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朝著武鋼努努嘴,“沒眼力勁兒,人家周總來了這么久,你們也不倒杯水,去把我珍藏的茶葉拿出來?!?lt;/br> “行了,別假惺惺的啦,說吧,這件事情到底怎么處理??!?lt;/br> 2號裝傻,“什么事兒?”</br> “老伙計,你這么做可就沒意思了,你趕緊把人交出來,我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他?!?lt;/br> “誰呀?我把誰交給你?武鋼,是不是你又犯錯了?”</br> 武鋼連連喊冤枉,這里面哪有他的事兒。</br> 周建國瞇著眼睛,“是沈鶴,你別跟我玩失憶,他可是單槍匹馬滅了王昌榮一百多號人,這件事情實在太大了,你壓不住了?!?lt;/br> “我為什么要壓?這跟沈鶴有什么關系啊?”</br> “你……”周建國能夠想到2號肯定會各種找借口,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跟自己玩起了失憶。</br>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這件事情你掩蓋不住的,你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lt;/br> 2號端起茶杯,“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毒梟被滅案子?沒錯,這件事情的確跟我有關。”</br> “這還差不多,行了,既然你承認了,交人吧?!?lt;/br> “我說的意思是,這個人就在你面前,武鋼,你跟周總匯報一下,這次圍殲戰的情況?!?lt;/br> 武鋼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不過在2號嚴厲的眼神注視下,他瞬間明白過來了。</br> “報告周總,這次圍殲戰取得如此大的成果,主要功勞在2號,他指揮得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另外我派出的幾支精英小隊敢于用命,奮勇拼搏,打出了我們軍人的氣勢……”</br> 周建國趕緊抬起手,阻止武剛繼續唾沫橫飛。</br> “停,你們說什么呢?這件事情分明是叫沈鶴的那小子干的,跟你們有什么關系???你們沒有這么搶功的吧。”</br> 2號面帶微笑,“老班長,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吧,我們這怎么叫搶功呢?的的確確是我們派出的特戰小隊完成的呀?!?lt;/br> “胡說八道,你們去的時候,王昌榮的據點已經被連根拔起,你們充其量就是做做掃尾的工作。”</br> “老班長,你有證據嗎?”</br> “當然有,這現場……”</br> 周建國猛的明白過來,剛才武鋼回來匯報,現場被大火燒得一干二凈,哪還有什么證據。</br> “好啊,原來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呢,你們這是徇私舞弊,睜眼說瞎話?!?lt;/br> 2號呵呵一笑,走了過來,“老班長,你說這話可就冤枉死我了,第一,我們的確浪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光我的精英特種小隊就派出了五支,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lt;/br> “第二,沈鶴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借他八個膽,他也干不出這種事情來,再說了,他完全沒有理由啊。”</br> 周建國斜眼打量著2號,“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干,你心里清楚,你少在這里給我桃代李僵,你可別忘了,我們也抓到不少王昌榮的人,他們可以指認?!?lt;/br> “老班長,你別逗了,那些是什么人啊?那些人能當證人嗎?他們說的話還不如放屁?!?lt;/br> “你……”</br> 周建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人生悶氣。</br> “嘿嘿,老班長喝不喝茶?這茶葉真的不錯,還能去火。”</br> 周建國氣呼呼的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壺水。</br> 2號見周建國生氣,輕笑道。</br> “老班長,咱們關起門來,我把你當成自己人,咱們說點兄弟之間能說的話,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沈鶴曾經出現在那里,而且他現在身受重傷,根本不可能長途跋涉?!?lt;/br> “你提起他受傷,我要說兩句,他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么會受傷?你怎么解釋?”</br> “這個很好解釋呀,在我們基地里面受傷是常有的事兒,他呢,不小心路過靶場,被流彈擦中,就這么簡單?!?lt;/br> 武鋼連連點頭,“沒錯,這事主要怪我,2號還準備給我一個處分呢……”</br> “你倆給我打住,你倆現在說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br> 2號嘿嘿一笑,“你不能不信,你必須要信,只有你信了,其他人才會信,總之這件事情就這么來吧,人我肯定是不會交的,而那份功勞我也不會全占了,你們緝毒警察同樣流血犧牲,大家都是英雄。”</br> 周建國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再怎么說也沒用,更何況出于他的內心,也不希望沈鶴這樣的英雄受到苛責。</br> 現在整個緝毒警察系統,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每個人都覺得特別解恨,甚至有不少犧牲的烈士家屬,一聽說要追究沈鶴的責任,還準備聯名上訪,這件事情是時候該結束了,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br> 周建國站起來拿起帽子,“2號,算你狠,不過你給我記住,你欠我一次?!?lt;/br> “那是當然,別說一次了,欠你兩次,走吧,我請你喝酒?!?lt;/br> “行了吧,我可不敢跟你喝酒,就你那點小酒量,萬一再喝出個好歹,弟妹該怪我了?!?lt;/br> 2號親自送周建國離開,然后面色一寒,“有多少漏網之魚?”</br> 武鋼馬上說道,“沒幾個活下來的也都終生殘疾,生不如死?!?lt;/br> 2號聽到之后,再也沒說什么,轉身朝沈鶴的病房走去。</br> 雷鳴和趙龍圍著沈鶴一個削著蘋果,一個倒開水。</br> “沈醫生,從今以后咱們就是兄弟了,你太厲害了,現在整個基地提起你來,沒人不豎起大拇指。”</br> 趙龍也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們都在場,看到那場面,我恨不得就鉆進那屏幕跟你并肩作戰,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這種好事怎么不想著我們兩個倆,也讓我們出出風頭。”</br> 沈鶴苦笑,“你倆能不能有點正經的?好歹也是上校,又是大隊長,你們管著幾千號人呢?跟我不一樣,孤家寡人一個,就算出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br> “不許這么說,誰有事,你都不能有事,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會有人幫你的。”</br> 沈鶴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是擔心,畢竟他這次捅的婁子太大了。</br>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也知道法不容情。</br> “你們就別安慰我了,我現在是有傷在身,他們不便動我,等我傷好了,恐怕還有一陣麻煩呢?!?lt;/br>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威嚴的聲音,“你知道就好,現在知道后悔了吧?!?lt;/br> 雷鳴和趙龍趕緊站起來,朝2號敬了一個禮,雷鳴更是小心翼翼的說道:“2號,剛才醫生檢查過,說沈鶴現在需要休息,你要罵他,就過幾天吧?!?lt;/br> “誰說我要罵他了?你倆閃到一邊去,知道他休息還過來說廢話,上次我安排讓你們準備的年度對抗演習,準備好了嗎?”</br> “這個……我馬上去準備?!?lt;/br> 吳剛看這兩個老朋友狼狽不堪,不由得笑了,還沒等笑完,斜眼發現2號冷峻的眼光,立刻立正,“我馬上去再潤色一下。”</br> 房間里面只剩下一老一少兩個人,2號盯著沈鶴看了半天,才幽幽開口,“傷口還疼不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