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秘密監獄,這里通常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的重犯。</br> 托沈鶴的福,沈尊也有機會,嘗嘗這里的牢飯。</br> 不過,沈尊并沒有吃多少苦,她獲得了一個單間,而且這里面與其他監獄并不同,不僅設施齊全,一些常見的娛樂設施也不少,所以,這里也不算是坐牢,就像在家里禁足差不多。</br> 沈鶴臉色陰沉,出現在牢房門口,沈尊正在那里吃著烤肉,品著紅酒。</br> “這不是沈少爺嗎?你怎么會來看我?”</br> 沈尊明知故問,沈鶴原本要想發火,忽然轉念一想,臉上露出笑容。</br> “沈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本想把你關在這里,讓你老實幾天,沒想到,你人在這里,還能遙控指揮,給我添了這么多麻煩,你真有一套。”</br> 沈鶴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沈少爺,過獎啦,我算不得什么,你稍微動動手腳,我不是被關到這里了嗎?”</br> “還有,現在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我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連對外聯系都不行,你可能誣賴我,”</br> 沈鶴心中冷笑,有檀香這個女人在,你想傳遞消息,還不簡單?</br> “你想對付我,可以,但是你為什么要傷及到無辜人?”</br> 沈尊看著沈鶴,“怎么,想從我口里靠消息,然后,出去告發我,讓我在這里住一輩子?沈鶴,你覺得我會上當嗎?”</br> 沈鶴哼了一聲,抬起雙手,又把衣服從里到外翻了個遍。</br> “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并沒有錄音吧。”</br> 沈尊笑了下,“好,我相信你,想知道原因嗎?我滿足你。”</br> “帝都這么多家醫院,他們去哪家不行?非要去你的醫院,這不是自己找死嗎?”</br> “你不止一次,在公開的場合表示,想要把光華醫院打造成醫學改革的試點,說的多好聽啊,可是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只不過想把這里當成你博取名聲的平臺而已,你這個虛偽的小人,以為能夠騙過所有人嗎?”</br> “我沈尊絕不會相信你,我就要揭發你的偽善嘴臉,你不是想要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功勞簿嗎?我現在就砸了你的功勞簿,看你怎么辦?”</br> 沈鶴聽到他這么說,自然是火大。</br> “沈尊,我沒想到你長得文質彬彬,心腸卻如此的歹毒,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沒有對你動手嗎?”</br> 沈尊放下紅酒杯,臉上滿是不屑,“收起你那一套吧,你又想說我爸對你們家有恩,所以你于心不忍,是嗎?可以,我看你到底能不忍到什么時候。”</br> 沈鶴咬著牙,“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可是,這一次你真的觸及到我的底線了。”</br> 沈鶴眼睛微微瞇起來,眼神里面的寒光,讓沈尊不禁打了個冷顫。</br> “那又如何?你想要在這里干掉我嗎?”</br> “那你可就算是打錯了如意算盤,這里是什么地方?是監獄,我如果在這里出事,你覺得他們能夠脫了干系了嗎?你雖然現在名氣大,但,他們不會拼著毀掉自己的前程,而幫你的,所以,你省省吧。”</br> 沈尊得意洋洋,自以為吃定沈鶴,可是他太不了解沈鶴了。</br>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能在這里殺了你,但是揍你一頓,解解氣,還是可以的。”</br> 沈鶴回頭看了一下墻角的監視器,滴的一聲,監視器關掉了。</br> 沈尊面色驚變,“沈鶴,你這個混蛋。”</br> 沈鶴眼神當中閃過一絲痕色,他猛地上前抓起沈尊的頭,用力一按。</br> 咔嚓一聲,沈尊的額頭與堅硬的桌面,發生親密接觸,桌子轟然倒塌。</br> 桌上的紅酒,各種醬汁全都澆在他的頭上,沈尊原本極愛干凈,此刻,卻像一個從垃圾堆里面出來的乞丐一樣。</br> “沈鶴,你瘋了吧?你敢在這里動我,你真以為我們沈家好欺負。”</br> 沈鶴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又狠狠地補了幾腳。</br> “我就是覺得你們好欺負,又怎么樣,你們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一個破落的世家而已,你還以為你跟風天佑一樣,是大戶人家的少爺?”</br> “換做是風天佑,我或許有些忌憚,但是你,我想怎么踩就怎么踩。”</br> 砰砰砰……</br> 一陣拳打腳踢,沈尊算是遭了殃了。</br> 沈鶴把所有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他身上,很快,沈尊就見了紅。</br> 他被沈鶴的瘋狂嚇住了,他真怕沈鶴在這里,就把自己干掉。</br> 即便,后面沈家不會饒了沈鶴,可那又怎么樣,自己已經完蛋了。</br> “夠了,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br> 沈鶴聲音冰冷,“你以為我不敢嗎?我現在就殺了你,又如何,反正你已經死了。”</br> 沈鶴此刻真的想殺了沈尊,即便后面有很多麻煩,但只要這家伙死了,自己會省不少事。</br> 再說了,就憑這次的事件,就算自己真的干掉了沈尊,后面也會有很多人保自己的。</br> 沈尊不是傻子,他清楚自己這次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但是,當下他早已經失去了理智,現在就算后悔了也沒用。</br> 他也沒想到檀香這個女人這么瘋,竟然把事情搞得這么大,他原本的計劃就是給沈鶴添點麻煩,然后逼他過來找自己麻煩,這個時候,自己就會有理由,給沈鶴安排一個罪名,這樣的話,就算有人保沈鶴,那自己也會獲得自由。</br> 可是他恰恰忽略了一點,沈鶴根本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br> 沈鶴一把,抓起身子,用手扼住他的咽喉。</br> 沈鶴的手像鐵鉗子一樣,死死扣住他的咽喉,一點點增加力度。</br> “救命,救命呀。”</br> 沈尊終于怕了,他現在很后悔,自己不應該惹了這個殺星。</br> 他沒想到,沈鶴真的敢在這里殺了他。</br> “你真是夠蠢的,你原本計劃想要激怒我,然后借機要挾,讓我把你放出去,對嗎?”</br> “你也不想想,以我的人脈,你以為你躲在監獄,就安全嗎?我想讓他們知道,他們才會知道。”</br> “你可以隨便喊,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管你了。”</br> 沈尊眼睛泛起了白眼球,他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br>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嗎?我不想死,我還要享受榮華富貴,我不能死。</br> 他在心里不停的吶喊,可能又怎么樣,他的生死不在于他自己,而是在于沈鶴。</br> 缺氧讓他無法思考,漸漸的,他的眼神開始渙散。</br> 真的要死了……</br> 忽然,他整個人好像飛起來,而后,重重的砸在墻上,反彈掉落在地。</br> 沈尊顧不得理會身上的疼痛,他張大嘴大口的呼吸,就好像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都吸進去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