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蹲在一處攤位前面,對一節枯樹根起了興趣。</br> “這是養魂木?”</br> 攤主是一位老者,原本正在打坐休息,忽然聽到有人喊出養魂木這三個字,驟然睜眼。</br> “沒想到,你這般年紀竟然能認得養魂木,看來你也是同道中人,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密法,將修為封印起來。”</br> 沈鶴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他也知道老者不過隨口一問。</br> “這位前輩,這截養魂木,我想要,你出個價。”</br> 老者輕輕捋須,“既然你知道養魂木,想必也知道這種東西的珍貴,養魂木深埋地底千年以上,吸收地之精華,無論是入藥還是做成飾品佩戴,對古武者都是極好的,這種珍寶價格自然不會便宜,看在你我有緣,這個數。”</br> 老者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頭,沈飛雪瞪大眼睛,“這破木頭就要1000萬,你不如去搶。”</br> “小姑娘,你看清楚了,這可不是1000萬。”</br> “難不成是一個億?”</br> 老者輕輕一笑,“沒錯,就是一個億。”</br> 沈飛雪連連咋舌,不是她目光短淺不識貨,只是因為她出身于道家,所有的修行也與道家有關,道家的各種法器,要么金光閃閃,要么寶相莊嚴,可比這半截木頭的賣相強多了。</br> “我們再看看吧。”</br> 一來,沈飛雪不想沈鶴耽誤太久時間,二來,花一個億買半截木頭,反正她覺得不劃算。</br> 可是沈鶴二話不說掏出支票,寫下一串兒零,然后交給老者。</br> “多謝前輩割愛。”</br> 沈飛雪瞪大眼睛,真是瘋了,你至少砍個價啊。</br> 你非但不砍價,付了錢之后,還要謝謝他。</br> 老者收起支票,甚是滿意,雖然能進入這里的非富即貴,但像沈鶴這么痛快的,倒不多見。</br> “這樣吧,看在你小子夠大方,我再送你點東西,我這攤子上,你看中什么,任取一件。”</br> 沈鶴掃了一眼,輕輕一笑,“前輩,多謝你的好意,不過,其他的,我看不上。”</br> 老者微微震驚,這小子眼光還挺高。</br> 沈鶴轉了一圈,來來回回半個小時時間,花出去快兩個億了。</br> 除了這截養魂木價格最高,他還買了一些藥材。</br> 沈飛雪真的被氣得不輕,她雖然扮演著沈鶴女朋友的角色,可是不知不覺當中,竟然入了戲。</br> “真是被你氣死了,就那幾個人跟枯藤一樣的干草,竟然要100萬,你也不知道還個價。”</br> 沈鶴微微一笑,并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沈飛雪是個外行。</br> 那豈是干草,而是難得一遇的紫林黃,年份有上百年。</br> 不管怎么說,他今天算是不虛此行。</br> 雖然被沈飛雪騙了,沒有進入秘境當中,但所獲依舊頗豐。</br> 至于那兩個億,沈鶴根本沒有在乎,對他來說,錢真的只是個數字。</br> 兩個人在里面繞了七八圈,確定這里只是一個秘密的交易場所,最后無奈離開。</br> 路上,沈飛雪心情很低落。</br> 浪費了快一天時間,沒有任何頭緒,也難怪她心情不好。</br> “行了,你也不用如此,我今天獲得了不少好處,也有你的功勞,我可以答應,再幫你一次。”</br> 沈飛雪側著腦袋看著沈鶴,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br> “你說什么?”</br> “有必要這么震驚嗎?我這個人很公道的,我答應你,會再陪你進一次真元觀。”</br> 沈飛雪心情一下美麗起來,這還差不多。</br> “要不要,我說聲謝謝!要不,我把自己當做謝禮,送給你吧,我滾床單很厲害的。”</br> “不用。”</br> 沈鶴趕緊把頭轉到一邊,跟這個妖精聊天兒,真容易走火入魔。</br> 沈鶴滿載而歸,心情大好,正準備開一瓶好酒,好好跟蔣冉冉慶祝一下,電話突然響了。</br> 是陳鳳婷。</br> “你這個家伙,一整天跑哪兒去了?我差一點報警,發布尋人啟事。”</br> 沈鶴掃了一眼電話,果然有很多未接來電。</br> “真是對不住,今天有點私事兒,電話靜音了。”</br> “私事兒?跟誰?去哪兒了?”</br> 陳鳳婷的口氣完全像是女朋友在查崗,沈鶴有些尷尬。</br> “你別誤會,你現在是我的合作伙伴,我有義務關心你的一舉一動,萬一你出事了,我豈不是損失慘重?”</br> 這話聽上去雖然不錯,只是總有一種硬掰的感覺。</br> “鳳婷,你找我有事嗎?”字<更¥新/速¥度最&駃=0</br> “差點忘了,你現在方便出來嗎?我有個朋友,拜托我找一位醫術高超的名醫,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你。”</br> 說實話,沈鶴有些疲憊,更何況一整天也沒有給蔣冉冉打電話報平安,說不定,此時蔣冉冉早已經暴怒不已。</br> “這個……不能等明天嗎?”</br> “最好現在,對方情況有些特殊,我也很頭疼。”</br> 既然陳鳳婷已經這么說了,沈鶴也不好拒絕,只是回家,把那些藥材交給蔣冉冉保管,又送上香吻安慰,總算是得以抽身。</br> 沈鶴先一步來到麗人酒店頂層總統套房外,還沒等敲門,就被人喊住。</br> “站住,你是誰?”</br> 沈鶴微微轉頭,看著跑過來的保安。</br> “我是陳小姐邀請來的。”</br> “哪個陳小姐?這里沒你找的陳小姐,馬上離開。”</br> 保安的口氣很硬,似乎把沈鶴當成腦殘粉絲了。</br> 根據陳鳳婷所言,他的這位朋友是很有名的大演說家,沈鶴也聽過他的名號。</br> 光是微博粉絲就高達3000多萬,比明星還要受追捧。</br> 只是沒想到,這位演說家架子夠大的。</br> “不如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他們要找的人來了。”</br> 保鏢上下打量沈鶴,樣子普通也就算了,穿著也這么普通,不可能是鄭先生的朋友。</br> 說不定是哪家報社的記者假扮鄭先生朋友,想混起來偷拍,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br> “現在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br> 沈鶴也累了一天,要不是陳鳳婷求他,他肯定不會出來。</br> 沒想到他人到了,竟然吃了閉門羹,心里難免窩火。</br> “好,我現在就走,希望你別跪著求我回來。”</br> “你算老幾,趕緊滾,要不然我打到你跪下爬出去。”</br> 沈鶴轉身離開,剛走兩步迎面碰上陳鳳婷。</br> “沈鶴你來的夠快的,你走錯方向了,我朋友就在這個房間。”</br> 沈鶴翻了個白眼,“我不敢進去,我怕被人打到跪著爬出去。”</br> 陳鳳婷俏臉一寒,回頭瞪了那幾名保鏢。</br> 保鏢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小子真的是鄭先生的朋友不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