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林青遠的病情,只是采用針灸逼出他體內的寒濕氣,已然不可能。</br> 所以沈鶴決定大膽的采取一樣他從來沒有試過的手法。</br> “林校長,我打算采用火療,將你后背的皮膚徹底焦化,借此來殺除病菌破解寒氣,另外再輔以針灸,將你體內的寒氣逼出大半,應該會有效果。”</br> 丁墨嚇得不行,“你小子膽子不小,這種方法聽上去很危險,你有把握嗎?”</br> “不敢說十足的把握,但是七八成總是有的。”</br> 林青遠也犯了難,用火炙烤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萬一把握不好,很可能火毒染身。</br> “林校長,這是我自己煉制的一顆護心丹,你先服下,這樣的話,我想不會出大問題。”</br> 林青遠接過護心丹,擱到鼻子下面聞一聞,“好小子,果真是好東西,這一顆價值不菲呀,真的是你煉出來的?”</br> “是的,不過我的煉丹技藝還不夠好,否則藥效至少能夠再提高兩成。”</br> 林青遠二話不說,直接吞了下去,但藥剛一入口,立刻化作兩道暖流,在他的體內不停的盤旋,周身暖洋洋的。</br> “好,果然是好東西,我現在體內感覺到一股生機勃勃,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似的。”</br> 護心丹的確是有這種功效,不過并不能持久。</br> “既然這樣,那我開始了。”</br> 沈鶴找來兩條毛巾,滿滿的浸濕了酒精,撲在林青遠的后背上。</br> 火焰騰空而起,空氣當中很快傳出了肉香味。</br> 林青遠的妻子緊張兮兮的呆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冒火的毛巾。</br> 林青遠咬著牙,牙齦已經出血,后背被火烤的滋味非常難受。</br> 沈鶴連續加了兩次酒精,直到火焰結束,他馬上撤掉毛巾。</br> 此時林青遠的后背已經像烤黑了的乳豬一樣,呈現出黑褐色。</br> “小子,這正常嗎?”</br> 沈鶴點了點頭,“現在林校長的皮膚已經徹底焦化,過些日子當心皮膚生長出來的時候,這些堅硬的外殼自然會裂開,放心吧,一切正常。”</br> 不知道為什么,三個加起來超過200歲的老人,竟然相信了一個20多歲的毛頭小子。</br> 丁墨緊張到不行,挺沈鶴這么說,才長長松了口氣,“真是后生可畏啊,這種膽大的治療方法,也只有他們能夠想出來。”</br> 林青遠的妻子也點頭,“所以你跟老林一直都在為中醫大學挖掘新血,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嗎?”</br> 丁墨看了沈鶴一眼,“只可惜人各有志,有些事情強求不來的。”</br> 沈鶴趕緊拔出銀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br> 只見他雙手運針如電,出手非常快,即便此時林青遠的后背焦黑一片,沈鶴依舊準確無誤的找到了穴道。</br> “你這說法有點兒像三清針。”</br> 到底是頂級大學的副校長,見識自是不凡。</br> “沒錯,的確是三清針。”</br> 沒想到林青遠聽到之后,竟然爬了起來。</br> “你小子竟然會三清針,你到底是跟誰學的?”</br> 沈鶴沒想到林青遠會如此的激動,他這套針法自然是跟老軍醫學的,不過他答應過老軍醫,不能告訴任何人。</br> “林校長,抱歉,關于我師傅的情況,我不能言明。”</br> 林青遠還不死心,緊緊拉住沈鶴的手,“小子,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這三清針乃是我一位忘年交不傳之秘,你若不認識他,如何能學會。”</br> 老軍醫會跟林青遠是忘年之交嗎?不可能吧,一個是謙遜有禮的學者,一個是無賴透頂的老邋遢。</br> 沈鶴打了個冷戰,這兩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路人。</br> “林校長,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師傅應該不會是你的忘年交。”</br> 林青遠連忙問道:“你師傅叫什么名字?”</br> 沈鶴搖了搖頭,“這我真不知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沒有說謊,我只知道他是老軍醫。”</br> 林青遠皺著眉,“沒聽說他去當兵了,不過他的確失蹤了幾十年,你再跟我說說他有什么特征?”</br> 沈鶴卻搖頭,“抱歉,林校長,我答應過他,不能跟別人談起,所以說我不能從命。”</br> 林青遠不停的惋惜,“請相信我,如果你師傅真的是我的那位忘年交,請一定告訴我他現在在哪里,很多人都在找他。”</br> 聽林青遠這么一說,沈鶴更不能說出實情了,更何況,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位赤焰軍醫現在到底所在何處。</br> 林青遠的妻子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女人,她見沈鶴有諸多顧忌,不便以實相告,趕緊出言解圍。</br> “老東西,人家好心好意過來給你看病,你就別問東問西的,誰還沒有點秘密。”</br> “也對,老婆子說的對,我實在有些操之過急了,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再等下去。”</br> 林青遠重新趴過來,沈鶴又拿出幾根銀針,這一次他又出了鬼門十三針。</br> “奇怪,你這套針法有些邪門,我從來沒有見過。”</br> 丁墨見多識廣,連他都沒有見過,林青遠也不禁好奇。</br> “這叫鬼門十三針,也是我師傅獨創的。”</br> 這下林青遠也有些弄不懂,在他印象中,自己的那位老朋友并不會什么鬼門十三針,難道沈鶴的師傅并不是他要找的人?</br> 連續用了兩套針法,總算有了點效果,林青遠的皮膚下面不停的向外滲著冷汗,冰冰涼涼的挾裹著寒氣。</br> “真的有效,老林,你總算可以擺脫痛苦了。”</br> 丁墨在一旁激動不已,他伸手摸了摸那些冷汗,像寒冰一樣刺骨。</br> 林青遠自然知道有效果,此時他的體內涌起絲絲火熱,并且經久不散,這么多年他終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溫暖。</br> “好小子,你果然沒有吹牛,這種疑難雜癥都能治的好,我看這一屆比賽,你肯定要奪魁了。”</br> 沈鶴收好銀針,臉上并沒有半點得意。</br> “林校長,你過譽了,來到帝都,我才知道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那些世家子弟醫術不凡,我哪敢輕言奪魁。”</br> 林青遠手一擺,“那你也不用怕他們,他們雖然從小就浸淫中醫,不過實戰的經驗并不多,紙上談兵倒是不少,通過前面的初選就能看出來,這些世家子弟通過率非常高,但是后面恐怕就沒那么簡單了,所以只要你用心,肯定能夠打敗他們。”</br> 沈鶴笑了笑,并沒有放在心上,“那我就借您吉言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