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拙的這番話,或者說這個要求,似乎一點也不在魏源的意料之外。看到陳拙深深作揖,他微笑著伸手扶住,慢慢的點著頭道:“陳少俠的向武之心,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的堅定。不要任何好處,只想進入山門學武。這個要求,看來是你經過深思熟慮的吧?”
陳拙也不虛偽,被魏源慢慢扶起身體后,依然抱著拳道:“是的,就在接受蔣木舟臨終拜托的時候,小子就決心趁這個機會想要拜入太合宗為弟子了。”
魏源微微的笑著,心里面一點都不奇怪。只要不是目光實在短淺的人,遇到這種可以為超級宗門效勞的機會,幾乎都是希望借此能夠拜入宗門,成為超級門派的弟子。
而成為超級門派的弟子后,無論是修煉的資源,還是結交的人脈,甚至是個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尋常武道家族或者普通門派遠遠不能相比的。
一個人所處平臺的高低,和他能獲得成就是密不可分的。同樣一個人,他在尋常武道世家或者普通門派中成長,或許一輩子都難以突破到先天境。而如果他是超級宗門的弟子,那么就有無限的可能。突破到先天境沒有那么困難,甚至涅槃境也可以期望一下。
這就是成為超級宗門弟子的好處!這也是大多數思維正常的人,在遇到這種機會后,都會做出的選擇。
魏源心知肚明,沒有任何見怪,繼續微微的笑著,道:“本宗招收弟子,一般三年招收一次。兩年前已經進行過一次了,下一次的招收弟子,要在一年以后才會開始。不過,陳少俠對我們太合宗有恩,為你破例一次,也不是說絕不可以。只不過,這件事我無法做主,需要匯報給本宗掌門,讓掌門為你的事定奪,你可明白?”
陳拙忙回答道:“小子明白,一切都任憑貴宗決定,無論什么結果,小子都毫無怨言!”
魏源點了點頭,心里很滿意,也覺得面前這小子挺懂事的,是個識時務的機靈鬼。但他哪里知道,陳拙心里其實一點都不擔心。上一世黎唯我那樣的人都成功拜入了太合宗,可見太合宗對這種事也是樂見其成的,并不會設置太多的障礙。
所以他相信,魏源匯報上去后,太合宗掌門那里,不會有什么問題。反倒是自己武道資質不高的事情,有可能會給他帶來一點麻煩。因為他知道,像太合宗這樣的超級宗門,招收弟子時,對武道資質的要求是很高的。而要拜入山門,個人的武道資質一定會被檢查。到時候檢測出來只有良好的品質,他們不滿意了怎么辦?
果然這時候聽到魏源說道:“你明白就好,不過陳少俠也不必擔心,我們掌門人很好的,一般也不會故意為難少俠。對了,少俠你今年多大了,現在是什么境界修為?還有,你自己的武道資質是什么品質,少俠自己知道嗎?”
陳拙心底只有嘆氣,果然還是免不了有這么一關。不過他也不打算說謊,畢竟說謊也沒什么用,只能老老實實的道:“回魏前輩,小子今年剛好十八歲,目前是后天三品境界。至于武道資質,大概是良好的品質!”
魏源哦了一聲,緩緩的點了下頭道:“十八歲,后天三品境界,算是馬馬虎虎,很普通的情況了。就是這個武道資質,說實話,的確是低了一點。我們太合宗招收弟子,最低最低的要求,也是起碼要優秀以上品質才行的。”
說到這里,他轉頭看到陳拙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馬上又是一笑,道:“當然了,陳少俠的情況跟我們正常招收弟子不同,想必掌門他會酌情考慮的。我們太合宗,也不是那種死板的門派,必要的變通,我們也不會拒絕。好吧,你的情況,我差不多都了解了。現在馬上就去掌門那里報告,請陳少俠耐心等待一會兒。”
陳拙沒什么話說,只好再次抱拳施禮,道:“那就一切拜托了,魏前輩請走好!”
魏源笑著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出了房間。他是一名涅槃境的高手,身法奇快,只是一眨眼間,就消失在院子里,人已經不知去向。
而陳拙卻是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心想要拜入太合宗山門,果然也是沒那么容易的。上一世的黎唯我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武道資質,現在換了是他自己,他自信其他方面都要比黎唯我強。但就是這個資質問題,讓他一點都沒底氣啊!
話說魏源離開小院后,展開身法,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來到了掌門獨居的那座小院外。通報過后,他獲準進去,來到書房內,見到了依然拿著筆在案頭上寫寫畫畫的掌門。
沒等掌門抬頭看他,魏源立刻施禮匯報道:“掌門師伯,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那位姓陳的少年的確提出了要拜入山門,成為我太合宗弟子的要求。”
伏案揮筆的掌門嗯了一聲,一邊繼續用筆,一邊語氣淡淡的說道:“很正常,只要不是過于愚蠢的人,一般都不會錯過這種機會的。”
魏源道:“那……我們是答應他,還是找借口拒絕?”
掌門道:“為什么要拒絕?那小子也算是對本宗有恩的,我們太合宗向來有仇必報,有恩必償。只不過拜入山門,成為一名普通弟子而已。這樣的小事,有必要違背我們的宗旨,壞了我們的名聲么?”
魏源點了點頭,似乎是懂了,便道:“既然掌門同意了,那弟子就帶那少年去辦手續了。”
沒等他告退,掌門卻說了一聲:“等一下!”
魏源只好站在原地,看掌門繼續在案頭上運筆如飛。不過沒多久,掌門似乎終于完成了作品。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案頭的紙張輕輕吹了吹。接著,他招手讓魏源過去,把紙張遞給他道:“你看看,像不像那個小子?”
魏源接過一看,頓時愣了一下。只見紙上是一副人物半身畫像,畫像上的人無論是相貌,神態和表情,都十足十像極了那位前來太合宗報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