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并不高明的計策,搭配上異想天開的瘋狂想法,當撒謊騙人的心臟再次因興奮而鼓躁起來后,白悅清在鎏金?;盏淖罡哒饝叵乱宦窌惩o阻的來到了帝都學院的指揮艦分區……
“閣下,這便是我們的飛艦訓練場,如果您有幸擁有當一名指揮官的想法,我們將歡迎您的加入?!币幻貛С嗉t?;盏耐瑢W恭敬低頭,他錯將面前孩童認做是一名來確定日后學科方向的帝都貴族,畢竟鎏金校徽的持有者誰都得罪不起。
“行了,你出去吧。”白悅清滿打滿算來帝都學院還不到十二個時辰,(第一天上學就逃課)眾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現在故意板著臉的模樣竟不自覺帶出了幾分宮堰特有的凜冽氣場,更加讓人不敢怠慢。
待人走后,白悅清才滿臉驚嘆的看著面前流暢鋒銳的刺尾飛艦,然后四肢并用像一只靈活的猴子般攀爬上了飛艦艙室,再打開教程現學現用的開啟能源裝置,笨拙轉動方向桿……
不知者無畏,他整個過程猶如嬰兒學步般莽莽撞撞的駕駛著飛艦跑了…是的,跑了!他天真認為僅憑這個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回距離帝都星幾十億萬光年外的霧月星。
【白悅清:嘖,這也太順利了,在帝都學院中能暫時瞞過宮堰耳目的也只有布萊恩那小子了,看來人沒白砸,這不就給我整活了?!?br />
前進、顛折、一個驚險刺激的倒滑動作更是差點從空中掉下來,飛艦主屏上紅紅綠綠的按鈕看的人眼花繚亂,荏弱身軀在巨大壓強下顫哆不止,可白悅清依舊拼盡全身力量去操控方向桿。
“前方那輛納達爾飛艦立刻止步!立刻止步!”
帝都星每一輛在空中行使的艦船飛車都擁有正規編號,而眼前這輛納達爾飛艦明顯違背了空中治安法則,所以星警第一時間命令并呵斥駕駛員止步,并根據艦身上攜刻著的學院校徽進行信息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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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說冷溪來帝都學院找我了?”宮堰面色冷沉,今早那小家伙還埋在被子里死活不肯陪他上學,而自己也覺得昨晚那幾鞭子下手過重,便放任他休息一天。
對面聯絡終端的管家面色微變:“溪少爺中午時分就鬧著說想您了,還特意讓廚房做了一盒甜點說是給您驚喜,而車輛的最終記錄確實是在帝都學院?!?br />
“立刻給我去查!”宮堰眉心陰翳透著一股狠色,這么久人沒消息……
一旁布萊恩眸色微閃,酒杯可不是那么好砸的,主人如何嬌慣寵物他不管,可一旦咬著人…那就該懂得高下貴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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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星警的四面圍逼下白悅清慌亂之中開了火,迸射燃爆的火花橫越安全警戒線,極大挑釁下周圍星警開始采取強制措施,瞬息間噴云吐霧的氫氣彈彌漫四周……
飛艦一個劇烈搖晃,白悅清半邊腦袋重重摔在了冰冷尅壁上,同時四面八方的尖銳超聲波鉆疼入腦,更可怕的是手肘不知觸碰到了哪里,紅色警報瞬間拉響:“注意!注意!飛艦自爆程序已啟動,十、九、八………”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熊孩子始終免不了社會的一陣毒打,我的熊家長再來慢點估計就能直接給我收尸嘍?!?br />
當飛艦即將解體爆炸時,迎面橫斜過來一搜黑金色飛船,流明電弧下密閉艦門被強制破開,斜長影子在塵土碎石下逆光而來,白悅清看著來人委屈開口:“壞哥哥…溪溪好疼…啊……”
一道冷酷巴掌聲將一切撒嬌委屈的話打落腹腔,耳鼓嗡鳴,那道駭目血印牢牢印刻在孩童的嬌嫩皮膚上,接著白悅清被毫不留情的從駕駛位拖拽到了地上……
背后沖天而起的火光澆不滅宮堰那雙眼里的陰鷙戾氣:“竟敢撒謊騙我,冷溪,是我太慣著你了,才教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接下來在腦袋針扎似的裂痛下白悅清根本記不清對方說了什么,待反應過來后他已經被丟進了暗室,周圍漆黑墳墓一般伸手不見五指,左耳連續不斷的疼痛使他發出陣陣哀嚎:“放我出去,疼…溪溪好疼,耳朵好疼啊……”
凄慘嚎哭聲浸在這一室黑暗中驚不起半分水花,在左耳割裂噪音下白悅清恍惚記得壞哥哥說過…如果自己下次再不聽話就會被扔到暗不見光的黑魆深淵里喂大怪魚。
童真奇趣的想象力成了一種可怖負擔,幼小軀體在黑暗中瑟瑟發抖蜷成一團:“不要…不要吃我,溪溪不想被喂大怪魚……不想腐爛……”
左耳疼痛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倏而一束微光透入,不大不小的氣窗只容得下一碗水:“這是特質箹水,少爺吩咐我給你送來的,可以在短時間內提供給身體足夠養料?!?br />
極致疼痛下身體已經處于半麻狀態,白悅清半跌半撞的尋著光明爬過去將水一飲而盡:“好疼…溪溪錯了,我想見壞哥哥,放我出去……”
“一個月后,你自然可以見到少爺?!奔滓谎院喴赓W的做好分內之事后準備離開。
“不…不要關……留個口子讓我能看到光好不好?”幼小手指緊緊抓著氣窗口,白悅清不敢再提任何條件,只求能擁有一束光。
“抱歉?!焙仙蠙C關的手不會因主人之外的人而動搖半分,當巴掌大小的光明漸漸消失時,甲一半張臉隱在暗處:“得少爺看重是你的福分,只要能果斷抓住機會,你的未來成就不僅僅止步于一個家臣,可若是抓不住,你只能一輩子待在起點,就像一個專供主人玩弄的小丑?!?br />
“記住,不分尊卑的隨意給主人取“外號”不是你的榮幸,而是你上不得臺面的證明,是進是退你應該做出選擇。”
當這個新來的家伙拒絕成為丙三的那一刻起,他界限不明的身份就成了讓人尷尬的存在,可偏偏又沒有自知之明的讓人在暗地里看了不少笑話,所以現在親手撕開這個殘酷真相已經是甲一能做到的最大幫助了。
重新陷落在濃稠黑暗中的白悅清愣怔在原地,左耳錐心入骨的痛楚隨著對方最后一句話而逐漸消褪,最后整個黑暗世界前所未有的寂靜,靜到讓人發慌…
知情趣、懂進退、這是成年人才需要做出的考量和對未來的規劃,可如今卻獨留白悅清一人去承擔著這一切,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待在起點嗎?所以他的“寵物行為”才能得到所有人諒解?
可他不想做小丑也不想當寵物,他好想回家啊…從極致聒噪到極致安靜的過渡期讓人瀕臨崩潰,最后暗室大門被打開,無盡光耀中高大少年緩緩踏步而入:“知錯了嗎?”
高高在上的憐憫無端惹人惶恐,黑暗中白悅清緩慢從地上爬起來,長期待在黑暗中的眼睛竟一時不適應光明的存在,生理性淚水克制不住的流了滿臉:“少爺,冷溪知錯了。”
一句話無聲分開了兩人階級,宮堰下頜輕抬,他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面前哭的泣不成聲的孩子:“也不知該說你是聰明還是蠢,既然知錯了那就過來,讓哥哥抱抱你。”
“我…少爺這不合規矩……”伴隨著一個偏頭歪脖的不自然動作,白悅清腳步后退,可下一秒卻被頭頂那道不容拒絕的聲音打斷:“躲什么?你脖頸怎么了?”
如同對待家養寵物般宮堰毫不避諱的伸手,他一把翻扣住孩童肩膀,另一只手拿捏著那細弱脖頸,銳利如鷹隼的視線細細檢查著反常之處……
畢竟他對面前人的各種小動作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管是生氣還是惱怒……小家伙不加掩飾的豐富表情和肢體語言通常能暴露很多信息,如今不正常的動作顯然不符合他親自教養的禮儀。
仔細巡查脖頸的眸光不經意落在了左耳里那一點黑稠血色上,宮堰神色驟厲:“你耳朵怎么回事!”
全程如玩具一樣被人隨意擺弄的動作讓白悅清更加明確了自己身份,他表情渾噩道:“不…不知道,左耳好像聽不見了?!?br />
當擺脫了那尖銳可怖的噪音后,白悅清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所以他在初聽人講話時才會不自覺偏頭歪脖,傻乎乎的想擴大右耳的聽覺范圍,讓自己能聽的更加清晰……
一時無言,暗色陰霾割裂了那張無上容顏,良久宮堰冷聲道:“立刻讓醫生過來!”
隨著一聲令下,很快醫生到場,在經過一系列復雜機器的檢測后神色愈發嚴肅:“強行駕駛飛艦會對精神力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再加之劇烈撞擊和超聲波的刺激下導致耳膜破裂,聽小骨產生病變下的神經性耳聾,目前即便做人工耳蝸也無濟于事……”
簡而言之他雖不知這孩子在病變壞死的過程中是怎么熬過來的,但在精神力受損下這左耳是徹底廢了。
宮堰看著面前再沒了活潑好動的精神氣,只默不作聲盯著自己腳尖發呆的小家伙,他有些躁郁的敲了敲桌子:“冷溪你先回去休息吧?!?br />
“是,少爺。”白悅清學著之前見過的仆人模樣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別,瘦弱身軀在身后那道幽暗不明的視線中漸漸遠去……
【系統:你不是要走笨蛋美人人設嗎?真正的笨蛋美人遇到這種情況只會六神無主的躲到男人懷里哭的?!?br />
【白悅清:拜托,笨蛋不等于弱智好吧,小時候傻一點笨一點大家都可以理解,要長大了還是又蠢又笨我可以直接找一塊豆腐撞死得了,畢竟我可不想當弱智?!?br />
當褪去了童話外衣后,諾大宮家仿若?座空冷幽靜的陰森城堡,白悅清獨自前行的步伐被地上影子拉的很長,突兀地上一灘鮮血的出現讓他怵然一驚…
抬頭之際卻看到甲一渾身是血的被兩個侍衛押走,他不自覺跑上去阻攔道:“出什么事了?你們要押他去哪里?”
“溪少爺,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兩名宮家侍衛面色冷漠,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白悅清還想再攔,身后傳來一聲嗤笑:“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不過是任務失敗被送往刑罰堂罷了。”
身后乙二雙臂抱胸靠在一旁藤柱上,他下頜微抬帶著淡淡譏諷:“畢竟我們可不如溪少爺這樣好命,您犯錯不過是獨自一人被送到暗室里靜思己過,而我們一旦任務失敗就得進刑罰堂接受非人酷刑的折磨?!?br />
“好命?”白悅清喃喃著這兩個字,青白指尖狠狠掐入皮肉,甲一曾說過自己得了少爺青眼是福分,如今乙二也說自己好命,可誰又真正在乎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所以…同為玩伴,你們平日不見身影的原因是去執行任務了嗎?”白悅清不知道自己詢問的意義何在,可莫名就有點不甘。
“嗤,當然,畢竟我們注定要成為少爺的左膀右臂,被堅執銳捍御主上身側,斬頭瀝血只為奪得那至高榮耀。”乙二一步步逼近,指上的染血皮甲隱約透著一股腥味。
“而你冷溪算什么東西?想成為宮家嫡支的玩伴哪個不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你一個從三流星球中出來的低等玩意兒也配說‘同為玩伴’四個字?”
“你…你!”被人指著腦袋說不配,那雙貓兒似的眼瞳咽著一絲淚意,偏偏過于單純環境下教養出的孩子根本不會說臟話,白悅清梗著一口氣的胸膛只覺郁憤難當。
【艸你個小癟三,雖然這樣不能隨意放嘴炮的人生活著沒啥奔頭,但你這樣人參攻擊就過分了昂?!?br />
乙二輕蔑轉身:“你冷溪說難聽點就是個廉價玩具,一旦玩膩了連基本謀生本領都沒有的廢物,現在好好當條狗討少爺歡心才是你應該做的正經事。”
要知道玩伴和玩具的一字之差簡直天壤地別,而白悅清已經享受到了太多特殊待遇,似乎他不應該再要求太多的,他應該像以前一樣當只愚昧未開化的小狗,樂呵呵傻乎乎的圍著朋友(主人)轉圈圈,可……
可一旦意識覺醒后真的允許自己被那樣輕侮對待嗎?白悅清想不明白,他就一直靜靜坐在執法堂門口,等了很久后才等到渾身血肉淋漓的甲一出來。
可怖慘相驚入瞳孔,白悅清愣了一瞬后才趕忙上前將人攙扶而起:“你房間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眼瞼半闔透著一絲血色,即便甲一虛弱到了極致,他說話依舊言簡意賅:“你有什么目的,直說便是。”
“你…能教我武功,教我防身手段嗎?我也想出任務?!惫氯鯚o依的環境下白悅清根本不知該何去何從,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對方討要一個未來方向。
染血干裂的唇角不為所動,這整個宮家誰人不知這位“溪少爺”被關一個月禁閉的真相?甲一直接反問道:“此事少爺同意嗎?”
“我…我也是你們的一員,所以我應該和你們得到同等待遇!而且我不怕疼也不怕苦,我只想出任務。”白悅清答非所問的慌急解釋,可因年齡太小而不懂隱藏的逃離之意不免外泄幾分。
“記住,你叫冷溪不叫丙三!當初既然拒絕少爺賜名就應該承擔后果,如果少爺不同意,我絕不會教你半分!”提氣展臂將人重重甩開,即便甲一受刑重傷,可他甩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白悅清:泥馬,一個比一個有個性,我可還是個孩子?。 ?br />
【系統:讓你當初非要作,老實接受賜名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連玩伴都是重點側重于“玩”這一個字的低等倒霉蛋?!?br />
【白悅清:老子才不要,丙三這個名字太丑了,再來一次我還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