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細作的消息,透露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就剩下李斗師徒四人做決定了。</br> 鬼面對李斗說道:“師父,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br> 李斗沉吟說道:“其實,辦法就那么幾個。”</br> “要么,老老實實的把郁鎮(zhèn)邪和魔刀的下落告訴陰司。”</br> “其實咱們能不能把刀拿出來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把消息告訴他們,那肯定就重重有賞。”</br> “要么,就同時把消息透露給道門和鬼門,讓他們參與進來,盡可能的把魔刀留在人間。”</br> “要么,我們努努力,把刀自己留著。”</br> 鬼面驚訝的攔著李斗:“師父,你說……你想自己留著這把刀?”</br> 李斗點了點頭:“為什么不能自己留著?你別忘了,為師可是想要立一番大事業(yè)的。”</br> “只不過,我得繼續(xù)弄清楚這把刀的來龍去脈,是不是能留,看看再說。”</br> 鬼面一聽這話,不由得心潮澎/湃。</br> 李斗笑了笑,對鬼面說道:“行了,你們繼續(xù)拷打一下馬細作,看看他還知道些什么消息。”</br> “郁鎮(zhèn)邪的消息問完了,可以問問其他的消息。”</br> “這種事情,開卷有益,知道的消息多了,肯定沒有害處。”</br> 鬼面認真的點了點頭。</br> 李斗說道:“為師先睡一會,你們去吧。”</br> 李斗找了一張床,躺過去了。</br> 現(xiàn)在陰陽的強弱還沒有變化,但是李斗想試著看看能不能睡著。</br> 萬一能睡著呢?</br> 可惜,他躺下之后,還是精神的要命。</br> 李斗沒動,閉著眼睛醞釀睡意。</br> 現(xiàn)在……算是明白什么叫挺尸了。</br> …………</br> “這是睡覺嗎?這簡直是一具死尸啊。”</br> 于老道忍不住嘆了口氣,抱怨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死沉死沉的啊。”</br> 吳思對于老道說道:“師父,你說李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到晚上睡得這么死?”</br> 于老道低聲說道:“可能是元神出竅,去做大事了。”</br> “對了,李道友的本領,你萬萬不能透露給其他人。”</br>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李道友的實力,不算是特別高,但是身上有太多本領了,很容易招惹旁人的嫉妒。”</br> 吳思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放心吧。我知道。”</br> 于老道嗯了一聲,說道:“我數(shù)一二三,我們一塊使勁啊。”</br> “一、二、三……起!”</br> 兩個人一人抬著胳膊,一人抬著腿,硬生生把李斗從床上抬起來了。</br> 搖搖晃晃,晃晃悠悠,剛剛抬到院子里,于老道就氣喘吁吁地說道:“放,放下。”</br> 吳思皺著眉頭說道:“這樣可不行啊。這要是把李大哥抬到道門,恐怕天都亮了。”</br> 于甘勾擦了擦頭上的汗:“誰說不是呢?這家伙睡得死沉,重心下墜。”</br> “我倒是不嫌他沉,我就是嫌他老往下滑,滑不留手,一個勁的得往上面提。”</br> “我要是給他一路背到道門,我就別干別的了,就坐在地上喘氣就夠了。”</br> 然后,于老道看中了院子里的摩托車:“來,綁在摩托車上。”</br> 吳思:“……”</br> 她有些委屈的說道:“師父,你怎么又打我摩托車的主意?”</br> 于甘勾著急的說道:“我這是要拯救人間啊。”</br> 吳思:“……”</br> 行吧,這樣的大義都搬出來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br> 吳思幫著于甘勾把李斗抬到了車上,橫著擔在了摩托車后座上,有用繩子死死地綁在腰上。</br> 等捆好之后,吳思撓了撓頭,說道:“這……有點像是捆了半扇豬肉。”</br> 于甘勾說道:“事急從權,管不了那么多了。”</br> 吳思嗯了一聲,說道:“反正現(xiàn)在是晚上,路上沒有人,不會影響李大哥的形象。”</br> 于甘勾說道:“行了,我該走了。”</br> 隨后,于甘勾一偏腿,從后面上車,結果一腳踢在李斗腦袋上,砰的一聲脆響。</br> 吳思:“……”</br> 她幽幽的說道:“幸好李大哥元神出竅了,不知道你這么對他的肉身。師父,你得當心啊。”</br> 于甘勾一擰油門:“放心吧。”</br> 摩托車嗡的一聲,奪門而出,李斗的腦袋正磕在門框上,又是砰的一聲脆響。</br> 吳思:“……”</br> “唉,李大哥,但愿你能平安回來啊。”</br> 于甘勾騎著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br> 結果剛剛上了大路十分鐘,后面就有一輛車,用遠光燈照著于甘勾,并且有人用喇叭喊道:“前面的摩托車,立刻停車,接受檢查。”</br> 于甘勾:“……”</br> 十五分鐘后,于甘勾停車了。</br> 兩個執(zhí)法人員氣憤的說道:“你怎么回事?剛才為什么不肯停車?”</br> 于甘勾干咳了一聲,說道:“白天剛學的會摩托車,隔了幾個小時,忘了怎么停了。”</br> 執(zhí)法人員:“……”</br> 他們擺了擺手,說道:“下來。”</br> 于甘勾哦了一聲,一腳撐著地,另一腳從后面一偏腿下車。</br> 砰的一聲,又踢在李斗腦袋上。</br> 兩個執(zhí)法人員咧了咧嘴,隨手給于甘勾上了銬子。</br> 于甘勾:“喂,這什么意思?”</br> 執(zhí)法人員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是去拋尸吧?說說吧,后面這尸體是誰?你又是誰?犯罪現(xiàn)場是哪里?”</br> 于甘勾無語的說道:“后面的人還活著呢。我是道門的人。”</br> 于甘勾一提道門兩個字,執(zhí)法人員頓時吃了一驚。</br> 他們有些認真了:“你說的是真話?我告訴你啊,冒充道門,罪過不小。”</br> 于甘勾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的道號是于甘勾。編號是9527,你們去查吧。”</br> 兩個執(zhí)法人員沒有權限查道門編號,不過他們打了一個電話。</br> 三分鐘后,電話那頭說道:“是真的,他確實是道門的道長。”</br> 執(zhí)法人員頓時客氣起來了,對于甘勾說道:“原來是道長啊,失敬了。”</br> “這尸體……啊不,這肉身,需要我們幫你運一下嗎?”</br> 于甘勾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多謝。”</br> 執(zhí)法人員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不耽誤道長的大事了。”</br> 于甘勾笑了笑,偏腿上車,砰的一聲,又踢到了李斗的頭。</br> 隨后,于甘勾騎著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的走了。</br> 兩個執(zhí)法人員并肩而立,看著于甘勾離去的車尾燈。</br> 其中一個說道:“你說,綁在后座上的是死人還是活人啊。”</br> 另一個說道:“現(xiàn)在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再多上下幾次車,就算是活人也踢死了。”</br> 另一個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