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金鵬把其他人都趕出去,自己湊到沈鶴旁邊,“沈少,你來帝都,肯定有要事把,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br> 沈鶴笑了下,“金鵬,我沒聽錯吧,你會幫我?你應該恨我才對。”</br> 金鵬訕笑,“沈少,哪里的話,都是誤會,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我爺爺的病竟然被你治好了。”</br> 沈鶴心里冷笑,你可真夠后知后覺的。</br> “沒錯,是我,你竟然才知道。”</br> 金鵬咬著牙,“這些混蛋,竟然瞞著我父子這么久,尤其是金蟬,是他慫恿我去你公司鬧事,也怪我自己太蠢,竟然沒想到他另有目的。”</br> “目的?他有什么目的?”</br> “還能有什么目的,為了爭家產唄,沈少幫蔣冉冉姐奪回了家產,而且還把金蟬的那份也拿走了,他不敢跟沈少叫板,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要是被我爺爺知道,我竟然冒犯沈少,免不了一通臭罵,甚至會收回我的繼承權,金蟬,你夠毒的。”</br> 沈鶴好笑,連他都沒往這方面想,不過,金鵬這么一說,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br> 金大虎被自己下了禁制,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悔過,都不敢不給自己面子,金鵬大張旗鼓去公司鬧事,被金大虎知道,豈能容他胡鬧。</br> “難得你才醒悟!”</br> 金鵬趕緊湊過來,“沈少,既然在這里遇到,那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沈少,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開口,我必定赴湯蹈火。”</br> 沈鶴抽出根煙,金鵬馬上點火,沈鶴吸了口,看著金鵬,“你小子也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少裝蒜,與其說你幫我,不如說你想讓我幫忙,說吧!”</br> 金鵬有些心虛,“沈少英明,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其實我這點事兒,你一定知道。”</br> “是讓我幫你爭財產吧。”</br> 金鵬身子一挺,一記馬屁送上來,“我就知道沈少一定能猜到,哎,說起來慚愧,我雖然是金家子孫,可惜是三房,前面還有兩房壓著,金斌金蟬也沒什么本事,可人家命好,長房長孫,名正言順繼承金家家主,而我二叔金戎老奸巨猾,擅長權謀,這些年也為自己這一房劃拉不少東西,就苦了我們三房。”</br> 金鵬偷偷打量沈鶴的表情,見他沒有不耐煩,竟然帶著哭腔,開始哭訴,“我爸一把年紀,又是三房,本就不受重視,金家大部分產業都把持在一房二房手里,我們就撈了兩個破公司,要死不活,否則我也不會打我姐公司的主意,這都是被逼無奈。”</br> 都說豪門子弟沒有白給的,沈鶴算是見識到了,金鵬的確沒什么能耐,可這搬弄是非的本事,也不小,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千萬,還敢說自己什么都沒撈到。</br> 而且他一直強調,他去美妝公司鬧事,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被金蟬挑唆,另外,也是被他們逼得無路可走,所以才起了這個念頭,意在告訴沈鶴,冤有頭債有主,要發火就要金蟬。</br> “爺爺的命雖然被沈少救回來,可他畢竟年事已高,身體衰老的厲害,能活多久,誰也說不上,我要是不趁著現在為自己爭到一些,萬一爺爺兩腿一瞪,兩眼一閉,我們三房連骨頭渣子都撈不到,所以,沈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只要你點頭,金家三房,聽你驅使。”</br> 金鵬的態度不可謂不誠懇,沈鶴也相信他是真心的,只不過,光有誠懇的態度是沒用的,金鵬并沒有讓沈鶴看到他的實力。</br> “金鵬,我這趟來帝都,的確不是閑逛,也的確需要人幫忙,只不過,你剛才一番話,把自己塑造成一幅苦大仇深的悲慘模樣,我怎么跟你合作?咱們之間可沒什么情誼,還是談點現實的好。”</br> 金鵬暗罵自己蠢,怎么一演起來就沒剎住車。</br> “沈少,我剛才是有點夸張,但大部分都是事實,你要你幫我在金家立起名號,我們三房肯定幫助沈少完成心愿。”</br> 沈鶴微微點頭,“好了,我正好有件事,需要跟你打聽一下。”</br> 金鵬神色一正,“好,沈少,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br> “我初來乍到,帝都水很深,我不想像一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碰壁,惹了不好惹的人,給自己添麻煩,你跟我說說,最近帝都發生的一些大事。”</br> 金鵬見沈鶴有考他的意思,立刻打起精神,“沈少,你算是問對人了,別的不敢說,帝都上流社會發生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br> 金鵬自顧說著,發現沈鶴臉色似乎有些不耐煩,趕緊收回來,“大家傳的比較厲害的,倒是有幾個,一個是陸家的女諸葛不知道什么原因,離開了帝都,前往東南,而東南似乎并沒有陸家的產業,當然了,也不排除她看好東南的發展前景,準備拓展陸家的產業布局,沈少,你也知道,這些大家族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其他家族,陸家女諸葛前腳離開,后面不少家族都派人前往東南,尋找投資的機會。”</br> 沈鶴耐著性子,這一點他比金鵬知道的還要多。</br>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沈鶴裝出受用的表情,“嗯,不錯,這很重要,如果我也派人盯著這位女諸葛,很可能搶先布局一些新的增長點,到時候一波東風,肯定發財。”</br> 金鵬一拍大.腿,“沈少說的太對了,那些家族就是打的這個主意,陸家的女諸葛是真的了不得,她看中的行業,從來沒有走眼過,否則,陸家也不會崛起的這么快。”</br> “行了,這算一個,還有嗎?”</br> “還有一個更勁爆,展家家主展一元要給自己的寶貝女兒找婆家,這幾天,不知道多少家族登門拜訪,都想跟展家聯姻。”</br> 沈鶴瞇著眼睛,“展家并不算一流的世家,也會這么受歡迎?”</br> 金鵬嘿嘿一笑,“那是當然,且不說展家實力不俗,那些跟展家實力相當的家族自然希望強強聯合,共同強大,而且展家之前也是八柱之一,有歷史的,像他們這些有光榮歷史的家族,子孫后代都以恢復家族榮光為己任,跟瘋子沒什么兩樣……”</br> 金鵬最后露出賤笑,“嘿嘿,聽說展家那小妞國色天香,還是北海的人,這也是加分項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