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弟弟和弟媳在我手上。”電話那頭的人哼笑道。</br> “你想怎么樣!”</br> “態度放好點,現在你得乖乖聽我的。啊——”電話那頭傳來栓子的慘叫聲。</br> 楚天生氣得直咬牙,還是忍著氣說:“說吧,到底想怎么樣。”</br> “這還差不多......限你一個小時內,到江城大白鯊溜冰場來,記住,只能來一輛車,要是我看到有更多的車,我馬上殺了他們倆。”</br> 果然是調虎離山。</br> 他們早有準備。</br> 他這才剛到江城沒多久,栓子和玲玲就已經被綁到江城來了。</br> 楚天生算算時間,這些綁票的人,幾乎是和他同一時間出發的。</br> 大意了。</br> 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這次的對手,比張鳳山厲害多了。</br> 他的行動,幾乎都在對方的掌控中,而且他確定身邊的人沒有出賣他,那么一定就是吳偉江心思縝密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br> “剛才那人不是吳偉江,我聽過吳偉江的聲音。”徐山說。</br> 到目前為止,對手連面都沒有露過。</br> 楚天生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br> “楚爺,帶我們兄弟去吧!”黃雄說。</br> “還有我。”花探雪跟著道。</br> 謝奎安擔憂道:“我媽一直沒有接電話,我這次就不陪你去了。”</br> 楚天生微微點頭,“嗯,讓阿狗去家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顧好家里,別擔心我。”</br> 楚天生,黃家兄弟,花探雪,四人一個車,往溜冰場去。</br> 路上謝奎安發來消息,說母親找到了,人就在家里,只是手機被吳偉江的手下收走了而已。</br> 徐山也給楚天生打來了電話,說是吳偉江的秘書已經抓到了,正在別墅里關著,等他回來審問。</br> 徐山還說,吳偉江的家人都不在江城,但是已經查到位置了,吳偉江的老婆跟兩個孩子目前住在T國的一個小城里,幫里已經派出朱一刀帶人前去T國了。</br> 大白鯊溜冰場在一個城中村里,進來一個大鐵門后,就是一個院子,這時候楚天生電話就響了。</br> 對方用命令的語氣說:“開免提,下車,舉雙手往里走。”</br> 楚天生按要求剛走幾步,就聽到一聲槍響,子彈剛好落在他身后的位置。</br> 電話那頭說:“就你一個人進來,其他人待在那。”</br> 楚天生向幾個兄弟使眼色,讓他們留在原地,他一個人進去。</br> 幾個兄弟只能從命。</br> 花探雪大喊一聲,“是爺們就出來亮個相,躲在角落算個什么,孬種!”</br> 只是,他并沒有得來任何答復。</br> 幾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楚天生,走進溜冰場的門。</br> 他們看到,楚天生一進門,就有兩個人把門關上了。</br> 黃雄黃俊兄弟,對視一眼,然后又一起向花探雪使眼色,打算行動。</br> 他們三人用凌厲的目光,掃視著這個院子,尋找著剛才放冷槍的槍手。</br> 花探雪試著動了一步,槍又響了,剛好打在他的腳邊。</br> “在11點方向的蓄水池后面。”黃俊低聲說:“是一把老式半自動步槍,剩余彈量最多還有8發。”</br> “找機會,我去引開他,你們上去滅了他。”花探雪說。</br> 黃家兄弟點頭會意。</br> 溜冰場內,吊頂上的燈齊刷刷打開,照亮了整個場館。</br> 剛才打電話那人,已經把電話掛了。</br> 楚天生看到,弟媳玲玲就坐在溜冰場的正中間,嘴巴被膠帶封著,兩手被綁在椅子后面,身后還有兩個黑襯衣男人,按著她的肩膀。</br> 其中一個男人,手里還拿著把鋒利的匕首,抵在玲玲的脖子上。</br> “玲玲,別怕,有哥在。”楚天生先穩定她的情緒。</br> 懷著小寶寶呢,先前又剛中毒,不能再讓她受過多的驚嚇了。</br> 玲玲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嘴里嗚嗚的不知道說著什么,還直搖頭,好像讓楚天生不要過來的意思。</br> 這時,栓子背著手,從玲玲背后的一個小門走了出來,戰戰兢兢的,“哥......”</br> “沒事吧,栓子?”楚天生神情擔憂,他心里最疼的就是這個弟弟了。</br> “沒......”栓子搖頭,慢慢走過來,“哥,他們,他們要你投降,自廢雙手......否則的話,他們就要殺死我和玲玲。”</br> 門外的院子里,花探雪沖黃家兄弟點頭,一個箭步就飛沖出去,槍手馬上抬槍,對著花探雪射擊。</br> 可是花探雪動作太快,兩槍都沒有打中。</br> 槍手拉栓,打算開第三槍的時候,頭直接飛出去了,黃雄一刀砍了他。</br> 三人巡視一番,發現院子里并沒有其它的人了,就打算進溜冰場里面去。</br> 花探雪示意不要莽撞,先從窗戶看看情況再出手。</br> 三人觀察發現,溜冰場內原來還有個后門,就是栓子身后的位置,有兩個槍手端著步槍,在后門把守著。</br> 楚天生背對著三個兄弟,站在那,看著栓子說:“栓子,你要哥廢掉雙手嗎?”</br> 栓子一點點向他走近,低著頭不敢看他。</br> 玲玲在那嚶嚶嗡嗡的,聲音更大了,好像很著急說什么。</br> “哥......從小到大,你都寵著我,讓著我,照顧著我,栓子感激你......可是現在,栓子也是沒辦法了。哥,我本來可以好好做個傻子,現在卻有了老婆孩子。哥,我實在不想失去這一切......要不,你再為我犧牲一回吧......栓子求求你了。”栓子哆嗦著說。</br> 楚天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其實如果廢掉雙手,真的能救下他們,楚天生是愿意的。</br> 但是聽到栓子這樣提出來,他真的好傷心。</br> 就覺得,自己過去為栓子做的那些事,好像都錯了,自己愛這個弟弟,好像愛錯了。</br> 一時間,楚天生感覺頭暈目眩。</br> 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親人。</br> 腦子里,都是小時候兩兄弟一起捉魚摸蝦,一起干活兒,一起打鬧的畫面。</br> 他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br> 殘酷的人性,赤裸裸的擺在他的面前,讓他無法直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