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具再一次發出轟鳴聲,第二塊石頭應聲而開。</br> 魏剛故意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直到有人喊出砸了,他才轉頭。</br>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切的不對。”</br> 開石師傅又橫向來了一刀,結果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br> “這塊石頭廢了,沒必要再切了。”</br> 魏剛回頭看著李老板,因為這塊石頭也是標記的石頭,竟然空了。</br> 李老板只能用眼神安慰他,畢竟這也不過是第二塊。</br> 繼續開第三塊,空的。</br> 第四塊,依舊是空的。</br> 這時候全場寂靜無聲,每個人手心里面都滿是冷汗。</br> 這種場面,可是幾十年不遇一次,每個人都仿佛身臨其境,好像賭石的是他們。</br> 魏剛終于不淡定了,他挑選的前三塊石頭全都解開,只有第一塊帶那么一點綠,其他的全都是白板。</br> “怎么回事?你給我一個解釋。”</br> 魏剛壓低聲音,向李老板怒視過去。</br> 李老板很委屈,“老魏,咱們事先可是說過的,這些專家也不可能百分百猜中。”</br> “你找了五位專家,難道他們五個都是飯桶嗎?”</br> “這個……”</br> 轟鳴的機械聲再次響起,第五塊石頭也開了,結果依舊是白板。</br> 現場炸了鍋。</br> “該不會真的被那小子說中,他只能開出一塊綠吧。”</br> “如果是那樣,那小子豈不是神人?”</br> “這小子也算是一戰成名,恐怕以后要為這些賭石場列入黑名單,禁止進入,這么高的成功率,誰敢讓他進去,那不是該跟他送錢一樣嗎?”</br> 沈鶴也學魏剛的口氣,“魏總,要不你投降吧,至少還能留點面子。”</br> “你給我閉嘴,我還有五塊,只要再開出兩塊綠,我就贏定了。”</br> 沈鶴嘆了口氣,“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怨不得我。”</br> “少廢話,給我開。”</br> 剩下的五塊,一口氣全都切開了。</br> 所有人都傻掉了,全都是白板。</br> 真的被沈鶴說中,魏剛只開出一塊。</br> “我不是在做夢吧。”</br> 啪的一聲,說話的那人被人賞了一個耳光,“疼不疼,疼就不是。”</br> “瑪德,真的不是做夢。”</br> 魏剛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br> “老魏,你別這樣。”</br> 李老板想上去攙扶,卻被魏剛一把推開。</br> 魏剛指著李老板的鼻子,怒罵過去:“你這個廢物,你是怎么給我保證的,說肯定沒問題,結果呢,只有一塊帶點綠,我被你害死了。”</br> 李老板沒想到魏剛翻臉不認人,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br> “老魏,這怨不得我,我也勸過你,不要意氣用事,是你非要教訓那小子的,怪不得別人。”</br> “你說什么?你再跟我說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br> 李老板也忍不住了,“魏剛,咱們是朋友,這不假,可你也不能這么盛氣凌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個人搞的,老張老劉他們就在這里,你可以問問他們,是不是我害了你。”</br> 跟他們一起來的那幾位朋友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幫誰好。</br> “老魏,你別這樣,快起來,那小子還沒開呢,說不定他一塊綠也沒有。”</br> 魏剛一聽,頓時爬起來,“對呀,還沒確定我輸呢。”</br> 沈鶴笑了一下,“我也沒說你輸,你干嘛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連這么多年的老朋友都不要了,李老板,你現在一定心里涼透了吧。”</br> 魏剛面色一寒,“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br> “這還用我挑撥嗎?剛才你自導自演的那一幕,李老板看不見嗎?”</br> 魏剛徹底被激怒了,他輪著拳頭朝沈鶴這邊撲過來。</br> 沈鶴輕輕一閃,魏剛撲了個空,一頭栽在石頭上,額頭瞬間出血。</br> 陳鳳婷嚇了一跳,趕緊拉住沈鶴。</br> “給我個面子,別動手。”</br> 沈鶴壓根也沒準備動手,“放心,我不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的。”</br> 李老板礙于情面,上前把魏剛攙扶起來,魏剛不領情,反手一推。</br> 而后,他翻身站起來,任憑血順著下巴滴落到昂貴的襯衫上,他伸手指著沈鶴,“你敢動我,我要是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魏。”</br> 他的樣子別提多狼狽了,滿臉血污,表情猙獰,哪還有平日里那般斯文穩重。</br> 陳鳳婷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心中唯有嘆息。</br> 沈鶴懶得理他,因為賭局還沒有結束。</br> “開我的,五個一起開。”</br> 上來五名開石師傅,五把刀具同時啟動,沈鶴選的石頭又不大,幾秒鐘之后,石頭被切開了。</br> 眾人眼睛貼上去,瞬間同時放大。</br> “滿綠。”</br> “滿綠。”</br> “滿綠。”</br> “滿綠。”</br> “滿綠。”</br> 五位開石師傅,一次說出來之后,全場陷入到驚駭之中。</br> 沈鶴就挑了五塊,結果五塊都出綠了,而且是滿率。</br> 這是什么概率?</br> 他是不是作弊了?</br> 當然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只是眾人陷入震驚當中,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br> 沈鶴默默的從地上撿起一個編織袋兒,把石頭滑拉進去,然后拿起那張卡,朝著魏剛拱了拱手,“多謝魏總饋贈,來日方長,我會回禮的。”</br> 魏剛完全傻掉,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神情落寞無比。</br> 李老板的心在滴血,五塊滿綠的石頭,全被這小子挑走,而且還不用花一分錢。</br> 該死的魏剛,你給老子捅了多大的窟窿。</br> 沈鶴一只手牽著陳鳳婷,一只手提著編織袋,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要離開。</br> 鼎盛珠寶的采購經理王維喊了一聲,“沈先生,你忘了,還要再挑20塊石頭。”</br> “對呀,這也是剛才的賭注之一,完了,李老板這下慘了。”</br> 李老板恨不得撕爛王維的嘴,這一下他真的慘了。</br> 沈鶴轉頭看著李老板,李老板一臉苦笑,“求沈先生高抬貴手,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您可不能遷怒于我呀。”</br> 沈鶴燦爛一笑,“放心吧,我這個人最是恩怨分明,那二十塊石頭我不要了,但是我提一個條件,今天在這里所有成交的人,你給他打一個九折,這不過分吧。”</br> 李老板欲哭無淚,這還不叫過分,這一天營業額少說也在一兩千萬,這平白無故就損失了幾百萬。</br> 可是如果他不答應沈鶴,真的在他這里挑中二十塊都出綠的石頭,那他可以現在就賣房賣車了。</br> “好,我同意。”</br> 全場高呼感謝沈鶴的話,沈鶴在一片贊美聲中,拉著陳鳳婷離開了。</br> 李老板回頭看著魏剛,聲音冷漠,“老魏,我可被你害慘了,我馬上去草擬一份股份轉讓協議,從今以后,我的賭石生意,就跟你沒關系了。”</br> 魏剛什么也沒說,他也無話可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