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你這是什么意思?是想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是嗎?”</br> “我們現在怎么就不是上班了?我們現在這么做,也是為了陳氏集團好,我們必須要清楚的知道,你是否有能力來當我們的總裁?”</br> 沈鶴微微瞇眼看著這個年輕人,“那你想讓我怎么證明,我有這個能力?”</br> “當然一切以數據說話,你做這個總裁,也快到一周時間了,公司的情況非但沒有任何的好轉,反而越來越差,這一點,你怎么解釋?。”</br> “還有,我們要知道公司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股價一天比一天跌,這個大家都知道,其他業務的進展情況呢,未來的盈利預期呢?”</br> 沈鶴淡淡一笑,“我想請問你是哪個部門的?現在又是什么職位呢?”</br> 眾人紛紛望向那個年輕人,完了,槍打出頭鳥,這小子要倒大霉了。</br> “怎么,沈總,想要打擊報復我嗎?好啊,我不怕,我是第一業務部的王明,職位就是普通業務員。”</br> 沈鶴點了點頭,忽然提高了音調,“王明,你知道你剛才的要求有多過分嗎?你只不過是公司的一個普通業務員,而你要求我向你做的匯報,連普通的股東,都沒有資格知道。”</br> “那些都是公司最核心的商業機密,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嗎?”</br> “你現在應該知道的是,公司一切運轉正常,該有的福利一分沒少,該有的工資,按時發放,而你們拿了這份工資,就應該按照往常的工作一樣,加倍的努力,而不是在這里質疑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因為你沒有資格讓我證明。”</br> 年輕人臉上一陣尷尬,他不自覺朝一個方向望去,沈鶴掃了一眼,發現那個人是公司的一個主管。</br>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第一業務部的主管。</br> 原來貓膩在這里。</br> “沈總,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質疑,但是我們現在就是懷疑你沒有能力,擔任陳氏集團的總裁。”</br> 沈鶴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能力?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比我高?”</br> “我可沒這么說。”</br> “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好笑嗎?你不認為你的能力比我高,又憑什么質疑我沒有這個能力?你這個小伙子說話的邏輯很有問題,我現在懷疑你甚至都無法勝任公司給你安排的職位,作為業務員,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外面跑業務,而不是在這里大放厥詞。”</br> 年輕人被沈鶴的話,逼得啞口無言,幸怏怏的坐了下來。</br> 他剛坐起來,另外一個人站了起來。</br> “沈總,我們的確沒有資格評價,你有沒有能力,但是我們長了眼睛,現在我們大家全都看到陳氏正在一天天虧損。”</br>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鶴打斷了。</br> “誰告訴你陳氏集團正在虧損?你手里有確切的數據嗎?”</br> 這個當然沒有。</br> “現在大家都這么說,我也是聽說來的。”</br> “我聽說你有病。”沈鶴毫不客氣的直視這個年輕人,年輕人沒想到沈鶴竟然口出粗話。</br> “沈總,你身為公司的老總,這么說合適嗎?”</br> “有什么不合適的,怎么,你還想告我嗎?隨便你告,因為我也是聽說來的,而且我還聽說,你們全家都有病。”</br> 對付那些高管需要耍些手段,而對付這些小職員,根本不需要想這么多。</br> 沈鶴就是讓他們有一種看我不順眼,卻拿我沒辦法的感覺。</br> 那個年輕人面紅耳赤,他也想跟沈鶴對罵,可是又不敢。</br> “瞧你的慫樣,坐下來吧,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智商堪憂。”</br> 沈鶴環視全場幾百人,朗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今天在這里是為什么,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不要用你們淺薄的見識,來衡量別人。”</br> “公司現在的經營狀況如何與你們無關,因為你們不是決策者,你們只需要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退一萬步講,陳氏集團真的有一天堅持不下去了,你們該拿到的,也一同樣一分不少。”</br> “我現在反倒覺得陳總對你們真是太好了,才把你們養成這么多壞毛病,一個小小的普通職員,竟然也敢質疑公司的總裁,而且你們放著工作不做,跑到這里搞什么聚會,這是什么行為,這根本就是造反。”</br> 沈鶴暗中運起了獅子吼,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戰鼓一樣,在每個人的心頭敲響。</br> 而且,其中暗含威嚴,讓那些小小之徒心中亂顫,幾欲尿褲子。</br> “我知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你們是個人挑唆也好,不想表現出來不合群也罷,我在這里最后告訴你們一次,你們如果想端陳家的飯碗,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立刻辭職。”</br> “我的秘書告訴我,這次帶頭鬧事的都是基層的一些骨干員工,就憑你們這些德性,也好意思稱自己是骨干員工?”</br> “我給你們一句忠告,我這個人做事風格就是這樣,我不管你們是笨也好,蠢也罷,還是別有用心,惹急了我,我把你們全部都辭退。”</br> 下面一片嘩然。</br> “他瘋了吧,把我們都辭退,誰來給他們工作?”</br> “他就是在發發牢騷,你以為他真的敢這么做,那些股東也不會答應的。”</br> “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那是自毀長城,他又不傻,咱們聽聽就行了,不用當真。”</br> 沈鶴聽到這些議論,面色更加清冷。</br> “看來你們真的以為,我會對你們很客氣,行你們等著。”</br> 沈鶴通過手機,打給蔣冉冉。</br> “冉冉,我現在需要抽調100名職員,有沒有問題?”</br> “沒問題。”</br> 沈鶴掛了電話又打給了唐菲菲,周曉曉等人,同樣也是借人。</br> 只打了幾個電話,已經借到500人,而在這個會議室里面,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到500人。</br> “他要干什么?難道他真的想把我們集體辭退嗎?”</br> “他應該不敢吧,借來的人,未必能夠撐起我們的工作。”</br> “各位,咱們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咱們的工作真的就無可替代嗎?我是做項目管理的,我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什么難度,找個人帶帶,兩三天就能上手。”</br> “是啊,我的工作也是,給塊饅頭,好像狗都能干。”</br> “這可怎么辦?如果他真的要把我辭退了,我上哪找這么穩定而且薪水高的工作,不行,我剛剛交了女朋友,她就是看中我在陳氏集團上班,才答應的,她要是知道我被辭退了,肯定會跟我分手,我不要這樣……”</br> 沈鶴目光冰冷注視著全場,但凡跟他有目光接觸的人,全都心虛的低下頭。</br> “我現在看在陳總的面子上,給你們一個機會,馬上給我滾回工位上,另外,今天的薪水扣光,五分鐘之后,留在這里的人,不用提交辭職信,現在就可以滾蛋。”</br> 話音剛落,坐在最前面的人已經沖出去,后面的人烏央烏央的往前擠,畢竟只有五分鐘,在后面的倒霉蛋,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會被辭退。</br> 很快,會議室里面大部分人已經回去了,只剩下幾十號人依舊坐在那里。</br> “很好,我現在有些佩服你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