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坐在棺材上,唉聲嘆氣。</br> 事情有點難辦啊。</br> 去贖那兩個貨?且不說能不能贖出來,就算贖回來了,那不是又回到過去的糟心日子了嗎?</br> 鬼面看見李斗一直坐在棺材上,半點動身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問道:“師父,咱們不去救人了?”</br> 李斗冷笑了一聲,說道:“救?為什么要救?”</br> “麻煞和色狗,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個滿腦子搞黃色。”</br> “這兩個家伙,純粹就是拖油瓶,除了拖我們的后腿能干什么?昨天如果不是他們兩個豬隊友,我們的計劃早就圓滿完成了。”</br> “為師早就想要把他們逐出師門了,現在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斷絕師徒關系。”</br> “這樣吧,為師口述,你來執筆。寫一份聲明,就說和他們兩個劃清界限。讓陰差看著處理吧。”</br> 鬼面:“……”</br> 她盯著李斗,幽幽的說道:“師父,我覺得這可有點不像你啊。”</br> “我記得當初加入師門的時候,你可是帶著我們發過誓,歃血為盟的。”</br> “說我們要義字當頭。無論是誰有難,其他人都要拼死救援。”</br> “你還說,我們可以做厲鬼,干壞事,但是我們之間絕對不會內訌。”</br> 李斗:“……”</br> 踏馬的,一群打家劫舍的厲鬼還講個屁的義氣啊。這不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嗎?</br> 現在李斗有一種沖/動,要不然趁著這個機會,借口鬼面和師父抬杠,把她也逐出師門算了……</br> 然而,就在這時候,系統發來了一條消息:</br> “恭喜宿主,你獲得了一張忠誠卡。”</br> “此卡為一次性,激活后有效期為兩個時辰。”</br> “宿主可以對任何人使用此卡。在兩個時辰內,對方會對宿主絕對忠誠。”</br> 李斗眼睛一亮:“這是好東西啊。有了這個,我讓誰臣服誰就臣服?那可真不錯啊……”</br> 但是緊接著,他又看到了下面的消息。</br> “此卡需要激活,激活方式為:毆打陰差。”</br> “根據毆打的力度和頻率,會顯示出忠誠卡激活程度的百分比。當達到百分之百的時候,忠誠卡即被激活,可以使用。”</br> “二十四小時內不激活,忠誠卡會被收回。并且伴隨嚴厲懲罰。請宿主謹慎抉擇。”</br> 李斗:“……”</br> 通過毆打陰差的方式激活忠誠卡,那沒等忠誠卡激活我就被殺了吧?</br> 這不是找死嗎?</br> 李斗看了看身邊的鬼面,問系統:“必須我親自毆打嗎?請人代勞行不行?”</br> 系統:“不行。”</br> 李斗:“淦!”</br> 他嘆了口氣,對鬼面說道:“其實,為師剛才的話,只是氣話而已。為師是恨鐵不成鋼啊。”</br> “麻煞和色狗,實在是太不成器。可是再不成器,也是為師心愛的弟子。”</br> “為師嘴上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心里還是不舍的。”</br> “走吧,去贖人。”</br> 鬼面立刻笑了,然后說道:“那我們現在去取魂魄?”</br> 李斗:“取魂魄?取什么魂魄?”</br> 鬼面一愣:“不是去贖人嗎?上次我們搶了魂魄,所以麻煞和色狗被扣押了。現在我們不應該把魂魄還給人家嗎?否則怎么贖?”</br> 李斗冷笑了一聲:“老子憑本事搶的魂魄,為什么要還回去?”</br> 鬼面:“啊?”</br> 李斗幽幽的說道:“你以為交還了魂魄,陰差就會放過我們嗎?想多了,他們一定會趁機抓了我們,這是一個圈套。”</br> 鬼面:“所以,師父有什么妙計嗎?”</br> 李斗沉聲說道:“過一會,我要毆打陰差,把他們打怕了,逼著他們把色狗和麻煞還回來,就這么簡單。”</br> 鬼面打了個哆嗦:“要……要毆打陰差?”</br> 李斗陰森森的笑了一聲:“是啊。過一會看我手勢,只要我手掌向下翻,你就立刻壓制住一個陰差,我會迅速打他的耳光。”</br> 鬼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師父,這樣只會死的更快吧?”</br> 李斗說道:“放心,為師自有妙計。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們自然能活下來。”</br> 鬼面干笑了一聲:“師父,其實我覺得色狗和麻煞,確實是豬隊友。”</br> “把他們救回來,反而會拖累我們,要不然咱們放棄他們吧。”</br> “我現在幫師父起草一個聲明,把他們兩個逐出師門?”</br> 李斗勃然大怒,對鬼面說道:“這是什么話?你忘記當初你們加入師門的時候,為師帶著你們歃血為盟了嗎?”</br> “我們是義字當頭的,無論是誰有難,其他人都要拼死救援。”</br> 鬼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