧得越大越好,也讓那些針對我的人看看,想要對付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本事。”</br> 沈飛雪朝他吐了吐舌頭,“還敢吹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到底,都怪你整天想著出頭,現在知道后悔了吧,樹大招風,你不出事才怪。”</br> 沈鶴見她又開始吐槽,自己趕緊岔開話題,“你剛才不是問,這毒血是從哪里來的嗎?我去見了協和醫院的院長陳貴,光華醫院治死人的事情,就是他搞出來的,他也認罪了,但是,就在我想要向他追問,到底是誰指使他的時候,他突然毒發身亡。”</br> “啊,還有這種事情,那你有沒有事啊?這毒性如果粘到的話,同樣會中毒的。”</br> 沈鶴沒想到沈飛雪,這么關心他。</br>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中醫,這些事,還是知道的。”</br> “他們算準時間,讓陳貴毒發身亡,真的是非常歹毒,因為,只要他死了,就死無對證,即便我問出了那個人的名字,也拿他沒辦法。”</br> “不僅如此,還能害我于不義,警方已經懷疑我與這件事情有關,只不過,他們又干了一件蠢事,倒是把我的嫌疑清了。”</br> 沈鶴抬頭看著沈飛雪,“我想從這毒入手,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我就想到了你。”</br> 沈飛雪嘆了口氣,語氣里面有一絲憂心忡忡。</br> “雖然,你的調查思路沒有錯,但是,這件事情,如果查起來,恐怕不容易,我可以告訴你,沸血散的確不常見,而且,我也知道哪幾家會用這種毒,但是這里面,隨便一家都不是你的得罪得起的,你應該清楚,要不要繼續捅婁子。”</br> “雖然我不應該這么說,但是作為朋友,我會建議你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了,否則恐怕會招致更大的禍患,想想看,如果他拿這些毒來對付你的親人,你有辦法招架嗎?”</br> 沈鶴面色一變,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br> 不過,他向來不愿受制于人,而且,難道自己不追查,他們就會放過自己嗎?這根本不可能。</br> “你說的沒錯,我正是擔心,他們會來對付我身邊人,所以,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將他們全部干掉,永絕后患。”</br> 沈飛雪瞪大眼睛,她了解沈鶴,也知道沈鶴這么做,風險極高,但是效果也是最好的。</br> “好吧,你雖然勇氣可嘉,但是我絲毫不看好你。”</br> 沈鶴一頭黑線,“你就不能說點鼓勵的話,這個時候,還潑我冷水。”</br> 沈飛雪笑道:“沒辦法,我也想幫你,但是,有心無力而已,那幾個用毒的大家,我也僅限于聽說而已,到底他們現在在哪里,是否還活著,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能幫到你的,非常有限,而且以你沈大少的人脈,如果想要查的話,肯定比我強多了。”</br> 這一點,沈鶴當然知道,所以,他只想從沈飛雪口中得到那幾個名字而已。</br> “好了,你幫我已經夠多了,接下來,你好好享受美食吧。”</br> 沈鶴站起身來要走,沈飛雪一把拉住他。</br> “你要去哪?你把我騙過來了,就想撒手不管?”</br> 沈鶴有些無語,“你又不是小孩子,還用我送你回家嗎?再說了,點了這么多好吃的,不吃不就浪費了,你先吃吧,我還有事。”</br> “不行,我一個人哪吃得完這么多,再說了,我一個人吃東西,多無聊啊,我不管,我要你陪我。”</br> 沈鶴輕輕掙脫開,“別鬧了,你應該清楚,我現在最缺時間。”</br>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不住,求人幫忙的時候,是一個樣子,幫完忙之后,立刻翻臉不認人,沈鶴,你給我記著,你要是今天把我扔在這里,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br> 沈鶴哭笑不得,但是眼下,他必須爭分奪秒。</br>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口,突然鉆進來一個人。</br>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br> 還沒到沈鶴先開口,那個年輕人竟然厲聲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