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火梨木,沈鶴本想馬上離開。</br> 他也知道,他今天表現(xiàn)的太扎眼,難免會有一些宵小之徒,惦記他身上的寶物。</br> 可是,上官紅娘派人找到了他。</br> 見到上官紅娘,才短短的半天時間,她又換了一個樣子。</br> 披肩的長發(fā)隨意晚了個發(fā)髻,身上又換了一套青春氣息很濃的長裙,讓她看上去,宛若少女。</br> 歲月在她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但常年的精心保養(yǎng),讓她看上去與這套裝扮并無太多違和。</br> “怎么樣?我這個拍賣場,寶貝多吧!”</br> 沈鶴笑了笑,“多謝夫人,我總算有所收獲。”</br> 上官紅娘掩嘴輕笑,“你我之間,用不著這么客氣,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為什么要尋找這么多天才地寶,要知道,這些東西即便在我這里,也是數(shù)年見不到一次。”</br> 上官紅娘并不是八卦,見識到沈鶴的神奇醫(yī)術之后,她對這個年輕人越發(fā)重視。</br> 這輩子,她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已經(jīng)無欲無求,如果說唯一能讓她上心的,便是自己的容貌。</br> 皮膚和身材可以通過保養(yǎng)延緩衰老,但是不代表不衰老。</br> 每次卸妝之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上官紅娘便會陷入無盡的恐懼。</br> 她派人打聽沈鶴所要置換的東西,都是極品藥材,通常這些東西都是拿來煉丹的,而且,都有延長壽命的功效。</br>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在煉制長生丹藥?”</br> 沈鶴先是一愣,而后苦笑。</br> “上官夫人見識非凡,怎么也會相信這虛無縹緲的東西。”</br> “從古至今,多少人追求長生之道,可又有誰成功過,說到底,要么是騙人的,要么只是普通的養(yǎng)生之法。”</br> “說到養(yǎng)生,沒人比夫人更加專業(yè)吧。”</br> 上官紅娘并不相信他的話。</br> “說到專業(yè),我可不敢跟你比,你也可以說我胡思亂想,但我總覺得,長生并不是虛無縹緲,只是,我們還沒有窺探真道罷了。”</br> 沈鶴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他還急著回去試驗一下火梨木的效果。</br> “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想先走一步。”</br> 沈鶴起身正要離去,上官紅娘忽然說道:“沈鶴,如果我全力資助你,讓你為我研究長生之道,你愿意嗎?”</br> 沈鶴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搖頭。</br> “夫人幫了我不少,我本不應該這么說,但我還是會拒絕,我畢生的志向,不是研究長生之道,而是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醫(yī)生,治病救人,讓更多的人可以延緩生命。”</br> “很多人想要活下去,都很難,長生之道,不過是空談。”</br> 上官紅娘并不氣餒。</br> “沈鶴,你也不用拒絕這么快,我也沒有強逼你的意思,相信我,所有的科學,當研究到終點的時候,都會回歸到生命的本源,也就是長生。”</br> “你最終也會走到這條路上來,我只希望那個時候,我還能看到。”</br> 沈鶴微微皺眉,“如果我真的走到那一步,一定會告訴夫人的。”</br> 上官紅娘眼睛一亮,她要的就是沈鶴的這句話。</br> “多謝。”</br> 上官紅娘揮了揮手,她身后站出幾名身材高大的保鏢。</br> “你今天這么惹眼,又身懷重寶,相信不少人都惦記著你,我這幾個不成器的手下,倒有些本事,讓他們保護你離開吧。”</br> 沈鶴微微一笑,“夫人,你應該也對我有所了解,那些宵小之徒,我根本沒有放在眼里。”</br> 上官紅娘微微一震,旋即苦笑,“好吧,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送。”</br> 沈鶴拱了拱手,轉身離開。</br> 今天能夠得到火梨木,他已經(jīng)欠了上官紅娘一份人情,他不想再欠。</br> 這個女人不簡單,她之所以年過半百,仍舊駐顏有術,可不僅僅是因為懂得保養(yǎng)。</br> 帝都這潭水越來越渾了,各方勢力爭相亮相,自己還真是要步步小心。</br> 他離開真元觀,剛拐過彎,立刻察覺有異。</br> 從后視鏡里面,他看到幾輛汽車,遠遠的跟著,不用懷疑,這些人就是沖他來的。</br> 沈鶴雖然想要甩掉他們,但是對這一帶的地形并不熟,也不敢亂轉,萬一遇到死胡同,反倒被敵人所趁。</br> 走著走著,前面的路越來越寬,而后面的人等不及了,直接沖了上來,原地一橫,把車攔到前面。</br> 前后夾擊,沈鶴退無可退,便打開車門走了下來。</br> “既然來了,就露個相吧,藏頭露尾,可是小人行徑。”</br> 后面的車里面,王天喜叼著雪茄,得意洋洋的走了下來。</br> “小子,你不是很狂嗎?現(xiàn)在怎么又慫了?”</br> 沈鶴一猜就是這個家伙,他打量著王天喜。</br> “你眉毛下面的兩個窟窿眼,是用來喘氣的嗎?”</br>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哪里慫。”</br> 王天喜面色一變,死到臨頭,他還敢這么囂張。</br> “把你身上的寶貝全都掏出來,我就饒你一命,否則把你剁成八段,扔到山里面喂狼。”</br> 沈鶴冷哼一聲,“王大少的話,我怎么聽不明白?”</br> “裝什么傻,把老子的火梨木交出來,另外,我就不信你身上會沒有那種極品丹藥,趕緊拿出來,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br> 沈鶴盯著王天喜,臉上滿是嘲諷。</br> “王大少,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你回頭看看。”</br> 王天喜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后面空無一人,頓時怒火中燒。</br> “你tmd活膩了吧,還敢耍我。”</br> “王大少,就憑你這樣的智商,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我沒心思耍你,我讓你看的,是這里仍處是真元觀的范圍,難道你不怕上官紅娘嗎?”</br> 王天喜心中咯噔一下,左右一看,還真是如此。</br> 他狠狠瞪了前面的手下,你們這些混蛋,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一定過了真元觀的地界再動手,你們聾了嗎?</br> 可事到如今,難道他還能讓沈鶴再跑一段不成?</br> “那又如何?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我就算在這里把你辦了,上官紅娘也絕對不會因為你,而得罪我們王家。”</br> 沈鶴冷冷一笑,“是嗎?那你為什么看上去很害怕?”</br> “去你媽的,老子哪里害怕。”</br> 沈尋懶得跟他廢話,“看來,今天我恐怕難以脫身。”</br> “嘿嘿,你小子知道就好,趕緊把東西交出來,逃命去吧。”</br> “不,我有另外保命的法子。”</br> 王天喜面色一寒,“什么法子?”</br> 沈鶴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回答他。</br> 他高高躍起,猶如鷹擊長空,向王天喜方向掠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